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的快递家族7:壁画深处的龙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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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献祭

1、“你不是神。”

夏一跳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让听见的人都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那表情完全是在看傻子。尽管这位异乡人的口音不是他们所熟悉的,但那话的荒诞程度显然超越了口音。

“那当然有。”半晌,却是祭司先回应了他,“龙神赐予世人丰饶的大地和平静的生活,恩泽无量。然我等愚众却只知索取,不知回报……”

夏一跳努力理解着这番夹杂口音又半文不白的话,感觉自己还挺有语言天赋。他觉得好笑。古人出于无知和对自然的恐惧,总会想象有各种神秘力量在暗中观察与庇佑人类。各国都有类似的神话传说和专属神明,只是随着时代进步,那已渐成一种浪漫的幻想,顶多为故事增加素材,能够那么死心塌地去相信的人毕竟是少了。跟纳木族这上下一心的虔诚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刚才的仪式是为了镇压龙神?”

“那是祈福!”祭司受到冒犯般瞪了他一眼,“龙脉日衰,大地恸哭,粮食欠收……世人的轻慢终于换来了报应!我纳木族诚心赎罪,率先献祭,以平息龙神的震怒。”

夏一跳又理解了一番,想莫不是地震之类现象导致了今年收成不好,然后被纳木族全员脑补成什么龙脉衰竭、龙神愤怒?这种迷信的节奏通常就是祭司带起来的。

“献祭是……”曲子看拉玛。

拉玛说:“向龙神献上我族最纯洁的灵魂。”

“那难道是——”

“我们的女儿,嘎姆。”

夏一跳在心里喊了一声:“还真是这样!”类似的傻缺传说真是太多了。河水泛滥是河神震怒,要丢童男童女下去;火山爆发是火神震怒,要丢妙龄少女下去……

这种老梗在现代连当笑话都不配了,可它却实实在在当着曲子和夏一跳上演了。

“不能这么做。”曲子焦急地说,“你们会永远地失去自己的女儿!”

“那是她的光荣。”强巴说。

“也是我们的光荣。”拉玛说。

“光荣什么啊。有用才怪呢。那老太婆在骗人!”夏一跳大声说,“收成不好的原因多了,关龙什么事?她怎么不拿自己去喂龙?”

在场的村民听了这话,纷纷面如土色,强巴气得吼道:“你们怎么敢这么说话!你们可知道祭司大人为我族出了多少力?”

“那都跟她没关系。”夏一跳果断地一挥手。有些祭司是有学问的,但纳木族这位老太既然能提出拿活人献祭,果断不值得信赖了。

“怎么会没关系?祭司大人找到了龙脉,指引我们迁徙到这里,否则纳木族早就完了。”拉玛头痛般捧着脑袋,“即使你们是客人,也不允许质疑她、质疑龙神!”

夏一跳和曲子互看一眼,都觉得很无力。世界观不同果然没办法愉快地交谈。

“反正,”夏一跳放弃说服他们,“只要有我在,就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曲子恳求:“请大家好好想想,一定有更好的办法。”

众星捧月的嘎姆睁大眼睛看着这一切,懵然不知所措。

祭司的面色已是极难看,她举起拐杖下令:“来人,把他们赶走!”

立刻有身强体壮的村民围了过来,一个人抓向曲子的胳膊。

“走开!”夏一跳将曲子拉到身边,随手朝那人一推,他就像被飓风刮过般夸张地飞出老远。

这一手让所有人都惊了,嘎姆的眼中也亮起诧异之色,祭司呆住了。

“呀!”有村民挥棍打来,被夏一跳一把接住,轻易就把那头的人给举起来,甩了出去,接连撞翻了一堆人。

众人纷纷目瞪口呆,夏一跳走到嘎姆这个全村的希望面前,安慰她:“不要怕,你不会死的。”

嘎姆仰头凝视他。

曲子也过来摸了摸她的头,“阿跳,接着怎么办?”

“唔……”夏一跳作思考状,嘎姆始终是这里的人,总不能带她远走高飞。但要让她合理地生活下去,就得改变纳木族的观点……可对于世代生活在这种矇昧环境里的人来说,“封建迷信”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破除的?

“阿跳,他们既然敬畏鬼神,你不如……”曲子伏在他耳旁说。

夏一跳面露喜色,看向周围,祭司与一众村民正惊怒交加地盯着他们,想上来拼命又顾虑。

“你们没必要听祭司的话,要听也是听我的。”夏一跳尽量装出傲慢的模样,双手叉腰,“因为我才是——神!”

众人哗然,大眼瞪小眼,说出这种台词的夏一跳内心羞耻得不行,但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发挥演技:“不信吗?看着!”

他伸手一指,祭司身不由己地飘了起来,众皆惊呼,赶在老太婆失控地飞上天去之前,夏一跳收起重力,祭司狼狈地摔在地上。

“看到没?我可比她强大多了,因为我是神!”夏一跳大言不惭,稍微进入角色了,“只要我愿意,我也可以毁了你们村哦!”

他说着又随机挑了个村民出招,那村民亲身感受着无法解释的悬浮,惊怖像传染病一样扩散开去。

“所以,别管龙会不会生气了,它敢作恶,我就干掉它!”跳跳大神在线官宣,“我最后说一遍:献祭取消了!”

纳木族默立不动,夏一跳冲曲子点点头,后者对他竖起大拇指,牵着嘎姆交给她的父母,拉玛蹲下来摸摸女儿的脸,抱住她。

有人开始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该不该信赖他。夏一跳很满意这种发展,有了质疑,才有改变,最怕就是对唯一却错误的意见无条件盲从。

对了,祭司也还有用,不能轻易放过。夏一跳去对那老太婆说:“我要你跟大家承认,你只是在装神弄鬼。”

祭司无所畏惧地迎接他的注视,沉声:“否则如何?要老身的命?”

夏一跳蹙眉,他固然可以威胁对方,但也只限口头而已。别说杀她了,连折磨也做不出来。

“老身不知你为何拥有那股力量,但……你不是神。”落于下风的祭司,在说这番话时又恢复了自信的神气,“你对我们的世界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