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一公子
人杰和彩蝶刚刚走出戒室，就听见了老夫子的命令：
“那只灵兽，放课之后，就送给赵小友了。”
“学生遵命！”萧如华躬身一拜，又和一众上了年纪的夫子一起，将人杰团团围住：
“先生好，学生这就带您去童生院办理入学。从此以后，不管是在哪家书院，您都当成自己的家。在书院，您可以飞天遁地，撵驾而行，只是切记，千万不要伤人，否则老夫子还是会生气的。”
人杰与彩蝶对望了一眼，他们可不认为老夫子在一般情况下会生气。不过他也没有多说什么，跟在萧如华的身后，走向了童生院。
一路上，萧如华将书院的情况向人杰说了一遍。
普通天道书院的配置都是三院三馆三室。
三院，一个是童生院，一个是秀才院，一个是举人院。
童生院分了甲、乙、丙、丁、戊、己、庚七个大班。
四到六岁读甲大班，七到九岁读乙大班，十到十二岁读丙大班，十三到十五岁丁大班，十六到十八岁戊大班。
再后面就是十九到六十岁的己大班，六十岁以上的庚大班。
每个大班根据学习进度又分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这些小班。比如什么都没学过的，就会被分配到子班，已经学会了识字的，就读丑班。
每个小班满编六十人，按一小班二小班的数字往后排。数字排越前，学费就越高，分到的夫子也越有学问。
所以人杰被分到了丁丑一班，彩蝶则是被分到了丙丑一班。
九娘找招生馆的管事打商量，想把彩蝶与人杰调到一个班里。结果天道书院死板得很，不做人情不徇私，谁的名号都不管用。
好在两个班相隔不是太远。
而秀才院，分班要相对少些，大班只有四个。
四到十五岁读甲大班，十六到三十岁读乙大班，三十一到六十岁读丙大班，六十岁以上读丁大班。
别以为十五岁以下的秀才数量少，真正有天赋的学子，都能在这个年龄段考上秀才。
在历史上，甚至还出过十二岁就官居一品的妖孽，那妖孽也获得过至圣认可。
在举人院里，每个书院都仅有一个举人班，班里全是通过“一次文举”的举人老爷，而夫子则是由学院的分院长来亲自担任。
当然，举人班的课程就没那么多了，平均三天一堂课，大部分时间都留给他们自习与修炼。
举人班满编三十人，人族学生一般都不会超过二十个，如果有太多的妖族插班生，那就只能被调配到别的书院。
三馆分别是夫子馆，招生馆，藏书馆。
夫子馆是夫子们商议、批卷、休息的地方。
招生馆负责每年的招生、分班及结业，在这里工作，对学识要求不高，但非常辛苦，是天道书院最忙碌的地方。
藏书馆是夫子和学生们心目中的宝地，许多一心求学之人，只要身上有余钱，就喜欢往藏书馆钻，在书山中积步攀行。
三室，分别是膳室，静室，诫室。
膳室是一片供大家用膳的建筑群，其中公共区分为萃鲜堂和膳味堂，招待区有九栋小阁楼，只有书院的管理层才能申请使用。
静室是专门为优秀生提供的修炼圣地。在这里，不仅有让人快速静心的悟道蒲团，还弥漫着神奇的悟道茶香。
至于诫室，天道书院有一句话叫“小惩小夫子，大诫老夫子”。
意思就是说，如果犯了一点小错，那么开蒙夫子会对你进行小小惩罚。如果犯下了大错，那就会被诫童“请”去诫室，让老夫子来好好教育你了。最严重的甚至开除学籍，终身不得踏入仕途。
要面对老夫子的，可不仅仅只有他们这些学生。
朝中上至陛下，下至九品芝麻官，只要触犯了“礼法”，经礼部弹劾，书院审议，都会被诫童上门“请”走，然后被老夫子用《礼经》狠狠地教训一顿。
于是，私下里，大家都把老夫子称为“大魔王”。
在各国的都城之中，天道书院还会多出一个院，名叫“太学院”。凡是通过了“二次文举”的学子，都会被安排在太学院就读。
从太学院毕业后，可分配到各地书院做管理，也可留在朝廷当官。其中，第一名状元可直接破格提拔为院长，也有可能成为驸马，皇子皇孙们的开蒙夫子，甚至是太子太傅。
至于“三次文举”，那是争天下“文榜”用的。第一名可进“文榜”，载入史册，享受一次《诗经》化诗为招的机会。
此时书院的走道游廊已经比较空旷了。
童生班的“开学礼”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中，老生已经开始上课。
举人班因为他们夫子缺席，大家也闲着没什么事，所以干脆都跑了出来。
这些人都守在童生院附近的林荫小道上。
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在武举天墟见过人杰了，但如今因为至圣显灵，一个个都是惊讶万分，忍不住想来再多看几眼。
为首之人，正是“第一公子”宇文泓。
宇文泓瞧见被诸多书院高层围在中间的人杰，心情复杂，思绪万千。他此时连上前打招呼的资格都没有，只能远远看着。
这个赵人杰，居然成了时隔两万多年未出现过的“先生”，看来与他交好之事得从长计议了。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人杰先是往宇文泓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径直走了过来。
“宇文公子！赵...先生往这个方向来了，带着夫子他们一起过来了，好像是冲着您来的！这受人尊敬的先生，在陵郡的地盘，也得先来您这结识一番啊。”
“对，受到院长礼遇的先生，见到您都得绕道来打声招呼。看来这小子也是个开了窍的聪明人！”
周围的几位跟班激动地说道。
宇文泓精神一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准备迎接人杰的到来。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上前几步说道：“先生好，学生...”
