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终点
晨光微亮，韩筱筱下意识伸出无力松软的手四处找手机看时间，没找到。
一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发现自己睡在戚文谦的怀里。
这可立即把韩筱筱吓清醒了，她顶着被子坐起，大脑受惊还没有开始思考手已经很自觉的摸到手机了。
才7:54，韩筱筱看着40多的电量不屑一顾，放下手机继续躺下。
翻身，她又不小心与戚文谦的浅红薄唇近在咫尺。
——早晨的荷尔蒙分泌，韩筱筱理智要坚持不住断线了。
她手臂撑起上身，观察巡视确认除了自己无人清醒后，她目光又盯向了戚文谦刘海耷拉，被遮挡的半边清秀的脸。
伸出手拨动了一下他垂落的头发，露出发际线优良，细腻光洁的额头。
韩筱筱的手指依恋的抚摸着，游过他的额头，眼眶，鼻梁，最后微凉的手指停留在他温热的嘴唇上。
她原本第一反应是那年，她和戚文谦一起第一次来这里只为了寻找遗嘱那时候。
那时戚文谦脸色苍白，唇色更是白的不像话。
如今经过我爸的投喂，韩筱筱目光下移，手指离开，手臂撑在他旁边，缓缓靠近。
他的唇已经是浅粉健康的色泽了……
韩筱筱呼吸急速心脏砰砰的响，急速的呼吸声轻喷在戚文谦因为视线极近，略微能看见浅色血管的脸颊，纤细如同蒲扇的长睫……
双唇距离一指，即将靠近时，她停滞犹豫了。
对了，别人喝酒喝晕了，偷亲是不是趁人之危不太好——
未曾想，纠结的思绪还在韩筱筱头脑里挣扎。一股被人由后脑勺按下的力量，使她直直的亲了上去。
韩筱筱猝不及防的双臂失力，倒入怀里，她睁眼：“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起身摸手机的时候摸到我了，然后我就醒了。”
没想到戚文谦早就在她身下醒了。刚才一股莫名的按头的力气就是他干的，他搂住韩筱筱滚了一圈，二人互换的体位顺序。
俯视她，打闹着轻咬她的嘴唇。
“你怎么迟迟不亲，我等你半天……”戚文谦咬唇后又咬了她的耳廓，最后枕在她的锁骨上，蹭了蹭，纯净的眸子明亮如水，“你呼吸声停在半空中，一直没行动，一直不亲我，我忍不了！”
“你竟然是装睡！你还咬我！”韩筱筱又羞又怒，小打小闹想报复却打不过，最后还是被他牢牢扣在怀里。
“被子好碍事啊……”戚文谦隔着两床被子搂着韩筱筱后背，亲吻她冰凉的发丝，小声撒娇：“我想和你共一个被子抱你……”
“你……你等等……”
旁边有人在，韩筱筱总能听到其他人被子翻动的声音。总不敢彻底的暧昧缠绵，时燊安睡得动都没动一下，李胜男却一直在翻身，这让韩筱筱放心不了。
她起身凑近，小声叫着李胜男。
亲热被打断，戚文谦半依着身子，神情很是不高兴。他敷衍的推了推时燊安，见他毫无反应，戚文谦不太开心的眼神示意韩筱筱他没有醒。
“李胜男，李胜男，你真的没醒吗，你没有装睡吗？”
韩筱筱对着李胜男耳边说话，她特别害怕李胜男装睡就为了听八卦，毕竟曾经她在她姐姐和姐夫面前干过这个事情。
“睡美人等着王子亲醒吗？我亲你了啊……”
见她没反应，韩筱筱决定使出惯用手法杀手锏，她佯装撅起嘴唇眼看着就要英勇下嘴，被惊惶失措的戚文谦捂住嘴一把阻止。
“你在干什么？男朋友在这里，你要当我的面亲你闺蜜——”戚文谦声音险些没有控制住音量，慌乱里满眼不可思议。
“唉呀，女孩之间这种小动作很正常的……再说了，我只是试探她一下，不会真亲的，能肯定她是真的没醒。”
韩筱筱钻进戚文谦暖和的被子里，搂他劲瘦的腰用自己头发摩擦。“以前胜男装睡我最喜欢这样玩了，她反应比你还激烈，没醒的话肯定会一脸惊恐的抬腿，然后把我一脚踹死……”
