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颓靡中的亢奋，大起大落大起
和张志强收到艾思谭消息时一样，艾思谭也没注意张志强的消息。
试想刚刚经历人生大落的老年人，还在斗志昂扬地修理着天河十号，可见其心理承受能力之强。
换作一般老人，早该心脏病突发身亡了吧？
艾思谭早前一直期待回复，因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赛先生能提出这个高超的新技术，那自然也很大概率能够有应对方案。
不过赛先生一只没回复，艾思谭一路从激情澎湃的实验下来，到削职当修理工，都没有等到赛先生消息。
艾思谭知道，如果真能够有突破，赛先生也不会等到现在，至少全国公布验证后就应该发消息公布。
无限论坛是个好地方，当然如果怕被剽窃的话，随便找个官方或燕科院负责人不就行了？
可是迟迟没有，早已白发的艾思谭当然知道，赛先生之所以用无域网名，很大概率怕被揪出来骂吧！
“艾博士，十点多了，可以下班了！”外面来人呼喊。
艾思谭看着还没维修好的天河十号，不禁感慨万千，今天中午还吐槽他质量差来着，今天下午和众多新人来修理，而且一修就修到晚上才只修好一点。
也许这就是报应吧！但艾思谭不后悔，未来仍有希望。
“艾博士，您可以休息了！上面让您没必要那么忙。”
旁边一个年轻小伙说。
“没事没事。”艾思谭还认为自己是博士呢！但看了眼手里的工作，“别叫博士了！我已经不是博士了！”
艾思谭无奈地说着，但疲惫且苍老的脸上仍挂着笑容。
“艾博士，您拿一生成就去赌，真的不后悔呢？”
艾思谭轻轻摇了摇头，“以后你就会懂的，我是看不到了，但你们应该可以！”
艾思谭说着起身了，收起了手里的工作，“我这糟老头子还能活多久？但我不后悔，朝闻道，夕死可矣！与其带着遗憾离开这个世界，不如带着希望，而希望，是给你们的。”
其他人面面相觑，天河十号修理车间内的灯光很亮，能清晰照亮他们的表情，他们似是疑惑，又似是明白。
“我们？”有人摇头笑笑，“我们也不一定能看的见，天河九号不算了吗？至少一百年后才有可能有突破，一百年啊！我那时候还活着吗？人类还活着吗？”
“可是艾博士确实给我们留下来希望，有希望奋斗下去总比无端等待末日强吧？”
“人生尽在享受，过好当下就行了！管他什么未来，咱们国家还凑合，可燃冰和核能还能维持几十年，可这段时间温室效应肯定也增加的，能抗住吗？天灾人祸，最可怕了！”
“你们看艾博士背影，像什么？”
有人说了一声，其他人也都集中注意力看去，这枯燥的生活总得找些事情打发，任何小事都能成为乐趣。
忽然有人笑声传出！
“你笑什么？周海？”
“没什么！”
“你肯定笑艾博士！那明明是伟人的背影，你怎么能笑呢？”
“我看啊！更像是个老佣人！”
“周海！艾博士和你没仇吧？他才刚来！你怎么就落井下石？你怎么能这个说艾博士呢？”
“我说的是事实，有什么关系呢？我们都是佣人罢了！我们的余生奋斗给世人，和他们奴隶有什么区别，可他们呢？谁在意过我们吗？”
这个叫周海的帅小伙摇摇头继续工作了。
“周海，每次都你例外是吧？你必须向艾博士道歉，背后说人坏话总不好的。”
一只在上面埋头苦干的队长严肃道。
“当然赵队！尊老爱幼嘛！艾博士今天休息就不打搅他了，我明天主动找他道歉。”
艾博士颓靡着身躯走回家里，他孤身一人早已习惯。
简单洗漱，看了看老伴遗像，便要准备休息了！
今天下午还有什么事吗？
艾思谭习惯性地打开无限论坛，虽然他们被困于燕科院与外界极少交流，但对外界的了解还是有必要的。
“这……”
艾思谭刚换完睡衣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看到赛先生的消息立刻亢奋起来。
一下午的疲惫感瞬间消失，翻开仔细阅读赛先生的信息，颓靡的眼神有点花。
打开灯才看清，苦笑的脸上浮现出了真正的笑容，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快！审批！我要亲自看看反物质制取机的模型！”
艾思谭兴奋地跳下床，睡衣都懒得换掉，跑回燕科院。
路上，艾思谭给赛先生发送了想要观摩反物质制取机的请求，便赶紧拨打院长电话。
“院长，赛先生成功了！”
此时的院长和众多科学家还在办公室苦苦思索着可控核聚变的模型，几乎与外界断绝联系的他们早已习惯。
因为他们醉心于建设更美好人类未来的事业！
“喂，老艾……”
“什么？”院长满眼亢奋，颓靡的神情也消失了！
原本愁苦的脸满是兴奋，震惊的身躯颤抖不停。
听完艾思谭消息，院长抓起那堆可控核聚变设计图要扔，但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尽管是他最信任的艾思谭的电话，尽管是赛先生放出来的消息。
万事多个选择，他当然知道，他还知道更多的是理性，这就是他得知新反物质技术时不选择实验的原因，他知道拿东西没用，他要为民生着想。
如果伴着反物质制取机被同时抖出来的话，他拼了老命也要去计算的，相信大家即使看不懂，也像今天下午一样支持！
这是人们对我国科学家的信任，他们，才是人们的希望！
“快来我办公室，不，把设计图和解说发给我！”院长将手里可控核聚变设计纸扔在一边。
“抱歉院长，他也没……收到了，这就发过去！等我，我们一起见证！”
今天艾思谭大起大落又大起令他老身板也是难以招架，跑起路来还是有点喘的。
在另一边的张志强，回到宿舍准备休息了，简单和同寝寒暄了几句报考信息，便没了什么寒暄。
大家要么在备战高考，要么无所事事，要么恋爱缠绵，要么等待回复消息！
张志强等到了，艾博士一连发送了无数条请求，张志强当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回复了，反正那是赛先生的功劳，和他张志强有什么关系？
早晚都得公布的，全国人大多还沉浸在伤痛与抱怨中，迫切渴望灯塔，而燕科院，反物质制取机，便是他们的灯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