然而，人杰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直接从他的面前走过。宇文泓的表情瞬间变得僵硬。
人杰走到了那一脸深情地看着自己的狐妖面前：
“苏丞丞，之前的事谢谢了。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丫鬟，功法就是她在学，等她学好了，我们一定还你。”
彩蝶背负着剑，身姿轻盈地向前一步，对着苏丞丞优雅地鞠了一躬，清脆说道：“苏姐姐，我叫赵彩蝶。您的传功之恩，彩蝶没齿难忘，未来定当报答。”
苏丞丞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人杰身上离开过。此时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彩蝶，面色复杂地说：
“不用客气，先生的事，就是我的事。彩蝶妹妹，你能跟在先生身边，先生还这么关心你的修炼，真是太幸福了，姐姐好羡慕你！
你可要努力修炼，千万不要让先生失望。若是有不明白的地方，尽管来问我。”
“那就多谢苏姐姐了！苏姐姐，你生得这般好看，你身上的味道也好迷人，用的是何种香料呀？”
“嘻嘻，彩蝶妹妹你也很好看啊，这件羽衣很漂亮，和你的气质非常搭呢。姐姐用的香料，乃是我们青丘山特有的‘九尾香’，回头我送些给你。
不过，彩蝶妹妹你身上的香味很奇特，我怎么从未闻到过？”
“这是我与生俱来的。我都不敢随意用香料，否则会有几种味道混在一起...”
“咯咯，妹妹你说笑了，别人想还想不来呢！用的香料，怎么可能比得上自己的体香？我听说，有天生体香之人，就算是眼泪和流出来的汗都是香的，这是真的吗？”
“唔！这个问题好羞人，下次再告诉姐姐好不好...苏姐姐，我修炼这功法，以后会不会也长出和您一样漂亮的狐狸耳朵与尾巴呀？”彩蝶有些紧张地问道。
“妹妹你放心，你修炼的是心法，并不是狐妖一脉的炼体功法，所以你的容貌并不会改变。”
“啊？我本来还挺期待的呢。主子跟我说，他很喜欢姐姐的狐耳和尾巴。”
“真...真的嘛！你...你可别哄我！”苏丞丞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的。”彩蝶肯定地回答。
人杰听到这，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话：
“我看着就觉得很亲切。”
“啊！”苏丞丞捂着嘴，兴奋得直跺脚。她的两只狐耳此时就像是染了色一样，变得通红，毛绒绒的粉色大尾巴风车似的左右摇摆。
彩蝶凑到苏丞丞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真的？”苏丞丞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彩蝶。
“彩蝶不会骗姐姐的。”
“那我们一言为定。”
“拉钩。”
湘城天道书院的院长，还有那些德高望重的年长夫子，举人班的宇文公子，以及所有的举人老爷们。他们还没有上课，只是站在人行道上，看着两个女孩手拉着手，叽叽喳喳有说有笑，甚至还时不时窃窃私语。
但他们却不敢打断，只能愣愣地看着。也只有人杰在听到和自己相关的话题时，才会偶尔出几句声。
之前被无视的宇文泓，此时看起来就像个猴子一样，傻傻站在原地。
周围那些跟班的都有些快看不下去了，也不知道一会自己该和宇文泓说些什么...
场面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