“别蹭了，好痒。”戚文谦摁着她的头，额头相抵，四目相对：“你以后只能亲我，你懂吗？”
“啊……”韩筱筱向前拱，捧着他的脸惊呼：“那我的娃娃怎么办~我每晚都要给它们晚安吻的……”
“你每天晚上会亲娃娃……”戚文谦难以置信的回复，不自觉的体位下移，靠在她的肩上。
“是啊，我不信你没亲或者闻过桃桃的肚肚，就是那只我送你的粉狐狸。”
“我没有……”戚文谦身子更下缩，脸埋在了被子里，只露出一点红色耳尖。
“8点多不起来吗？”
柔顺的头发任由韩筱筱玩弄着，戚文谦伏在她腰侧上，声音闷闷的说不要。
“我头还是有点晕，想多抱抱你……”
清雅香气凑近鼻腔，韩筱筱轻哼的同意了，摸着他的头发闭目浅寐。
戚文谦位于下位脸贴着她细薄的腰，也满足的嗅着她的气息。
戚文谦很喜欢被人抱着，在韩筱筱怀里他格外的人心舒适，全身放松。
独自一人躺下时，急促的心跳都缓慢许多，尤其是自己被韩筱筱抱着。
二人紧紧相依，一同又放松的眯着了。
一起窝到10点多，依旧是韩筱筱和戚文谦两个人醒来，另外两个被探了探鼻息，还活着还是不省人事。
韩筱筱又显得哼着小曲，在沙发上啃着自己一直想吃，由男友精心制作的沙拉蔬菜夹贝果。
大口啃食时，李胜男撑着楼梯摇摇晃晃，终于下来了。
2:00，戚文谦准备解决完厨房所有的食材之前，见时燊安他还没醒。怕他有事，三人一起使用暴力手段把他硬生生晃醒。
“你以后还是别喝酒了，酒量太差。”
李胜男嚼着饭菜，看着时燊安喝的最少，睡得最久。魂不守舍，神情恍惚，夹菜的手晃抖得不停。
饭后戚文谦牵着韩筱筱的手，一同坐在钢琴凳上，教她尝试了几节钢琴键。
叮咚清脆的声音响彻在桂花街，幽静的桂花香里。
“其实常用的键就这几个，记牢了，有谱子，没你想象中那么难……”
之前的琴谱早已不记得放哪了，戚文谦凭着记忆弹奏母亲最爱的琴名《致爱丽丝》。
戚文谦闭目，顺着儿时的肌肉记忆弹奏。
在悠扬婉转的钢琴乐曲里，没有丝毫音乐细胞的韩筱筱伴随着带有浅浅哀伤琴声，以及照片的回忆。也脑补出戚文谦幼年时期。
简汐带他学钢琴时，她同样的坐在钢琴凳另一边，侧目微笑的聆听，那曾经母子和谐的幸福模样。
强行的一曲曲终，戚文谦活动着微微生疏的僵硬泛疼的右腕，“高三字写多了，腱鞘炎犯了，感觉以后拉弓弹琴都无缘了……”
“ What？”未等韩筱筱震惊，戚文谦的电话打断了谈话。
戚文谦看了一眼备注，单挑眉接下：“喂，小姨什么事？”
“因为水电费的总是小姨代替我负责的，她说怎么突然发现水电表变了，问我们想什么时候回去，她说她可以顺风车载咱们回去，她想去沐阳办点事……”
楼下三人游戏机连着电视打得正欢，他们齐刷刷的抬头，想到酷暑，每天都很热，还不如回家打游戏，于是统一说明天上午。
戚文谦比了个ok，给小姨回复。
早上收拾行李，终于吃上了一口正宗的江城热干面，发现不过如此和沐阳没什么区别后，他们失望的在小区停车场等待黑色奔驰的到来。
律师一向办事提前，韩筱筱率先注意到那辆黑色轿车的缓缓驶来。
车主似乎是见清早停车场人不多，直接甩方向盘使车尾来了一个漂移，后备箱对着众人停车。
时燊安害怕陌生人，被突如其来的气势给吓到了，他马上怂了躲在戚文谦身后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有久等吧？”
车门推开，简池身着鎏光墨绿色丝织锦缎长裙下车，松散的长发随意地垂在肩上。
她关上门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疲惫但不失风情的杏眼，可能因为工作劳累略带疲倦，气质慵懒。
但她脊背永远都笔直端正，从未失去她骨子里的潇洒英气。
