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衙门是谁的
“怎么回事？谁开的门？”郑衡大怒。
府衙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站着的人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林起一眼就看到了小环，小姑娘正向府衙内四处张望。
当时在苏家铺子外，林起就感觉府衙和郑衡有勾结，因此让小环回宫叫人。
他当然可以在街上就卸掉伪装，露出自己的身份，但他不想，他要看看府衙究竟跟郑衡勾结到什么程度。
小环身后是一队披坚执锐的侍卫，是林起的专属护卫，专门负责保护他的安全。
而站在小环身边的，是一个圆脸太监，面白无须，皮肤很细嫩，头发却已花白，让人看不出具体年龄。
林起记得太监叫常公公，在宫里见过几次，具体什么职位他没有留意过。
不过没关系，他留不留意不重要，有人认得就行。
郑衡见到常公公，脸色顿时一变，从知府座位上下来，抱拳道：“常公公，您怎么来了？”
语气说不上讨好，但也是给足了尊重。
常公公面无表情地回了一礼。
“咱家来接人。”
“接人？”郑衡一愣，“不知常公公要接的人是谁？这府衙中应该没有宫里要的人。”
常公公没有回应，因为他看到小环已经冲向了林起。
“殿下，我照你的吩咐，把宫里的人带来了。”
小环倒是不担心林起，她知道，凭乾京府衙这些人，伤不了自家殿下。
常公公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实在认不出林起，不过小环既然都这么说了，肯定不会有错。
他赶紧上前，恭声道：“奴才救驾来迟，还请三殿下恕罪！”
“常公公无需多礼，你来得正是时候。”林起笑道。
“三殿下？什么三殿下？”
郑衡脸上挤出一丝笑容，但心里已经有些慌了，能让常公公喊三殿下的，数来数去，也只有一个人。
林起也不再遮掩，把贴在脸上的络腮胡撕掉，用衣袖擦去脸上的妆，露出真容来。
“哐当”
衙役手中的刀掉了一地，林起与乌朝一战后，整个乾京城都认识林起的脸，他们当然也不例外。
想到刚才竟然拿刀对着林起，一众衙役都吓坏了。
“你们两个去衙门后堂，把知府给我拖出来。”
林起吩咐两名侍卫。
“是。”
两名侍卫领命而去，其实不需要他们了，早就有人通报了知府。
乾京知府是个发福的中年人，扶着官帽慌慌张张地从后堂跑出，一来就给林起跪下，额头贴地。
“乾京知府蔺知遥叩见三王子殿下。”
林起看着蔺知遥，轻笑道：“蔺大人，刚才郑公子问我，衙门是不是他的，你说，该怎么回答？”
自林起露出真容后，郑衡就一言不发，呆呆地站在一旁，面色发白，四肢僵硬像傀儡，此时听到林起提到他，全身被吓得一抖。
“衙门当然是大乾的衙门。”蔺知遥头贴着地面，恭声道。
“那乾京府衙该由谁来坐堂？”林起又问。
“蒙王上厚爱，让下官任乾京知府，乾京府衙由下官来坐堂。”
“那为何郑衡强抢民女，你却不出面，反倒让他坐在堂上发号施令？”林起神色冷了下来。
“这，这——”
蔺知遥无言以答，脸上汗大如豆。
“我再问你，强抢民女，该当何罪？”
“依大乾律例，杖三十，牢狱三年至十年。”
林起目光扫过在场的衙役。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犯拿下！”
一众衙役不敢怠慢，纷纷上前，抓住郑衡，给他戴上镣铐。
“我不服，我不服！”郑衡大喊。
“你有什么不服？还是说有人肯为你作证？”林起目光不善地看着苏之武。
苏之武不吭声，再也不敢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话。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刚才，他们帮郑衡，是因为护国公府的权势，现在他们畏惧林起，是因为林起的地位在郑衡之上。
只有官二代才能对抗官二代，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林起无意参与政治，更无力改变这个时代的风气，但既然被他撞上了，他也不介意好好利用自己的身份做做好事。
“依大乾律例，杖三十，行刑！”林起冷声道。
众衙役立刻拉过两把长凳，把郑衡按在凳子上，准备杖打。
“慢着。”
林起突然出声。
众衙役连忙住手，疑惑地看着林起。
林起也不解释，对小环吩咐道：“小环，你带两名侍卫出去，把附近的百姓们喊过来。”
郑衡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脸色涨红。
“我乃护国公之弟，你就算是三王子，也不能辱我！”
“辱你？我依大乾律例，把你明正典刑，合情合理合法，若非如此，受辱的就是大乾律例，是天地公义，是当今王上！”
“殿下，小环这就去！”
小姑娘早就看郑衡不顺眼，立刻带着两名侍卫离开。
没多久，便带着乌泱乌泱地一群民众回到府衙大门。
“护国公府郑衡欺男霸女，罪大恶极，今天，三王子殿下要将他明正典刑，大家都来看啊！”
小环大声招呼着。
“真的假的？这郑衡横行霸道这么久，也没见人出来管，这些当官的还能打自己人？”
“肯定又在搞什么花样。”
“喂，那个好像真的是郑衡。”
“那个跪着的，好像是知府老爷啊！”
民众议论纷纷。
蔺知遥羞愧难当，想站起身，但刚一抬头，就被林起狠狠一瞪，吓得赶紧低下头去，老实跪着。
而郑衡见事不可为，早就把头埋到身下的长凳上。
林起见民众来了不少，便吩咐衙役行刑。
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各自拿着一根廷杖，准备杖打。
“住手！”
一道严厉的女声在衙门外响起。
大门前的民众被一队护卫分到两边，两名侍女搀着一名老妪缓缓走入府衙。
郑衡一听到这个声音，就像是听见了救兵的脚步声，抬头看到老妪，眼泪就下来了，带着哭腔道：“娘，救我，娘！”
“衡儿别怕，娘亲在这里，我看谁敢伤你！”
林起看着老妪，眉头微皱，看来这就是上代护国公的遗孀，郑衡的生母了，想不到她已经收到消息，赶了过来。
老妪嫌恶地看了一眼衙门口的民众，冷声吩咐护国公府的那些护卫。
“把这些人都赶出去，关上府衙大门。”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