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吕布中计杀董卓

导读

貂蝉每出场一次，董、吕二人间的矛盾就激化一步，细细品味貂蝉的言行，都是在利用董卓的暴戾和吕布的自大。虽然李儒时有化解，但是这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已不可调和，在王允的煽动下，吕布终于忍无可忍，杀掉董卓。连环计大获成功，但是留下吕布、李傕、郭汜等势力，时局更加糟糕，也给各路英雄好汉留下了更大的舞台。

却说这董卓病体痊愈，入朝议事。吕布手持方天画戟跟随，但他心里总想着貂蝉，见董卓与献帝谈话，乘机提着方天画戟出了内门，上马朝相府而去。来到相府，将马系在府前，提着画戟，进了后堂，找到貂蝉。貂蝉一见，忙说：“你到后园凤仪亭边等我。”吕布提着画戟，立在亭下曲栏旁。等了许久，才见貂蝉分开花丛柳枝，如月宫仙子一般来了。来到吕布身边，貂蝉就哭着对吕布道：“我虽然不是王司徒的亲生女儿，但司徒待如已出。司徒把我许配给将军，我生平的愿望满足了。谁想得到太师起了不良之心，将我奸污。我恨不能马上去死，只因没有与将军诀别，因此忍辱偷生。现在幸亏见着了将军，心愿总算了了！我的身子已经脏了，不能再服侍将军，愿意死在将军面前，以表明我的心志！”说完，手攀着栏杆，就要往荷花池里跳。吕布慌忙抱住，哭着说：“你的心我早知道，只恨不能一起诉说！”貂蝉掰开吕布手说：“我今生不能做你的妻子，我们来世见吧。”又要向池中跳。吕布紧抱着貂蝉，道：“我若今生不能娶你为妻，就不是英雄！”“我现在是度日如年，希望你可怜可怜我，早日救我。”貂蝉泪眼汪汪地看着吕布说。吕布安慰貂蝉说：“今天我是偷空来的，恐怕老贼疑心，我要走了。”貂蝉扯住他的衣襟，说：“你这样惧怕那老贼，我恐怕难见天日了。”吕布立住了，又安慰她说：“让我慢慢想个好法子。”说完，提着方天画戟又要离去。貂蝉说：“我在闺中便闻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以为你是当世第一人，想不到反受别人的牵制！”语音刚落，泪珠儿雨一样滚下来。吕布羞惭满面，又将画戟倚在栏杆上，回身抱住貂蝉，好言好语安慰。两个人偎偎倚倚，不忍相离。

却说那董卓在殿上，回头不见吕布，心中怀疑，连忙辞了献帝，登车回府。一看吕布的马系在府前，问门吏，门吏回答说：“温侯进后堂去了。”董卓喝退左右，直接去了后堂，却不见吕布；喊貂蝉，貂蝉也不见。忙问侍妾。侍妾说：“貂蝉在后园看花。”董卓寻到后园，见吕布正和貂蝉在凤仪亭下窃窃私语，画戟倚在一边。董卓震怒，大喝一声。吕布看到董卓，吃了一惊，回身就跑。董卓抢了画戟在后追赶。吕布跑得快，董卓肥胖追不上，就将手中的画戟向吕布掷去。吕布将画戟打落。董卓拾起来再追，吕布已经跑远了。

董卓追出园门，突有一人飞奔前来，恰好与董卓撞在一起，把董卓撞倒在地。来人正是李儒。这李儒在路上碰见吕布惊慌而逃，问起原因，知道太师要杀吕布，因此赶来劝说。李儒扶董卓进了书院，力劝董卓要以大事为重，要他将貂蝉赐给吕布。董卓听了李儒的劝说，沉吟了好一会儿，这才答应考虑。

回到后堂，董卓责问貂蝉为什么与吕布私通。貂蝉哭着说，自己在花园看花，吕布突然提着方天画戟进来，她见其心不良，怕受污辱，正要投荷花池自尽，却被吕布抱住，还好太师赶到。董卓试探地说：“我现在把你送给吕布怎么样？”貂蝉说：“我已经身事贵人，如今却要把我赐给家奴，我宁死不辱！”于是拔出宝剑就要自刎。董卓忙把貂蝉抱住，说是跟她开玩笑。貂蝉倒在董卓的怀中，掩面大哭，道：“这一定是李儒的诡计！他与吕布交好，便设下这计谋，却不顾太师的颜面和我的性命。我真恨不得吃他的肉！”又建议董卓带她离开长安城，住到城外的别墅之中去，免得为吕布所害。董卓安慰貂蝉，次日果然带着她离开长安城。吕布只好在人群中目送貂蝉离开，而貂蝉也装作痛哭的样子。