“阿姨好……”时燊安难得社恐，脆生生的跟在女生后面向简池问好。
整理后备箱时，他们为座位选择分配犯了难。
李胜男反应快迅速坐到了后面，韩筱筱也是有些害怕简池强大的气场，紧随其后坐在中间。
时燊安和戚文谦帮忙搬行李最后上车。为了位置纠缠了一番。
然后戚文谦被推到副驾驶，眼睁睁看着他跟韩筱筱李胜男坐在一起。
李胜男打开游戏还没有开始就感觉到了一股幽怨的目光。
她抬头，发现韩筱筱和时燊安聊的正嗨，原来那诡异的眼神来自戚文谦。
李胜男只好暂停游戏，主动的坐在韩筱筱时燊安中间，强行把他们说笑时分开。
李胜男是不是误会了，我倒没有吃醋筱筱和时燊安坐在一起。戚文谦顺手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目睹了一切。
我就是想和筱筱挨在一起坐车而已……
戚文谦刚想解释，见李胜男早就迫不及待的开始打游戏，时燊安压根没感觉到发生了什么就准备补觉，韩筱筱呢……
韩筱筱坐在戚文谦后面，扑闪目光炯炯的大圆眼，就这样抱着副驾驶的枕头观察着自己。
“你在看什么？”韩筱筱伸手去摸戚文谦的柔软头发。
“没什么……”戚文谦侧过头，简池一上车，全车都安静，韩筱筱也消停了。
简池瞟了一眼，对于一车的小孩毫无兴趣，也懒得吵起话题，自顾自的开车了。
难得有时燊安在这里，却因为他在睡觉，因此整辆车的气氛安静得过分的场景……
载着一车小孩，简池这次开车缓慢平稳得多，戚文谦全程紧张的扣安全带，幸好他担心的简池猛踩油门，转弯不减速的事情没有发生。
辞别江城的桂花街，回沐阳的路程逐渐熟悉。
戚文谦下车，打开后排。被李胜男两侧肩膀上一人一个头靠着的场面而哭笑不得。
韩筱筱和时燊安上车坐着坐着都困了，睡着睡着，两人的头陆陆续续的都靠在了李胜男的肩膀上面。
害得李胜男想骂也说不出口，想动也动不了分毫。
戚文谦轻柔的拍了拍韩筱筱，害怕在小姨面前被八卦，便又来到左侧去叫醒时燊安。
肩上的沉重二人终于被叫醒，李胜男如释重负，碍与同学和他亲戚在这儿，她已经深深的忍着，拿出了自己最好的脾气。
戚文谦搬完最后一个行李箱被简池猝不及防的勾肩搂向旁边。
“唉，哪个是你女朋友啊？短头发还是那个马尾辫的？”
1米63的简池站在花坛台阶上才勉强搂住外甥的肩膀，一路八卦的心情煎熬难耐，她趁着另外三人还在收拾行李扯住戚文谦抓紧问道。
“你猜……”戚文谦不太想被八卦，移开视线拒绝回复。
“我觉得是那个短头发的女生，你对她的态度不一般……高马尾跟那个长得帅，但是笨的小伙子有没有关系呢……”
平时上班固然无趣，能观察小孩的情爱，何尝不是一种索然无味的生活添加剂。
“你，你猜对了，但是另外两个好像并没有什么关系……”
绯色攀上脸颊，羞于人多的戚文谦实在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还好简池当众人是小孩子并没有心思过分的八卦追究。
三人抱着自己的行李，真诚的依次走进对简池表达了感谢，去往回自己家的公交车。在自家门口下车，戚文谦紧跟门禁的人其后。
简池看着阳光下拉长的四位少年的影子，不知为何低头笑了。
她想起了自己18岁仓促黯淡的暑假，发自肺腑的为他们的年轻气盛，朝气蓬勃而感到开心与满足。
回到沐阳，又是在紧张与期待中等待高考成绩了。
韩筱筱玩腻了手机与化妆，参加完同学聚会，纠缠了所有好朋友之后。她终于在24号成功约上了戚文谦。
自己第1次体检现代化的拉弓，兴奋的不得了。
戚文谦因为写字过多磨出了腱鞘炎，弹弓弹琴一切伤手腕的动作全部暂时告一段落，于是他慷慨的把为射箭爱好所办的卡给了韩筱筱玩。
和男友一起亲昵的约会固然高兴，但是在城南区域被人注视的感觉着实让人不爽。
