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无功而返

王文度话一说完，众将惊得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程咬金非常震惊的坐在帅位之上，沉默不语。

王一鸣对王文度的话嗤之以鼻，他说：“程大总管是皇上登坛拜将，亲自敕封的。王副总管可有皇上诏书？可有皇上谕旨？你空口白牙说自己有皇命在身，请问你有何凭据？你无凭无据，让众将如何信你？”

王文度见程咬金与众将对他的话都不置可否，唯独王一鸣与苏定方对他不服不从。

王文度大喝一声，说：“大胆，本将有皇上口谕，二位将军藐视本副总管就是藐视皇上！念你们二人无知，本将暂时不予追究！速速给我退下。”

王文度站在众将中间，不容置喙的说：“本将令：从今日起，众将士必须每天全幅披挂，结成方阵，将粮草辎重围在队伍中间保护起来。以防突厥人偷袭。所有人不经本将允许不得离开方阵。更不能擅自采取军事行动。违令者斩！散帐！”

众将被王文度的话镇住了，他们转过身想看看程咬金的态度。只见程咬金一言不发的坐在帅位上。

众将不敢多言，说了声“得令！”之后，都散去了。唯独程咬金一脸苦闷、目光呆滞的坐在那里。

王文度装做恭敬的样子说：“程大总管请放心，本将会将队伍安全的带回去的。”

王一鸣与苏定方忿忿不平的走出了帅帐。他们眼看着队伍的士气上来了，本来可以趁士气高涨之时追击阿史那贺鲁，毕其功于一役。没想到这个王文度从中作梗，不但不思进取，还命令部队龟缩在一起，结硬阵打呆战。王一鸣与苏定方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古人云：天予不取，必遭其究。战场形势瞬间万变，如果该出手时不出手，等到敌人缓过气，重新武装起来，唐军就会很被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唐军每天身上披着沉重的盔甲，背上背着弓箭，腰间跨着唐刀，手里拿着钢枪，骑在马背上缓慢的行军。士兵们个个极度的疲惫，很多战马不堪重负，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苏定方与王一鸣见状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一日，王一鸣趁大军休息时进入帅帐跟程咬金说：“大总管，您才是皇上钦定的讨伐突厥的主帅！皇上让您带领我们出击攻打突厥，现在，我们以防守阵型后撤，回去怎么向皇上交代呢？”

程咬金说：“王文度有皇上口谕，要夺我兵权，我有什么办法？”

王一鸣说：“王文度是不是有皇上的口谕，只有皇上知道。我们不如先将王文度关押起来，派人回京向皇上求证。”

程咬金苦笑着摇摇头，他曾经号称拼命三郎，每次与太宗皇帝出去打战，他都奋勇当先，经常是军中第一个登上敌人城楼，拔掉敌人军旗的人。

但是现在，程咬金看到那些开国元勋一个一个被李治流放，甚至诛杀时，他也忧心忡忡了起来。他早就功成名就，不在乎再多一份功绩了。能让他平安无事、颐养天年，他就心满意足了。所以程咬金没有接受王一鸣的建议，而是继续任由王文度胡作非为。

唐军像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的在草原上行军。大家心里再也不想什么去击败阿史那贺鲁军的事情，大家想早点回到葱岭，卸下身上沉重的铠甲和武器，喝杯好酒，洗个热水澡。

话说唐军也是幸运的，阿史那贺鲁没有在他们最疲惫不堪，最没有斗志的时候发动致命一击。

战争不是打赢了一次，两次就定输赢的。只要你犯下错误，而敌人抓住了你的错误，随时都可能导致你全军覆没。

所以，真正的军神，他不但要如猛虎一般的善战，他还要有狼的耐性，能够始终盯住猎物，不放过猎物的任何一个疏忽。给猎物致命的攻击。所以，真正的军神是不轻言放弃的人，是能在敌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给对手致命一击的人。

显然，阿史那贺鲁、程咬金和王文度都算不上军神。

在撤军的路上，也不全是坏消息。当大军到达恒笃城的时候，城内的胡人在首领的带领下打开城门，迎接大唐军队入城。

大唐全军上下都非常高兴，终于可以休息一下，吃顿饱饭，洗个热水澡了。

恒笃城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上，往来商旅频繁，贸易兴盛，是个富庶的地方。

恒笃城首领盛情宴请大唐的众将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非常大度。恒笃城的首领想借此机会结交大唐。

宴会之后，王文度召集众将商议军情。众将本想安稳的睡个觉，突然被叫来议事，心里多少有点怨言。王文度用他那贪婪的眼光环视了大家一眼，说：“虽然恒笃城的胡人投降了我们大唐。那是因为我们大军过境，他不得不降。等我们离开，他们又会再次反叛。因此，我命令，今晚屠城！把他们全部杀掉，夺取他们的钱财。也为众将士谋点好处。”

众将听后，以为自己喝多了，他们的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大，都不敢相信，我们大唐的军队怎么要干这样的事情。

王文度见众人不愿意动手，又搬出皇上来对大家施压。众将不得不表示服从，唯有王一鸣于苏定方坚决不答应。王一鸣说：“人家投降我们，我们杀降。以后还有谁敢投降大唐？你这样做是把那些有可能站到大唐这边的胡人全部推到阿史那贺鲁那边去了。”

苏定方说：“我们这次出兵是奉旨讨贼。你这样做，让我们变成贼了。我们以后再去讨伐别人，就名不正言不顺了。”

王文度大怒，但是又奈何不得王一鸣与苏定方两人，只得恶狠狠的说：“你们几次三番藐视本将的权威，本将一定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王一鸣与苏定方理都不理王文度，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帅帐。

王文度带人在城内烧杀抢掠了一番后，搜刮了不少金银财宝。他担心王一鸣与苏定方去皇帝面前告状，便派人给王一鸣与苏定方送去一车财宝，试图拉拢二人。王一鸣与苏定方将财物原封不动的退回给了王文度。王文度没办法，只能听之任之，但是内心对王一鸣与苏定方恨得牙痒痒的。

唐军在恒笃城休整了十天。之后大军再次开拔东归，并于半个月后返回了葱岭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