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盲眼老人
随着海平线的渐渐浮现，离前方的小岛越来越近，离小岛上的村落也越来越近。
一座小小的码头出现在眼前，码头中间一个老人盘腿而坐，身边放着一盏破旧的小小航标灯。
这个老人是这座村子唯一剩下的族老，森恪。
森恪闭着眼，面向着大海的方向，等待着归途中的渔民，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时间，估摸着何时点亮航标灯。
小小的渔船破开海水的声音，穿过狂风水浪，森恪耳朵微动，突然神色紧张了起来。
紧绷起的身躯，好像在等待着未知的宣判。
终于，等待的宣判来了。
森恪在心底开始默默地计算着，上岸人的脚步。
这种天气出海捕鱼，不知道还能剩下几个人活着回来。
想到着森恪不禁落寞了起来。
心底计算着“一、二、三...”
随着数字越来越大，森恪的神色越来越放松，这次的结果比自己预想好的太多。
随之而来，又是一阵忐忑，暴风雨将至又能捕到多少鱼，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啊。
“十一！”老人呼出一口气。全活着就好，
等等！
“十二？十三？”
最后两声上岸声，虽然微小到让人觉得是错觉，
但，森恪不会认为是错觉。
从小失明的他，练就的五感，尤其是耳朵，格外的敏锐。他十分肯定有两个陌生人跟着上岸来了！
而且听着渔民的交谈，并没有意识到这两人的存在！
在心底极速的思考着原因，强迫着自己保持冷静。
刚刚上岸的鼬，在森恪睁开眼睛流露出紧张的瞬间，便伸出手摸出了手里剑。
察觉到鼬的动作，一随跨步向前挡住了鼬。
“他发现了。”
“我知道，先等等。”一随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盲人，不会让他走漏消息，先看看情况。”
才刚上岸就被发现了啊！
哎...
看着正在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的老人，一随心里补充道：“看样子他也不会泄露消息让我灭口吧。”
从码头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自己就注意到这个老人了。
从被风吹的有点乱的头发和衣服，仍能看得出来一点儿，老人穿着上的认真严谨。
让这骨瘦嶙峋本该在狂风之中摇摇欲坠的身影，显得各外的让人安稳。
上岸的渔民一个个的都赶往老人身边，默默的拜见，诉说着收获。
森恪听着渔民们介绍着经过，心中越发不安：
“忍者，绝对是忍者！
哪有什么突然刮起的大风吹散了遮天大浪，和突然晕倒在海面上的鱼群。”
森恪心头急转，村民捕鱼是远离水之国方向的，那么这两个忍者是从外面来的，而水之国如今闭关锁国哪有什么忍者拜访！
那最可能的就是间谍啊！
但为什么要帮助村民？
跟随村民找到路吗？
不对，不对，既然是间谍，准备的肯定周全，而且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渔歌村可是距离水之隐村是最近的村落，从这里潜入是最有可能的。
这两忍者到底要做什么啊！隐藏身影只是暗中出手帮忙，是好心帮忙？现在还有心善的忍者？
森恪总觉得不对，却找不到原因。世道已经这么苦了，为什么渔歌村的人还会遇见这种事情，心里不禁一阵悲凉。
在此之前一定也有同样从这潜入的忍者，但整个村子没有忍者的存在，反而是最好的保护符，因为那些潜入的有心掩藏自己，整个村子是怎么也不会发现的。
未被人发现，那些人也不会动手惹事，最起码对于村子里的平民来说，无知也是一种福。
但如今，这两忍者的做态，让森恪觉得陷落到一个个深深的大网，随时可能让村子遭遇灭亡。
快要被大网压抑的崩溃之际，突然又放松了下来。
就这样吧。反正躲也躲不了了，刚才村民描述无误的话，两人的实力也不是我们全部加起来可以抗衡的。
想开了这些后，森恪控制着自己不在过分的去关注两人，自己刚刚的表现应该是被这两人察觉到了。
“哎”
叹了一口，强忍着颤抖起来的身躯，未在这上面挣扎些什么，和往常一样沿着码头的小路往村子里走去。
自己所能想到的一切方法，在这两人面前都是无用，都会苍白的让人可笑。
那是忍者啊！忍者！
....
码头上，当森恪离开后，渔民们也跟着放松了起来，默默地收拾着鱼货，小声的交谈着这次收获。
毫无察觉到森恪族老的变化。
一随和鼬默默地跟在森恪身后。走在去往村里的路上。
已经收到消息的村民，陆陆续续的往码头走去，准备装送鱼获，眼里没有收获的喜悦，只有麻木犹如行尸走肉。
但每个村民路过森恪的身边，都会停下脚步，默默地躬身行礼后，在麻木的离开。
鼬缓缓流转的三勾玉写轮眼，从第一个人出现开始就未曾停下。
一随默默的跟在森恪身后，毫不担心被其他人发现，一群普通人还无法在鼬的干扰下发现自己。
望着眼前虽然眼盲，但走的路线，并没有差离分毫，好似在心中仍有明确的路径。
嶙峋的身骨仍因为察觉到自己的存在，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着，但步伐距离的大小仍然认真严格。
这个普通人，不简单啊。
叹了一句，不在去关注森恪，等会自然会得到答案，转而打量起来周边的情况。
从总体的规格布局上，仍能看到一点村子昔日的繁华，也没感到多少疑惑，毕竟地理位置优越，离一国隐村最近。
但，如今，残垣断壁、倒塌的废墟、破旧洞开的屋顶，战争留下的痕迹仍在村子里面耀武扬威。
而村子里路过的每一个人，面目麻木，个个面容肌瘦，双眼犹如失去光明的森恪。
一随皱了皱眉，心里疑惑了起来，“不应该啊，三战已经过去了，没有战争，这个村落靠着大海，即使没财力修补房屋，但吃饱总是没有问题啊！”
森恪停在一栋外表整洁的房屋前，经历了战争洗礼，在这样的日子里，还会整理屋前屋后的，全村也只有盲眼的森恪了。
森恪推开门走了进去，僵硬的收回下意识要去关门的手，往里走去。
一随和鼬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跟了进去。
随着门扉轻轻的禁闭，隔绝掉外界的光芒，整个房间霎时间暗了起来。
森恪走了过去打开灯，昏黄的灯光给黑暗的房间带了光亮。
接着便跪坐在桌前，从旁边取出三个茶杯放在眼前的位子上，一一斟满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