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尾声
“等他们过来？”东方延绪的语气有些错愕。
她把疑惑的目光投向章北海。
“照他说的做！”几乎没有多想，又或者是早就想过了，章北海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蓝色空间”的褚岩很可能早在攻击前就告诉了船员们原因，所以他们的反击十分有效而迅速。
但在“自然选择”号上，有不少人处于有些不知所措的状态，至少相当一部分的基层官兵们如此，这歪打正着地给了人们反应的时间。
章北海迅速出面，通过广播，一方面制止了“自然选择”号可能会导致被发现的任何举动，一方面十分有耐心地向全舰解释着原因，尽管他没有这么做的义务。
“同志们，在几十秒前，‘终极规律’号使用次声波氢弹对我舰进行了攻击，好在因为一些问题，我舰舰体内部处于真空状态，刚才的警告想必大家已经看到了。”
在这种情况下，当然无法确定攻击者，为了模仿舰内全部人员阵亡的情况，雷达不能开启主动搜索，可见光录像到现在还是光芒一片，这是近距离观测核火球导致的，尽管关闭得很及时，但还是不免受到了些影响。这是根据叶涛提供的情报直接给出的结论。
“现在，‘蓝色空间’对‘终极规律’发动了攻势，我们……”
“……为了降低被发现的风险，‘自然选择’号在接下来一段时间内，舰内的一切电磁波设备禁用，还请全体同志们理解……”
“自然选择”号早就进入了战时状态，不过也没有人会闲到给“蓝色空间”发消息。
讲话结束，在全舰广播还没有关闭的时候，东方延绪问出了战舰上很多人的心声：
“为什么我们不趁机偷袭‘蓝色空间’号呢？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而“自然选择”号上的武器装备完全可以解决这个隐患……”
她越说越小声，最后低下了头，好像还是没敢直面这个问题。
章北海看着她，然后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听叶涛说。”
叶涛并不知道章北海的考量是什么，他向章北海提出这个提议完全是因为自己的恻隐之心，作为一个新世纪的高中生，他仍然放不下这么多条人命，哪怕这只是书中的世界，哪怕这……
他支吾了一会儿，“现在，人口损失已经几乎接近50%，我们紧缺的物资已经从核燃料变成了人口。对于整个星舰地球来说，人口基数是生存发展的基石……”
叶涛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不料章北海竟然微“自然选择”号笑着点了点头，从表情上看竟然很赞许。
至于为什么要等他们靠过来后再摊牌，这一点没有人有疑问。如果“蓝色空间”要获取“自然选择”号上的资源，那么他们一定会与“自然选择”号进行零距离接触，这就是机会，一个让两艘船上所有人活下去的机会。
……
“蓝色空间”号内。
“可惜了……”
“是啊，现在就剩我们了。”
无数船员们对“自然选择”号充满叹息，毕竟那曾是第三分舰队所有成员的目标。
而且，想要延续下去，拥有着最完善生态系统和最强大武器系统的“自然选择”号才是最好的选择，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
不过所有人都只是叹息了一阵子，内心却特别平静，他们已经度过了婴儿期。
至于换船，这还是算了，没有“自然选择”号的权限，他们什么都做不了，除非能够说服舰队国际启动“自然选择”号的战舰重启系统。但从这段时间太阳系方向传来的信息来看，这不太可能，迫于民意，他们不对“蓝色空间”发动袭击就算好的了。
……
章北海难得登上了舰桥，虽然东方延绪还拥有着舰长的职位，但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现在“自然选择”号上真正做主的是章北海，经过这次事件之后，章北海的威望又上了一个台阶。
章北海在观测台中看着二十万公里外，现在的“蓝色空间”号已经在“终极规律”号不断扩散的金属云之中完成了对“企业”号的拆解，并收集了后者的全部核燃料，正在前往“深空”号的途中。
在过去一段时间内，“企业”号上不停息的激光焊花让章北海想起了两个世纪前的“唐”号航空母舰，那个梦开始的地方。
……
舰尾的微生态公园已经建成，同时还建立了一个巨大的广场，这一跃超过了一号歼击机机库，成为了战舰上最大的舱室。
所有需要无线电的系统全部关闭，所有靠窗的舱室全部禁用，这让不少人的生活受到了影响，这让战舰上的众人对“蓝色空间”号颇有微词。甚至有人提议，干脆发动攻击消灭“蓝色空间”号，为死去的同胞们报仇，不过同意的人却是少数。不少人都同意在保障自身安全的同时让更多的人活下去。
从这一点来看，虽然道德变了，但人性犹存，章北海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
现在“蓝色空间”号已经完成了对“深空”号的拆解，正在靠上“自然选择”号。
……
现在可以十分清晰地看到，“蓝色空间”号舰首的推进器正在工作，这是“蓝色空间”号要靠上来前的最后一道程序。
这台小型发动机已经亮了有一会儿了，可以看出来，“蓝色空间”号十分的小心。
这一小会儿的时间在“自然选择”号一直以来的监视中显得很短，可现在却无比漫长，特别是两舰相隔越来越近的时候，无数人憋着一口气……
是时候了，章北海对自己说。
……
就在两艘战舰靠上的同时，一声惊呼打断了宁静。
“报告，‘自然选择’号突然打开了主动雷达！”这是“蓝色空间”上正在监视着他们前方这艘巨舰的人员。
“什么？”褚岩愣了一会儿，“这样才对，他怎么会没想到这一切？”
“‘自然选择’号发来通话请求！”
……
“我是‘自然选择’号舰长东方延绪，现要求与你舰舰长褚岩大校对话。”
过了最初的惊愕，褚岩迅速地理解了这一切，就在两舰气氛越来越紧张的时候，他说话了。
“说说你们的要求。”显然，现在两舰并没有无法化解的矛盾，完全可以用交流解决问题，从之前长时间以来，“自然选择”号一直有无数的机会对“蓝色空间”号发动致命的攻击。
可他们没有这样做，这已经可以说明很多事情了。
“还请褚岩舰长移步……”章北海的声音从屏幕中传来，他也出现在了画面上。
“可以。”章北海话音未落，褚岩就紧接道。
没人知道这两人隔着屏幕谈了什么，等褚岩再一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时，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全舰人员，开始准备全员搬迁至‘自然选择’号。”
“这，舰长，我们……”
“这是最好的选择，也是唯一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