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赔了夫人又折兵
雄鸡报晓，天色转白。
街道上又开始恢复熙熙攘攘的人流，水麟兽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嘴角油汪汪的，那副心虚的模样，看的张负阳直摇头。
“早点铺子已经开了，你还吃的下吗？”
张负阳对着水麟兽说。
水麟兽疯狂点头，说道：“吃吃吃，老爷您都不知道，这摘星楼里都没什么好吃的东西，我早上去他们厨房的时候，那个地方居然是空的！”
我看是被你吃空的吧！
张负阳无奈吐槽，不行了，面皮要紧，必须赶快溜了，不然被抓住现行，那可丢脸的紧！！
……
两人来到一处粥铺，张负阳惬意的喝着热腾腾的八宝粥，五谷杂粮入肚，全身都是暖洋洋的。
而水麟兽则如丧批考，两只筷子无聊的扒拉着，它经历了昨晚的筵席，已经彻底转化成肉食动物。
这种素的不能再素的粥水，根本就和它的肠胃不搭。
“你们听说了吗？昨晚史家的公子史通，被两个仆人打断了腿！！”
“斯！！”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兄台莫要卖关子，这等大快人心的事情，还不快些说来与众人开心开心……”
“哈哈哈！！”
粥铺的不远处，一处茶楼里。
有许多国子监的学生围在一起，有些是来吃早茶的，有些是看戏的，也还有些是听说书的。
周边还有些正谈笑无忌，诉说着昨晚发生在史家身上的一件趣事。
这些国子监的学生，身份非富即贵，不是家里有父辈长辈在朝为官，就是家世世代显赫，为朝中的勋贵。
这些人说起史家的花边新闻来，都不怎么害怕，反而肆无忌惮。
“那史通昨夜在摘星楼大放厥词，被人一首诗夺走了诗会魁首。回到家后，又被两个患了失心疯的小厮，硬生生打断了腿。据说啊！是三条腿都断了，当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惨惨惨啊！”
茶楼中，一个监生神气活现的说道。
“不对吧！”
同桌的另一个监生，有了不同的看法，起身反驳道。
“怎么不对？”原来说话的监生很不服气道。
“依我看，这史通并非什么屋漏偏逢连夜雨，而应该称作赔了夫人又折兵。”
那监生意有所指，来到众人身边，贱兮兮的说道。
“赔了夫人？？这可从何说起？”
茶楼里的人，但凡是长了耳朵的，全都给支棱了起来。有悄咪咪不动声色的，也有明目张胆的，催促监生快些将这件事情的原委道来。
总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监生的身上，他终于说道：
“此事还得从昨夜，摘星楼诗会之事说起，说起那史通，虽然人品卑劣，然其人还是有那么几分才学的。”
“他本想举办个诗会，一展所学，同时借助舆论搅黄水陆法会，暗地里他还买通摘星楼掌柜，想借着诗会夺魁的机会，一亲花魁怜星姑娘的芳泽。”
“这个衣冠禽兽…”听到这里，有人愤慨出声。
众人也深感认同。
监生摇头晃脑，继续道“但天又不测风云，不料……”
“不料什么，你倒是快说啊！”他一个身穿林罗绸缎的贵公子焦急道。
“对啊，对啊！后来呢？”
众人纷纷起哄，要那监生快说。
监生本想做个悬念，却不想惹了众怒，只得赔笑片刻，又快速说道：
“不料，那史通被一个叫做李白的人，以一首危楼高百尺夺走了魁首宝座，而怜星姑娘也……嘿嘿！！”
“你这厮，好不懂事，怎么每次到了关键时刻就停下，莫非是嫌本公子的拳头不够大吗！！”
贵公子拍案而起。
那监生脖子一缩，弱弱道：“兄台别急啊，那怜星姑娘的闺房逸事，我区区一个监生，又非是其招揽的入幕之宾，哪里知道的清楚？”
贵公子听闻，颓然叹气：“你说的倒是在理，只可惜了，唉！要不是家里不给我去那些青楼酒馆……”
“兄台无需叹气，那怜星姑娘的房事，在下虽是不知，但听说那怜星姑娘今早起来的时候，嘿嘿嘿，”
“哦！怎么说……”贵公子兴趣来了。
监生左看右看，小声道：“听说怜星姑娘早上连床都下不来，腰酸腿疼，脸色都白了，那模样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嘶！这么厉害！！”贵公子咂舌，可旋即又狐疑道：“你怎么知道的？还不会是自己编的，来糊弄本公子的吧！”
监生得意道：“这如何敢？实不相瞒小生昨夜就在摘星楼，那怜星姑娘今早的模样我可是亲眼所见……嘿嘿！！”
贵公子一脸羡慕：
“那看来是真的了，这位太白兄，还真是吾辈楷模啊”
监生心有戚戚，也是点起头来。
……
张负阳炼成金丹以后，五感灵敏，听力自然了得，远超常人。
茶楼里的事情，他一字不落，全部听在耳朵里。
不过他也没太在意，本来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除了在花魁怜星这件事上，这些人的想象力太丰富以外，问题不大。
现在他反而有些同情史通了，被人这样编排，身心估计都受到不小的打击吧！
史家。
一处狼藉的房屋中，鼻青脸肿的史通愤怒的把手里的花瓶砸碎，胸口剧烈起伏。
他指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富态中年男子，怒气冲冲地道：“那两个该死的东西招了没有？究竟是谁指使他们潜入我史家的？”
他心里的那个怒啊！真没想到他平时视为心腹的两个人，居然想要他的命？要不是他及时发现不对，现在就不只是断条左腿这么简单了。
两个狼心狗肺的狗东西，要不是他当初看这两人‘老老实实’的模样，特地的提拔他们……
管家唯唯诺诺道：“少爷，老五老六他们之前一直在闹腾，就好像是中了邪一样，刚刚才平静下来。”
“只是……”
“只是什么！”史通眼睛充血，恶狠狠的看着管家。
“他们都拼命否认想要谋害少爷，也极力哭诉不是别人派来的细作，还说都是那个李白搞的鬼，给他们下了妖术……”
管家边说边浑身哆嗦，他现在都在考虑着，要不要顺便找个理由，去城外的庄子收收租，避避风头。
少爷居然惹到了妖人，这可是妖人啊！要是祸及池鱼……
管家想想都觉得恐怖，传说中，那些妖人动不动就会灭人满门，将仇家不管老少，全都杀个鸡犬不留。
他瞥了眼，仍在那里无能狂怒的史通，心中避祸的想法更盛了。
“李白，又是这个李白！！”史通咬牙切齿，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李白’给碎尸万段。
想到这里，他又联想到今早听到的关于怜星姑娘的传闻，心中更是滴血。
“管家，你给我派些人出去，把那李白的行踪查到，然后……”
史通做了个割喉的动作，目光阴冷。
管家脸都要绿，他还想着出去避祸呢！为什么还要接这烂摊子。
只是他看到史通震怒的模样，又没有勇气拒绝，只能硬着头皮道，
“少爷，不是老奴不想去，实在是老奴也不知道，那李白长得什么样，这如何去找啊？”
“你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吗？昨晚那么多人见过他，你随便找个人问问，不就清楚了？这也需要本公子教？”
史通狂怒，“那李白不就长成……”
“……”
史通懵了，是啊！李白长什么样来着？
高的？矮的？胖的？瘦的？
“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史通想的大汗淋漓，越想头就越疼，越想就越是心烦意乱，最后终于啊的一声昏了过去。
“公子！”
“快快…快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