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重返夷陵
来时星驰电掣，返亦归心似箭。
李来亨辞别抚南王刘文秀后，便和郝摇旗一起，率心腹百余人折返北归。
由于阿尔津已经率部增援常德，明溪门户大开。
李来亨不必再顾虑遭到这只拦路虎的阻拦，可以放心的穿越明溪，经由永顺宣慰司、容美宣慰司的辖境，渡清江返回夷陵。
来时有田双喜做向导，不过李来亨仍然暗自将路线记下。
这样返回的时候他也能够做到一路顺遂，不会出现迷路的窘况。
有备无患。
这一点，不管是在任何的时候都是有意义的。
“小老虎，我们争取快一些返回夷陵，这样还能够赶得上汇合文督师，刘飞虎他们。”
“嗯，郝叔叔，按照这个速度我们继续行军，应该几日后就可以抵达夷陵了。”
这一次李来亨并不打算在容美宣慰司再做逗留，而是径直朝夷陵进发。
当下时间是最宝贵的，他们早一刻与文督师汇合，就能够早一些发动进攻荆州的战役。
虽然有文安之统领，刘体纯、袁宗第等人也能够冲锋陷阵，但是少了李来亨和郝摇旗，总会觉得缺了点什么。
夔东十三家既然是十三家，那么在进攻的时候自然要合为一体，这样才能够发挥出完全体的威力。
至少在当下，忠贞营的战力还是相当可观的，只要倾尽全力，一定可以按计划拿下几座重镇。
李来亨的内心也清楚，以当下的局势要想一口吞下整个湖广是不现实的。
能够尽可能的咬下几块肥肉对于明军来说就完全可以接受了。
接下来就是拉锯战了。
清军肯定会向京师方面请求增援。
随着八旗援军南下，湖广的形势肯定又会发生天翻地覆的转变。
说白了，李来亨现在要利用的就是这个时间差。
这是得益于穿越者的全知视角。
他知道这个时候，清军对于江南的控制十分薄弱。
如果他们可以利用这一年半载的时间多控制一些城池，那么届时即便清军主力南下，和他们形成对峙之势，他们也能够有更多的资本。
自打穿越以来，李来亨从来计较的不是一城一池的得失，而是尽可能的从全局的角度考虑问题。
如此一来，至少大的方略上明军不会吃亏。
如今天下形势，清军占据了七成土地，明军掌控中的地盘不足三成。
所以明军要想取胜，必须要用巧劲而不是蛮力，必须要尽可能的将清军调动起来，令他们互相增援疲于奔命。
如果双方都是拉开阵仗做好准备对决，明军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机会取胜的。
这和个人战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而是和整体资源、经济、兵力息息相关的。
清军如今占据的基本都是富庶的地区，而明军的地盘物产相对较为贫瘠。
靠着云贵川以及广西、夔东地区能够养活十几万大军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了。
如果不尽快的扩充地盘，即便是出了十个李定国也未必能够反败为胜。
李来亨是站在非常客观的角度去思考问题的，所以他总能够恰到好处的切中要害。
至少到目前为止，李来亨对于自己的发挥相当的满意，他坚信只要继续按照这个思路推进下去，明军的形势绝对会和历史的走向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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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督师，您猜谁回来了！”
就在忠贞营大军即将启程攻打荆州时，刘体纯三步并作两步的冲到文安之的衙署内，一脸兴奋的说道。
“哦？皖国公这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文安之放下手中的文书，不疾不徐的问道。
“是三原候和南安侯回来了，这真的是大喜事啊！”
“什么？三原候回来了？”
文安之是一个很老成持重的人，但听到李来亨回来之后他还是激动的站起了身。
自打李来亨献策智取夷陵以来，文安之就很倚仗李来亨。
李来亨也没有让他失望。
不管是请文安之写信给李定国，令其放弃围攻新会北上贵州勤王救驾，还是南下辰州，劝说刘文秀攻打常德，都是智谋。
李来亨这几次的谋划颇有几分当年诸葛孔明的感觉。
就连文安之都不由得感慨，大明后继有人。
如若不是李来亨的流寇出身，恐怕他现在的封爵还会更高一些，地位也会高出不少。
但是这些都无所谓了。
如今的大明朝廷能够倚仗的主力不就是曾经被他们嗤之以鼻的流寇吗？
不管是大西军还是大顺军，如今打的都是明军的旗号。
这便足够了。
文安之不是一个矫情的人。
他很清楚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摒弃一切内部矛盾，将各方抗清势力凝聚在一起。
如今大明虽然形势很严峻，但还是有机会翻盘的。
只要不寒了抗清义士的心，那么总能够找到撬动清军统治的机会。
“如此甚好，快随老夫去看看。”
“哈哈，文督师哪里话，他们已经到了衙署外面了。”
刘体纯话音刚落，便见到李来亨和郝摇旗相继进入衙署内。
“末将李来亨，特地前来向文督师复命。”
李来亨走到近前冲文安之抱拳禀报道。
文安之轻轻捋着胡须道：“三原候此番必定是马到成功吧？”
“唉，说来也不怕文督师笑话，此番末将确实是尽力了，但也只能说服抚南王发兵攻打常德。至于抚南王能否拿下常德，着实不敢下定论。”
“此话怎讲？”
文安之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神色颇为的凝重。
按照他的估计，刘文秀攻打常德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只要刘文秀不犯严重的错误，是不可能失利的。
听李来亨话里有话，文安之的心情自然变得十分沉重。
“回禀文督师，抚南王哪里都好，就是太过犹豫了，且他听不进别人的建议。末将建议他赶造投石机攻城，他却断然拒绝。且他明明能够闪击常德，他却要等到水路军队汇合才发动进攻，致使鞑子援军赶到。末将觉得如今的情况，即便抚南王能够拿下常德，也会是一场惨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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