第38章 定情

人妖殊途，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说的就是这样吧。两人都是眼睁睁的瞧着自己一步步踏入那无可挽回的绝境，步步绝望，偏步步醉心。

令狐默和江小河谁也没提天垶的到来。

但这不是不提就没发生过的。令狐默记着天垶所说的十日，一天天默数着日子，有的时候，也很无赖的变成狐狸赖着江小河。江小河仍是悠闲的过日子，只不过对令狐默的功课催得更紧了些，每每吃过饭就把令狐默扔到结界里，难度增加时间缩短，令狐默觉得受江小河训练一天，抵得上自己修炼一年。

到了第八天，令狐默看江小河还是什么都不说，开始生了些绝望的情绪。

若江小河是妖该多好，妖和妖多好解决啊。就算不是妖，是个普通人有多好，他可以变作普通人和她过日子。好吧，是猎妖人也算了，这世上猎妖人快赶上妖一样多了，若是一般的猎妖人，他打晕她把她掠回家就是了。再难一点，狩猎世家的也无妨，千年道行可不是吃素的。可江小河，偏偏是狩猎世家最顶尖的猎妖人之一，杀不了更打不赢，完完全全不是一个层次的。

直至太阳完全下山，看完夕阳的江小河回到小屋时，令狐默正站在屋前看着她。

“看完了？”令狐默扬起嘴角，身子依然保持不动的姿势。

“嗯。”江小河在他面前停下，仰头凝视令狐默，平静的表情看不出波动，她的眼却泄露了她的心情。

两人对视了一会，令狐默俯首将她的下唇瓣含入唇中，慢慢的舔着。

江小河轻轻的闭上眼，正在动情处，忽然觉得上唇突的剧痛，睁开眼时令狐默已经放开了她。迷茫的眼神对上令狐默，他阴沉的盯着那淌出血滴的上唇，不言不语。

“默默？”江小河忍不住唤出他变作狐狸时她习惯唤的名字。

令狐默依然不语，复又垂首在她的伤口上吻了一下，离开时，双唇上沾了血色，目光紧盯着江小河，伸出舌头轻轻的舔过，极是妖冶和魅惑。

江小河红了耳尖，有些狼狈的退了一步，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身子一弯想钻进屋去。

“江小河！”令狐默在江小河与他擦肩而过时从后面一把搂住她，贴着她的耳畔低语，“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很喜欢你？”

江小河没有动，浑身僵硬得不成样子。

过了一会，江小河在令狐默怀里渐渐的放松，令狐默从她的耳廓细细轻轻吻起，慢慢往下，转过她的身子，寻着她的双唇吻住。

令狐默吻得深了，好一会儿放开，只听得沉重的呼吸声。只一会儿，令狐默忍不住又吻过去，渐渐往下，越吻越深。

“令狐默……”觉察不对江小河伸手挡住他的唇。

令狐默不语，定定的看着江小河，眼里一团火热。

不知道多久，江小河垂下眼松了手，令狐默吻上去，搂着她进了房间。

一夜缠绵。

天明时，外面正下着雨，打在瓦片上，悦耳动听。

窗户开得挺大，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令狐默将江小河揽在怀里，她的背贴着他的胸，侧身卧着，感觉十分舒适。

“小河，如果我不美丽，你还会喜欢我吗？”令狐默似无意的问，时不时的轻吻她的脖子。

江小河认真想了一会，起初的心动，确实由于那月下极美极妖魅的身影。所以，“不知道。”

令狐默一僵，随即搂得更紧，有些恨恨的道：“你可真老实！”

“嗯。”江小河淡淡的应着，脸上却扬起极为美丽的笑意。可惜令狐默看不到。

“江小河……”

“嗯。”

“江小河……”

“嗯。”

“江小河……”

“嗯？”

“我们，成亲吧。”即使知道将会把她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哪怕她日后可能后悔可能怨恨，他也不想放手。

江小河没有应声，令狐默敏感的觉察到她僵直了身子。

一会之后，令狐默弯着嘴角，在江小河耳畔又是威胁又是诱哄般的道：“江小河，我们成亲，只要你嫁给我，我就只对你一人好，不再看其他人一眼。”

“你是认真的？”江小河忽然问，声音里带了难以察觉的颤抖。

“……从来没有比这更认真。”令狐默强压着心底的狂喜。

“你不骗我？”

“不骗你。”

“你知道，我是狩猎世家的人。”

“知道。”

“我的法术很好。”

“见识过。”

“要是你骗我，我会杀了你。”

“不骗你。”

江小河不再说话。

令狐默觉得心在一霎那坠下，浑然不觉自己也僵住了不敢动弹。

极久极久之后，令狐默轻轻的问：“江小河，你，不愿意么？”

沉默了一会儿，江小河翻过身压在令狐默身上，与令狐默面对面：“令狐默，给我十年！”

令狐默不解的看着江小河闪闪发光的眼。

“给我十年，令狐默！”

“好。”应允脱口而出，在他明白之前。

“十年，不要离开我，也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令狐默呆住了。

“十年里只和我在一起，令狐默，给我十年。”

江小河的双眼太过明亮耀眼，令狐默受了蛊惑般吐出一个字：“好。”

江小河笑了，灿烂却叫人心痛。

令狐默猛的将他紧紧压在怀里，“我给你，你也一样，只和我在一起，不要离开我。”

在爱情里是公平的，江小河也是如自己般揣着颗心，因为她一直冷眼看他的所有风流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