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雪娘

第十六回雪娘

兮侯府邸冷清了许多，却又算热闹了些，兮侯府并不大，但是如今住满了人，她们都是些女眷，这来投奔的齐国王族，都说不是每人的运气都很差，但是两虎争斗必定有伤亡，兮侯虽然是圈外人，却免不了心惊肉跳。

梁姬数落着管家：“家里多了那么多吃白饭的也不知道节约米粮，侯爷的俸禄毕竟有限，这么吃迟早吃不起。”

管家低着头听着主母骂，他哪敢回嘴，外面都说这掉毛的凤凰不如鸡，可兮侯府里财物实在不算少，虞皇让兮侯去齐都搬回了不少东西。

“皇后娘娘赐了些财物送到府里了。”有家人进来禀报，故长公主，昔日的虞国太子妃板着脸出来了，说道：“雪娘那丫头也比你们两夫妻有情义。”

“雪娘？”梁姬扯起来嗓子，“你这婆娘一点都没脑子，如今这最大的好处不是她得的吗？何况这丫头就是个冒牌货，你以为她真把你当亲人呀。”

原来这新皇萧坚封后诏书上颁布了一条莫名其妙的说明，“齐王女众多，世人以讹传讹，皇后曹雪娘乃丽妃所出，并非宫人所出和亲于北燕的王女。”

“这父王只有一位女儿叫曹雪娘的。”长公主也沉默了，“可我们分明看到的就是雪娘，这……”

“我夫君说了，人有相似，有人也许想沾我们齐王室的光，提高自己身价。”梁姬说道，“可我们也不能挑明，毕竟她如今身份尊贵。恐怕我们这些人还要仰仗她。如今你那些私房钱能不能保全，还要花些小钱去求她才是，我夫君不能离开虞都，那是太上皇定的规矩。”

皇后在齐都？长公主打听到的就是这点消息。

不知道是不是梁姬嫌自己，故意支自己出去，齐长公主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找不到雪娘，能回齐都也好，她登上了车，带着唯一的侍女离开了虞都。

千里雪封，园子里红梅花儿开了，可也挡不住人们过年的喜悦。

“去年此时，齐国尚在，王摆宴庆祝新年，如今故宫已无生机。唯有红梅继续看着。”齐长公主摸着雪说道，“那是我们夫妻来齐国赏灯，以为两国一直和睦会交往下去。哪知这虞皇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面前坐着的正是曹云。

曹云手抱暖炉，坐在梅树之下。

“姐姐，世事难料。”曹云说道，“国事我不知晓，但是姐姐放心在这齐都住下吧，那些浮财就不要记挂了，城外有田产千亩，足够姐姐花销了，当年虞皇并没有赶尽杀绝，妹妹还有些私产。”

“雪娘妹妹，你如今真是笑话我了，虞国的钱你都花不完，千亩地产只怕也就那么点产出，也就图个不饿死而已。”长公主说道，“妹妹，你那母亲丽妃也过得不差，为何对我们这般小气。”

面条听了觉得很刺耳，忍不住说道：“您爱去哪里去哪里，虽说这里是齐宫，但也与您无关了，这里赐给我们皇后娘娘了。”

丫头说话可不管后果，长公主也是个有心气的，于是拂袖离去：“我不稀罕你的三瓜俩子。”

“你又结下梁子了。”李燕儿一身白袍从屏风之后出来，手执红梅。“我都说过你多少次，与妇人交往，一定要知道周旋，长公主也是一个极其要脸面的人，当年未嫁就是心高气傲。”

曹云瞪了一眼李燕儿：“你如今打扮倒挺像她养的面首。”

“你以为我容易吗？”李燕儿说道，“当年你可就一句话，我到处为你兜着，与这些妇人赔笑，我这回想过些安生日子，你又找上门来做什么？”

“不就是你能干。”曹云说道，“你对萧坚还说了什么，雪娘的事可不能再对他说了。话多就要出事。”

“阿云，你到底要做什么？”李燕儿看了一眼她，“你就打算一直瞒着他吗？你们不是夫妻了吗？为何还留了一手，你想对付谁？如今他已经是天下第一人了。”

“我还能对付谁？”曹云笑道，“那么多年以来，我信任过谁？你难道不清楚吗？不说私事，其实我对谁也不放心。手下没有了人，何来安全可言。手里没有钱粮，是什么事也办不成的。”

“没想到阿云，你依旧是财迷。”李燕儿大笑起来，“我以为你与别人不一样。”

“燕儿，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是你父亲常挂嘴上的吗？”曹云说道，“权势一时迷人眼，但片刻间一点不剩，钱财至少可以藏起来。”

“有钱无命享受有什么用？就像长公主那位夫君，攒了那么多钱，一朝丢了命啥都没了，公主还要寄人篱下。”李燕儿说，“不如我如今自由，家有贤妻幼子，也算不枉人间一趟，如今是摆脱了你的枷锁，还我一个欢喜。”

“原来与我在一起是那么难受……”曹云说道，“好一个李燕儿，亏我在你身上没有少花银子，你爹也没少赚钱。”曹云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把扯下李燕儿腰间玉佩：“你慢慢给我还债。这玉我收回了……”

“无赖……”李燕儿说道，“我可没少为你出主意，加上伺候你那么多年，你竟然还有这般操作。”

“回府了。”曹云说道，“过几天来城里看花灯。”

“别……”李燕儿说道，“这几天日子算算也快了，你要是乱走，孩子有了闪失，那萧坚一定会拿我开刀的。”

“这是天定的。”曹云说道，“罢了，我就听你的，只不过你父亲这回去北燕购买的军马一定要送到韩将军手里。”

曹云总觉得如今有一点说不出的平静。感觉着不太妙的气息。准备着总是没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