嫌疑的视线逃不开韩筱筱敏锐的观感，她在最后分别的时候拿出手机拍到了模模糊糊，陌生人监视自己的画面。
25韩筱筱一觉睡到了10:30，她刷了一下睁开眼睛，陡然弹起来。
起床第一件事情就是拔掉手机充电线开始查分。
韩筱筱高考总分：452。
数学惊艳到了她的眼，她数学成绩创造了自己的全新记录。
她尖叫的看到了戚文谦6点多查分502.5的成绩，打电话时更是兴奋得差点被隔壁邻居投诉扰居。
“戚文谦你太厉害了吧，503分我的天——”
韩筱筱父母挺满意女儿的成绩，中午带她吃了顿好吃的，下午就放她自由。
等待本科分数线属实煎熬，但她万分高兴戚文谦一直在努力和坚持有了回报。
“你的英语是怎么回事？英语这么简单，你考了65分……”
戚文谦听到了时燊安加上艺术分421的成绩，看着韩筱筱严重偏科的文科叹气。
“哎呀，和你这主大科加在一起300多分的人不能比，我数学创纪录我已经很高兴了……”
韩筱筱接电话听到李胜男职高所考的分数，虽然历史线380多分与本科无缘，但韩筱筱还是很为学习从小不好的李胜男，能在职业高中的环境所考到这个分数而感到高兴。
下午和戚文谦一起在书店度日，有奶茶和漫画，有男友相陪也没那么难熬。
下午2点，今年的分数线终于出炉，他们牵手躲到书店外。
戚文谦点开分数线，许久睁开眼。
首选物理420，本科特殊招生线物理495。
“哇——”
阳光灼人，闷热难耐的午后。
兴奋的少年携手拥抱在一起，都为同时达到了自己的目标而紧紧拥抱尖叫雀跃。
他们迅速打电话通知家人自己过了分数线的消息。
戚文谦难得没有厌恶，而是有些期待的打响了父亲的手机号。
“喂？我过了，一本线物理495，我502.5，过了7.5分……”他因为过度兴奋，气喘得厉害。
看着韩筱筱通知完亲朋好友全部后屏息凝神却向自己笑得灿烂，戚文谦也笑了，上前搂紧。
“我达到你上一本线的最低要求了，没丢你的脸，行了吧？”
“可以。”电话那头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淡然，“我记得我当时说三中能考到一本，一本里能能考研考到985就更好——你不用复读了，安心报学校吧。”
戚文谦在电话那头翻了个白眼，还没开始上大学就要考研，有种一关过后更有一重山的感觉，不过好歹高考这座山爬过了。
挂断电话后，他揽过韩筱筱的肩膀，反转到自拍键。
“韩筱筱，我们公开吧……”
韩筱筱欲擒故纵的以自己没有化妆的原因，详装拒绝，只同意出镜一点点。
QQ微信全部公开了合照与戚文谦的关系。
韩筱筱边笑边飞快打字回复了哐哐直出的朋友们的难以置信。
刘敏当然是最大的受害者，她当时坚信戚文谦有了二中的女朋友并且大肆宣扬。
“哎呀，考了514的学霸姐姐就原谅我吧，我当时也是被逼无奈……”
父母以及所有亲戚的微信常年都保持屏蔽朋友圈的状态，韩筱筱也懒得解开，接受着朋友蹭蹭蹭的祝福。
韩筱筱又在自己空间里看到了熟悉的C.网名的空间访问记录。
又是这个人，前缀让我想起了楚的姓氏。
韩筱筱回到家，兴奋的庆祝完后。面对难懂的志愿填报又陷入了困境。
韩筱筱看着琳琅满目的学校、专业、往年分数线填报。
不慎又看到了之前和戚文谦一起被陌生人监视所拍到的朦胧身影。
会是她吗？
韩筱筱把照片发给了楚湉，并发送了一条语音。
“楚湉，我不是一直说过，跟你或者跟戚文谦在一起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吗？这次，前两天我就拍到了监视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