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独孤第六式 他乡独在剑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卖豆腐脑嘞”，叮铛两声，“换……麦……芽……糖”凌空拉长的吆喝声。身着皂布衫的汉子推着的江州车装载木桶豆腐脑沿街串户贩卖，颠簸一下，桶盖腾起飘露股股热气，立刻流传出豆味的清香。流传出豆味的清香，几步丈远，花白老汉敲打钉锤片刀喝卖着箩筐里麦芽糖。两者缓步慢行，停留在村落的皂角树下。
须臾，四五孩童笑蹦而来，在衣兜掏出四文钱，“叔，一份豆腐脑”。汉子接过零钱，摊开荷叶圆盘盛装白白豆脑递给买家；“伯，来袋麦芽糖”，小伙摘下跨肩布袋倾倒五两玉米进斛斗，老爷钉锤在大墩麦芽糖上七敲八打，凑满半斗交还小伙子。
儿童笑盈盈拿来跑到前头对汉子道：“叔，麦芽糖能换木勺吗？”
汉子亲切道：“勺子多的是，送朋友几个。”说着从竹捅取出递送过去。
孩童们于是将就坐在路边石头上，先分发糖果，再共吃豆脑。没吃一会，高出他人额头冒尖的道：“妹妹，剩余的全归你！”坐在不远茶棚休憩的勃全瞧进心里，恍如昨日重现，勔、勮二哥时常照顾自己，但我却常和助、劼、劝小弟抢夺糖果的物景。越想口越少甘味，不知不觉走来豆脑车旁，叫吃一碗。凹勺放入舌头咀嚼，勃潸然双泪，“豆脑还是要家乡咸辣香，糖浆徒添甜腻味。”勃自语道。
“打扰小丈夫，季真借问贺曾家在哪？”追逐话音，勃见白鬓老叟由远渐近朝童伴走去。
深埋荷叶吃豆脑也不抬头的回道：“这是吴中寨子，只有张、包二姓，贺曾住在别的庄寨。”趴地的黄犬翘臀伸懒腰站起，歪头辨认季真，看似一位熟悉但久未谋面的陌生老友。季真疑惑道：“莫我又犯糊涂迷路，可皂角树和离家时一样繁茂，只有我村才会有这样的皂角，和平静的湖泊。”说着指向树边的湖塘，此刻黄犬或认出故人，尾巴摇摆得像扇子一样朝其走去。
长兄拍着胸脯说：“我们吴中寨人，浪漫优先，狂放自由，何曾出现贺之家。”季真自小做人清谈风流，旷达不羁，现今年老尤纵，听见小丈夫豪言，情不自禁噗嗤一笑。
年小气盛，感觉换得轻蔑一笑，瞬变战阵将帅指挥道：“吾妹，一起展示爹创的春、江、花、月、夜拳。”得令，孩群中走来发辫冲天，绚丽衫裙扮身的真稚髫年与兄平站，演示三十六套清丽之拳：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
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见长江送流水。
白云一片去悠悠，青枫浦上不胜愁。
谁家今夜扁舟子？何处相思明月楼？
可怜楼上月徘徊，应照离人妆镜台。
玉户帘中卷不去，捣衣砧上拂还来。
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
鸿雁长飞光不度，鱼龙潜跃水成文。
昨夜闲潭梦落花，可怜春半不还家。
江水流春去欲尽，江潭落月复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
兄妹合掌收拳。小老大：“包兄，有请！”胖墩得令，嘴含着木勺离开荷叶，右手取勺作器，骚雅作武：
笑笑傍溪花，丛丛逐岸斜。
朝开川上日，夜发浦中霞。
照灼如临镜，丰茸胜浣纱。
春来武陵道，几树落仙家？
三弟喜功，未司令就翻跳当面招展冠绝天下的独家剑器舞，说要横扫千军，先扁担一画，正在粗细有致时，痛泣一声：“谁这么卑劣，偷袭好汉。”实是草写一作二，大腿挨吃笋条，定睛看清是姥爷拿着木杆兴师而来，联盟弟兄见到咯呲怀笑。
原来在家大人听见寨口喧天吵闹，过来查看究竟，正好张宝儿在季真那施招弄武，姥爷未及多想就是一杆道：“不知尊卑，怎能在爷辈前卖弄秀腿。”
季真经历多年岁月，已养成顺耳的随性，并始有追寻童真的向往，便并不计较对张姥爷道：“无妨，无妨，少年要有这竞性。”
接着调转头对张宝儿说：“三哥，懂你剑式紧凑有力，飘忽多变，神草狂逸，我想入伙吴中寨子，你看还行？”话罢就拳脚探伸，擂台开来：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迎来久别回乡的亲切拳，朴实无华，感情逼真。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纯乎天籁，不假雕琢，踢透人情生活腿。
真人也露相，勃和周边的人拍手赞绝，张宝儿是目瞪口呆，缓神之后立即拉其入伙说：“日后我们成派吴中四士！”
季真兴致道：“我叫四明狂客！”
寨中众长老见天成文章对季真奖道：“双钩悬腕，让左侧右，虚掌实指，意前笔后。”“忽忘机兴发，落笔数行，如虫篆飞走，虽古之张、索不如也。”……只见其似有忘痴迷路状，怕离越远越易走失，商量着使他住在寨中，再去告信家人来接，顺便也能教会犬子些精绝芳词，便向他鞠躬说：“狂客归四明，山**士迎”。季真真是孩性风流，接致辞没结束，就已经和新结识兄弟到湖抓鱼。
