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一次哭泣

两人各坐在沙发的一头看着电视，既没有肢体也没有眼神上的交流。第一个出场是大明星韩诺的家庭。韩诺的家庭是个大家庭，宗族观念特别强，特别注重祭祀。第一集的内容主要集中展示了祭祀活动的筹备和开展。

看着看着燃燃居然痛哭了起来，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根本就止不住。一旁的tiger见状有些吃惊：“我一直猜想，到底什么事能让你哭？怎么了？是感动了吗？不至于！”

“我只是觉得他太惨了。这么庞大的家庭，他一定很难摆脱，一定很压抑。”

“大家庭或许束缚了他，可也成就了他。他父亲去世之后，他和他的弟弟还有母亲不是全靠家人们才挺过来的。”

“我明白。可总是有种莫名的窒息感。”

“每个人的成长环境不一样，说不定他甘之如饴呢？”

“那都是表面上的。他要是真的一点不郁闷就不会故意开着跑车溅路人一身水了。”

“不是已经澄清过，不是他。”

“被溅水的那个路人就是我。我是没看清楚车里的人是谁，但一定不是他的助理。你平时也关心明星八卦吗？”

“偶尔。我知道被溅水的是你，我认识我的衬衫。”

“说起你的衬衫，我还忘了还你了。你等我一下。”燃燃翻箱倒柜找出了tiger的衬衫。邹邹巴巴的，燃燃赶紧把它熨烫整齐，叠好了装在购物袋里递给tiger，说：“我没洗干净，而且你说你不要了，本来想扔了，可是我还想抢救一下，于是在有泥点的地方绣了花。”

tiger拿出衬衣，仔细看了看。只见燃燃在胸口处绣了一只正在吃竹子的大熊猫，忍不住吐槽：“我有这么可爱吗？”

“我只会绣简单的。你让我绣老虎我也会绣成猫咪的。”

“你和你的表妹快登场了，看电视吧。”

燃燃第一次通过镜头观察自己的生活，觉得有些新鲜，可是流水线般的生活经过剪辑，莫名地多了很多冲突，让燃燃全程吃惊到合不拢嘴。节目播完了，燃燃吐槽到：“这是什么意思？知之和她的废柴表姐吗？为什么老把我不修边幅昏昏欲睡的样子和她妆容精致蓬勃向上的样子剪在一起？还有我妈妈是唠叨，可也没有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停歇，他们把几天的内容剪得像一天发生的。我早该有这种警觉的，这世上哪有好赚的钱啊？”

tiger不急不慢地说：“不用急，才刚开始，说不定后面有反转。而且我觉得没你说的那么不堪，总体来说挺有意思的。尤其是你爸爸在院子里打盹儿那段，你和你的表妹扮医生给他'产检'。”

“真是奇怪的关注点，你是羡慕我爸爸的大肚腩吗？”

“我是羡慕你们亲密的关系。让我想起了我的小时候。”

燃燃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很感谢你可以信任我，可以跟我分享你受过的伤，你的恐惧，还有你的负面感受，这些都是有风险的信息。”

“因为希望你同样可以信任我。”

“我当然信任你，不然也不会邀请你到家里来。”

“可是你有意在和我保持距离。”说着看向留有牙印的矿泉水瓶盖。

“我习惯了。”

“不管你怎么想我，有些话我想跟你说明白。两个关系亲密的人可以分享同一份食物，可以碰触，可以亲吻，或者更多。使用交友软件的人把肢体接触定为目的，把一个个真实的人抽象为一个个目标。短暂的相拥可以获得建立亲密关系的错觉，以为自己并不孤单。事实上恋爱和婚姻都是容易的，亲密关系并不容易，是需要双方同时同地全身心地投入。”

“我赞同，一切美妙的事物都需要全身心地投入才能得到。就像我画画，只有我内心只剩下创作者，没有批评者，我完全进入心流状态时才会觉得行云流水，毫不费劲。”

“不要扯远了，我在说我们俩。”

“像现在这样，我们在一起分享同一段时光，也挺好的。”

“我不急于让你接受我，可是请你不要有意和我保持距离。时间会证明我的真诚。”

“你敢交给时间仲裁，不过是因为你不迫切罢了。毕竟你的替代项太多了。”

“人生不是对比，而是对赌。我认定你了，即使我能遇到比你更好的人，我也不会改变。”

“不要轻易说出这种话。”

“我们加下微信。我有文件想发给你。”

加了微信，燃燃收到tiger发的征信报告和体检报告。燃燃疑惑地看着tiger。

“我不知道你在犹豫什么。不管怎样，你更了解我一些说不定能打消你的疑虑。”

“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燃燃真后悔为了钱把自己的生活暴露在大众面前。可是自己明明只是一个素人，有谁感兴趣？给那么多镜头节目组不怕影响收视率吗？

第二天一早，不少朋友和以前的同事发来消息，燃燃才知道自己上热搜了，现在她彻底成为大众眼里的废柴了。她担心父母看到会担心，一想到父母多半不会看到就不再担心了。她又想到自己还和知之住在一起，万一有心人跟着她找到知之的住所，徒增烦恼，于是决定搬走。

燃燃很快找到了新的住所。搬好了家，正在打扫卫生，tiger打来电话，燃燃立即接起。

电话那头，tiger忍不住抱怨：“接电话这么快，你是怎么忍住不给我打电话的？”

“我这几天都在忙着搬家的事。再说你工作那么忙，我不想打扰你。”

“工作再忙，接电话的时间还是有的。把新家的地址发给我。另外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没有了。我经常搬家，很有经验的，不用担心。”

燃燃一边和tiger闲聊一边打扫卫生。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是tiger站在门口。燃燃有些激动，想要扑到tiger怀里，但她忍住了，只是接过tiger手里的东西。

tiger进了房间，四处看了看，说：“吃饭了吗？我给你做。”

“还是我做吧。最近真的有点怀疑人生了。虽然不擅长，但我并不是什么都不会。”

吃完饭，tiger提议看《我这一家子》第二集，燃燃连忙拒绝：“别看了。我最近要郁闷死了。”

“郁闷什么？”

“大龄，单身，未婚，无业，我现在完全成了loser的代名词了。”

“我以为你不在乎。”

“本来我是不在乎的，可是大家都在说，我难免会自我怀疑。这样的生活是我自己选的，我可以承受，我更担心别人会怎么看我的父母。”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后面会发生什么。”

“我也挺好奇其他两个家庭的。好吧，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