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80》先开口的人
离两人冷战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慕栀暖这几天都把时间放在慕凉山身上，前两天他因为疼痛难耐，不得不住了两天的院。
手机拿起又放，放下又拿起，这是两人这几天一直都在默契着重复的动作。
“小暖，你跟莫白还在闹别扭？”慕凉山在慕栀暖身旁落座，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沙哑。
慕栀暖放下手中的手机，尽量扯出一个笑容，点了点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去找莫白，就像梁婷所言的，他想要把她推开，只不过是为了她着想，她确实很感动，也很心疼他。
只是，她生气的是他只愿意把美好的东西给她，他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想要的不过是何时何地都有他在身旁，开心也好，难过也好，只要有他在，她就会有了安全感。
好几次，她在外边散步时，就好像有固定航线的班机似的，双腿总是不知不觉地走到他工作室门前，等到反应过来时，便即刻怂怂地离开。
她躲在大树后，躲在拐角处，暗中观察着他的种种，只是他还是一如往常地冷静认真，好像她从他的世界里消失，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似的，好像她于他也并非那么重要似的。
慕栀暖每一次都积攒着失落而归，原本那些要想与他重归于好的想法，都因为失望而破灭。
下过雨的水泥地上，除了雨后的清新，便是一地飘落的树叶与花瓣，一阵洗礼之后，留下的只有满地的狼藉。
而这样的狼藉，像极了他与他现在的关系，即使打扫干净，但还是会有新的花瓣与树叶凋落。
因为这是秋季，一个习惯把过去与回忆里所有人与事都洗刷一遍的季节，该离去的终将还是要离去，即使拼了命地想要生存下来，也抵不过清风微不足道的路过。
慕栀暖看着脚边一片带着雨水的落叶，思绪变得混乱，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主动去找他，可是如果这样的主动会打扰到他，那么她还是会选择止步不前。
可是如果他也在等待自己的主动呢？她该要向前吗？她真的没有答案。
慕小白像是感应到了慕栀暖的存在，一直呜呜着叫，莫白以为它想要出去玩，没有犹疑便给它解了项圈。
得到自由后，慕小白像一条泥鳅一样，一溜烟便跑了出去。
它随着脑海里熟悉的味道，很快便早到了慕栀暖，在她脚边激动地蹦蹦跳跳，小尾巴摇得特别起劲。
“慕小白，好久不见了”
“唔唔唔~”
“你爸爸吃饭了没有？”
“汪汪汪~”
“也就你还记得我了，不像你爸爸那个小气吧啦的男人，也不知道哄哄别人”慕栀暖一遍温柔地摸着慕小白的脑袋，一边扬眉吐气般说着莫白的不是。
“说谁小气呢？”头顶上传来磁性魅惑的熟悉的声音，慕栀暖征在原地，有种做坏事当场被抓包的心虚感。
莫白穿着一套灰色的休闲服，半倚在树上，一只半插进口袋，灼热温柔的目光凝聚在慕栀暖身上。
其实他原本并不知道慕栀暖过来，只是慕小白突然的反常让他觉得奇怪，想着跟在他身后出来看看，没有想到竟见到了让自己这几天无法集中精力工作的人儿，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远远地看着她在与慕小白说话，他双脚不受控制地走向她，果然意料之内，她真的在对着慕小白说自己的坏话。
如果是过去，慕栀暖一定会是那一个先开口的人，只是此刻，她尽力地压抑住自己内心的狂乱，她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面对他，也不知道两人还能不能像往日那般亲近与随性。
“唔唔唔~”慕小白似乎意识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一直在两人之间徘徊着走来走去的。
慕小白：操碎了心！狗生太难了~
莫白眉头微蹙，口袋里的手微微握着，他以为如果自己先开口的话，她应该会开心，只是好像一切都不过是自己自以为罢了。
高处在风中摇摆的树叶就像是为了证明时间在走，而树下的两人就这样静止着，谁也不说话，任时间在走。
约莫过了两分钟，莫白敛眸，掩饰眼底的苦涩，抿了抿唇，转身离去。
慕栀暖站在原地，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或许只要他的一个转身，或者一个回头，她就会奔向他，可是他并没有。
她知道，让他先开口有多难，可是她不敢，她害怕如果这一次自己那样容易地奔向他，那么下次呢？
下次她还有勇气与理由奔向他吗？
她从来就不想要做他人生当中芸芸众生的一个，她想要做的从来都是唯一。
他不喜欢她，他早就说过了不是吗，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慕栀暖晃晃悠悠地走在街道上，风很大，天上白云一直都在往前走，而她一路往前，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里，又该去哪里。
这座城市，变化得极快，居民楼早就翻新，街上的汽车也逐渐变得多了，到处是可见的大商场。
每一个奔波在路上的人，匆匆忙忙，有些时候就连静下心来做一顿饭的空闲都没有。
我们一路奔波，却不知道终点在哪里；我们忙得透不过气，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得到了些什么；我们心中满是对自由的向往，而双脚却早已被生活所束缚。
她就像一个迷路了的人，站在十字路口，耳朵里只听得到红绿灯的声音，眼睛里都是飞驰而过的车。
这些年来除了画画与莫白，好像并没有什么事情能让她甘愿为其上心。
一个是她的梦想，一个是她的梦想，她从来都没有设想过以后没有莫白的日子该是什么样子的，因为她所设想过的每一个未来该有的模样，里面都住着一个叫做莫白的男孩。
他不在了，好像未来也没有了意义。
当年他的一首温柔把她从地狱中救起，她得以重获新生，而如今，她早已经非他不可了。
他是她的救赎，亦是她得以活着的希望。
他...还会来找自己吗？应该不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