福分季真，四处结缘兄弟姐妹安家，勃为其开心却又言不可及，顾影自怜道：“前走交趾拜家父隔山跨湖距离仍不知在哪，而从小玩伴的家乡由近渐远再也回不去，想象面前武扬青春，他们就是自己弟兄”。向雕兄拿干将莫邪剑：
落花落，落花纷漠漠。
绿叶青跗映丹萼，与君裴回上金阁。
影拂妆阶玳瑁筵，香飘舞馆茱萸幕。
落花飞，燎乱入中帷。
落花春正满，春人归不归。
落花度，氛氲绕高树。
落花春已繁，春人春不顾。
绮阁青台静且闲，罗袂红巾复往还。
盛年不再得，高枝难重攀。
试复旦游落花里，暮宿落花间。
与君落花院，台上起双鬟。
落花蝶剑，由忆青春美好，年轮增长，幽境得而丰富，亲情日渐甜蜜。四明狂客比竞趣来，清新创武：
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
尖巧语，语开奇露，语意温柔，葱翠袅娜，生机盎然。勃侠无旁骛埋着头回茶店路上，思绪萦绕在想念父兄的时光里，故未留神四明狂客的邀请，致绝世比竞木然而止。
“侠杰，荣幸在茶棚和你再相遇。”勃张望寻找哪熟人，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谁也在这里。
“我摩诘也，那次官道徒留悲壮，难唤侠兄回头！有幸我们在这共聚一盏。”茶棚人知勃没找出自己，索性站起来高兴招呼道。
勃猛地清晰回忆道：“是在官道上被我和雕兄拦截的御史大人！今何缘分在此相遇。”
“禀性酷爱山水田园的自然美景，闲逸潇散，特来八公山胜地，赏学楚汉文化，民土风情。”摩诘走去勃的桌旁坐下聊畅道。
“莫非‘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福地。”勃道
“是的，豆腐仙脑的诞生地。”
“嘶、嘶”两声鸣叫后，两人勒住马缰在茶棚门桩停留，探头往里寻看，突然下马到一茶桌前下跪道：“大哥，怎还有闲情饮茶，刘建余伙跨过山界进东四公山打猎砍柴，要快回去组织反击。”
本在怡情饮茶的人右手猛地端起茶杯将其砸在石地摔碎道：“都是井水不犯河水，既得一尺，我要你还一丈，”又对两人说：“你两先到府上准备兵器，我多拉些弟兄，踏平西四公山。”接着三人气势汹汹地走出茶棚，准备激烈大战，宛似山雨欲来风满楼。
勃诧异地向店小二道：“东西四公山是什么血仇恩怨，令其闻拾材之事就刀兵相对？”
店小二若有所思悄声道：“你知道四公山的由来？”
“不知！”
“哪有四公山，都是贪嗔垢毒祸根之源，好好一座八公山硬生生分成东西两座四公山。刘建，刘迁兄弟儿时还游伴玩耍，成长反越爱争物斗气，其父因其而终，也没能让他两重归于好。最后便将祖传得八公山一分为二，各占得一。几日前刘建发现不公少算一块洼地，刘建整日向其兄追债，越林伐树！”
“又有热烈精彩战斗啦，一起去看热闹。”店小二幸灾笑道。勃和摩诘嗤鼻以对，但还是决定去弄清究竟，或许能拨乱反正，
行至山脚已听到喧天打斗，勃和摩诘使出云功朝声响的升仙台而去，不时低头看见各员受伤倒下。刘建兴师只是匹夫夸勇，却说刘迁偏爱舞剑，且常寻剑师相格，刘建组派十之八九已被放倒，峰顶升仙台刘建、迁两兄弟刀剑攻防纠缠不断，两都独练矛盾经，任放开来，打得地动山摇，天昏地暗。
眷爱兄情的摩诘对勃道：“勃兄，我创得几章武诀，用你的宝剑挥舞出来去平息他们兄弟的恩怨吧！”勃未及思索，立即取来干将莫邪剑横下升仙台，摩诘便在一边诵诀道：
相逢方一笑，相送还成泣。
祖帐已伤离，荒城复愁入。
天寒远山净，日暮长河急。
解缆君已遥，望君犹伫立。
式诀浓挚深至，兄友聚别，相笑相泣，叫人感概万千。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
来日绮窗前，寒梅著花未？
招式复杂却也简单，实质转为空灵，家乡的回忆永远浓郁。
摩诘见两兄弟现怯退之状，决定助人为乐再使剑章，来个万事大全，特向勃再传授道：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
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异乡异土缺兄弟作伴，殊遇佳节良辰，思念倍加，剑式曲折有致，含蓄深沉，孤独独创。
真意所发，忠厚蔼然，施展之时，自有一种至情，不得不令刘迁、刘建兄弟败出圈外，掩兵冥想。
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
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
当是锦上添花，剑中现画旖旎的山村风光和淳朴的村民风尚，灵招皆来自泉水、青松、翠竹、青莲的明晰点缀，怡然自得的高洁心式，天光工影，无复人工。
刘迁、刘建被勃所败，虽败犹荣，其已满面羞愧，追悔莫及。各用手抽打自己的双脸，彼此互相抱歉犯作的傻事，并祈求能得到原谅。勃和摩诘见状，甚觉欣慰，准备离去。两兄弟见状，马步飞去拉住恩公不肯放走，要回家杀猪宰羊款待两位。
归路中，都说要将八公山重新合二为一，发扬特有的博大精深的汉文化，踵事增华先父创立的淮南文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