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唐鬼宴（三）
苏愈和姬玄正在前往陈云樵家中的小路上。
路上，苏愈自我介绍道，“我的角色叫做空海，是一个倭国僧人。看样子，他的初始人物数值非常高。
灵感、智慧、体能等各种天赋都相当不错。
拥有他心通、天眼通等各种技能加成，擅长侦查、探索、驱邪。对了，你呢？”
姬玄心中万马奔腾。这听上去妥妥的是一张神卡呀，发牌员这么不讲道理的吗？
他支支吾吾道，“我的人物…我，额，我擅长写诗…”
苏愈还以为他在跟自己开玩笑，笑着捶了他肩膀一下，“你是诗人当然擅长写诗，还有呢？”
姬玄沉默了…
苏愈也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再说什么。一股沉默的尴尬逐渐在两人之间蔓延。
欧皇见非酋，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
两个人这么尴尬的走了一段路。
姬玄终于又开口打破了沉默，“其实那位道士说要举行什么劳什子游戏的时候，我是有些嗤之以鼻的，但是他提到了异人，我这才想试试。”
苏愈有些好奇，“异人很罕见吗？”
“岂止是罕见，淮南以南地区曾有食菜魔教之乱，那教主自号大齐王，举数以千计之众盗匪依水寨而作乱，我大稷国师开坛而作法，请两山神搬山而震乱，众盗匪还不是一触既溃？
在异人面前，寻常的士兵武者都不算什么，正因为十六世家均是顶端的异人世家，我大稷方能百年不乱。”
苏愈一脸学到了学到了。
“但异人何其稀少！能练出炁感的人万里挑一。所以我一直在想，究竟是怎样的能力才能让一个完全没有炁感的常人一夜间获得堪比异人，甚至超越异人的力量。”
苏愈却心中一动，堪比异人，甚至超越异人的常人，他不就见过吗？那家卤鹅店的母女，明明之前都是弱不禁风的女子，却一夜之间变得像神话中的怪物一样…
姬玄继续道，“抛开那个神秘的庄周不谈，这个地方也异常古怪。”
他严肃的说道，“我本以为我大稷乃天朝上国，不过是制度经济还是文化，远非化外蛮夷小国可比。
然而这个叫长安的地方，我大稷十六王城无一可比。
更令白某惊叹的是，这个所谓的科举制度！我大稷如今人才凋零，正是因为世家的九品中正制，由以人举人，推举上来的人九成九都是世家子弟，此制度如能用于我大稷，何愁人才不兴！”
姬玄感叹道。
苏愈也笑了笑，毕竟是大唐盛世啊！
………………
很快，两人来到了陈云樵家中，此时夜已深了，二人刚进陈玄礼家，便看到一人惊慌失措的跑了出来，嘴中还大喊着，“来人啊！有妖怪！”
来人是一魁梧男子，此时却是衣衫凌乱，胸口还有几道指甲抓痕。
姬玄、苏愈二人情知事情不妙，于是合力将其拦下，那男子身材魁梧，面容英俊，此时却显然胆气尽丧，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清楚。
在二人再三追问下，来人才结结巴巴的解释出了事情的大概，来者竟然便是皇帝亲卫统领，陈云樵！
“你说清楚，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府上的其他人呢？”姬玄实在不耐烦了，厉声喝道，尽管现在他的身体羸弱，但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还是令他的声音充满威严。
不料这陈云樵瘫倒在地上，竟是不敢再发出声音，只知道摇头。
苏愈冷眼旁观，也不大声呵斥，只是慢里斯条的说，“陈统领，你若是此时不说，待今晚过去，你可就真的家破人亡，再无人能帮你了...”
陈云樵闻言抬起了头，咽了几口唾沫，又深吸了几口气，倒是恢复了几分神智。
“我说...我说...”
苏愈也不多言，只是静静听着下文。
许久之后，陈云樵长舒了一口气，表情像是要亲手打开一只关着巨蟒的笼子。然而，就在陈云樵张开嘴的那一刻，一道深红色的光从他的背后映照过来，把他面前的朽木廊门打成了一片暗赤。
“妖猫？”这是苏愈脑海中闪现的第一个念头，这片红色中却没透出丝毫的暖意，即使最黯淡的火光，也比眼前深邃，粘稠的红色明亮。这赤色仿佛是从某个深不见底的血池中映射出来的。
烛光似乎灭了，苏愈周围的一切都在这片透不过气的暗红中若隐若现。
“法师？”姬玄在这片如血的赤色中喊了一声，却轻得几乎不可闻。仿佛声音都被这团红光吞噬了。
没有回答，四周静得可怕。
姬玄环顾四周，这才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而自己正站在废弃的宅院中，面对着一片虚无。
透过裂缝张望，黑夜不知何时已然消退，野地的上空，挂着一轮血红色的月亮。天幕被它照耀得仿佛是一片倒挂于苍生头顶的血海，野地里的一切，都已经变成了红色。在那让人窒息的赤色中，他隐约看到远处的屋顶有一个人。
那是一个奢华旖旎的女子，身着红色旗袍，云鬓花颜金步摇，体态丰腴慵懒、衣着宽松华丽，额间描绘各种鹅黄花钿，裙色大红、橘黄，配色蓝绿撞色上衣，轻薄纱帔，浑身锦绣。
那女子迈着优雅的步伐稳稳的走在屋脊之上，红色月光洒在她的裙上，有种妖艳的美丽。
饶是姬玄乃当朝皇子，也未曾见过如此美人，他不禁有些痴了。正当他情不自禁向着月下美人走去时，衣袖却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
“醒醒！别过去！”姬玄回头一看，苏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那美人未曾看他们一眼，只是一步一颦，轻吟道，“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苏愈见姬玄还在盯着那月下美人看，索性用力将诗人拽回了屋。
姬玄回屋犹自不肯罢休，还疯狂的想要出去。直到门外的红月消散，他才浑身一震，如梦方醒，身体也如同脱力一般，瘫倒在地上。
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想起自己耳边隐隐传来骰子声，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声音，“1点，大失败！san值检测未通过！”
“那女子...是什么？”姬玄小声问道。
“那是幻术。”苏愈轻声答道。
“人在月光下行走，不会没有影子。”
姬玄惊出一身冷汗，“所以...？”
苏愈回头看了他一眼，“只有猫才喜欢在屋脊上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