吕布望着貂蝉的车子远去，心中叹息痛恨。忽然间王司徒出现了。王允问吕布为什么没有跟董太师去，吕布就把之前的事情一一告诉王允。王允先是装作不信的样子，然后则仰面跺脚，半晌不说一句话。又过了许久，才道：“想不到太师竟做出这样的禽兽事情！”然后拉着吕布，说：“到我家中商量。”

来到家中，王允道：“太师奸我女儿，夺你老婆，确实会被天下人耻笑。但他们不是笑太师，是笑我和你！我是老迈无能之辈，没什么可说的；只可惜你英雄盖世，也受这样的污辱！”吕布怒气冲天，拍案大叫。王允急忙说：“是我失言了，将军不要生气。”吕布恨恨地说道：“我发誓要杀了这老贼，以洗清我的耻辱！”王允急忙掩住吕布的口说：“将军慎言，不要连累了我。”吕布愤然道：“大丈夫生在天地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王允接着就说：“以将军之才，确实不是董太师可以限制的。”“我想杀死这个老贼，只是我们有父子之情，恐被后人议论。”吕布又犹豫了。王允微微一笑道：“将军姓吕，太师姓董。他将画戟掷向你的时候，哪里存有一点父子之情？”吕布听王允这么一说，又大恨起来，愤然说道：“若不是司徒这番话，我几乎误了自己！”王允见他已下定决心，便进一步说：“将军若肯辅助朝廷，就是忠臣，一定青史留名，流芳百世；将军如果帮助董卓，则是反叛的贼臣，载入史册，遗臭万年。”为了消除王允的疑心，最后吕布拔出所带之刀，刺臂出血为誓。王允跪地拜谢，说：“汉室宗祀能够不断，全靠将军。千万不要泄漏！到时有办法，我自会告诉你。”

吕布离去，王允马上与朝中重臣商议。派曾经是董卓心腹，因董卓久久不提拔他而心生怨恨的李肃，传皇帝的诏旨，召董卓入朝，说要将大位禅让给他。董卓果然相信，留下心腹将领李傕（jué）、郭汜（sì）等领飞熊军三千留守别墅，自己当日就排驾回京，对貂蝉说：“我如果即位，一定封你做皇后。”貂蝉心中明白，也假装欢喜。董卓来到京城，群臣都在道旁迎候。到北掖门，军兵都被挡在门外，只有驾车的二十余人一同进门。董卓远远看见王允等各执宝剑立在殿门前，吃了一惊，忙问李肃：“他们手拿宝剑，这是什么意思？”李肃并不回答，叫人推着车子直往里进。此时王允大喊道：“反贼已到，武士在哪里？”突然两旁转出一百多个武士，持戟挺槊（shuò，长矛），直刺董卓。董卓暗穿软甲防身，只伤了手臂，跌落车下。董卓大叫道：“我儿奉先在哪里？”吕布从车后闪出，厉声呼道：“有诏讨贼！”一戟直刺董卓的咽喉。李肃一剑，割了董卓的脑袋。吕布左手提着画戟，右手从怀中取出诏书，大呼道：“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将吏皆呼万岁。吕布又杀了李儒。李傕、郭汜等听说董卓已死，引了飞熊军连夜奔凉州去了。吕布领军来到董卓的别墅，先取了貂蝉。皇甫嵩命令：“将良家子女全都释放。董卓的亲属，不分老幼，尽数杀死。”

李傕、郭汜等逃至陕西，派人到长安上表，请求赦免。王允不许，于是聚众十余万杀奔长安。长安局势本未全定，吕布出师御敌，又中了埋伏，李傕、郭汜攻入长安，王允殉国，他的一家老小被杀，许多大臣也殉难。吕布则弃了家小，引百余骑出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