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一段狗屁倒灶白日做梦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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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去爸爸的地方(4)

后排除了自己,还坐着三姑的小女儿,为什么这次大女儿没来则是自己绝对不应该问的。而他真正介意的则是现在彼此打过招呼后的相对无言。他很想后发制人地多说几句,奈何对方生怕自己牙齿着凉,嘴巴始终像身上的羽绒服拉链一样系得那样紧,还一直把挽着马尾辫的后脑勺冲着他,装作对车窗外飞速掠过的苍白风景看得目不转睛的样子。“难道我对你来说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有没得必要嘛?”荆鲤越看那在眼前微微晃动的马尾辫就越恼火,索性把头也扭向了自己那一侧的车窗。

“也不知道荆蓟她们走到那儿了,而且勒次她们走得有点早哦!”思绪回到了昨天下午,荆蓟突然打来一个电话提前拜年,并用略带歉意的声音告知他自己明天就要动身回海市过年:“突然就冒出来这么两张火车票,我们只有明天逗走,今天还要赶去拜访妈妈的亲戚,没得办法上你家拜年实在嘿不好意思得……”

“没得事,早点走嘛,现在山城又冷又湿又闷的,起码你在海市可以呼吸清新空气。”

“当然你确实不要不高兴我楞个早就走,红包压岁钱我妈节后会补上的!”

而现在他才后知后觉地悟出荆蓟最后提到压岁钱的用意。如果她们今天就像往年一样上门来拜年,荆蓟的妈必然还会给他发压岁钱,但问题是自己的妈这几天不在自家,还在外地错峰旅游,没法亲自按惯例也给荆蓟发红包,况且周三爸爸也在上班,措手不及的自己面对突如其来上门的荆蓟,将不会有钱给他回发红包——虽说生在富裕家庭,但他毕竟不是腰缠万贯的少爷——到时候,起码会有一阵子令他十分难堪的尴尬。

当然到时候自己也可以说节后再给你补发红包,但自己也在刚放寒假去荆蓟家玩时就随口提起妈妈这几天不在家出去旅游了的事,想必是荆蓟在被通知明天就要动身回海市时便想起他妈妈其实并不在家,于是要么是劝止住了她妈妈立刻上自己家拜年的计划,要么本就没空没法上门拜年,反正出于礼貌改为打电话过来提前拜年。而且她专门提到红包压岁钱,一是表示自家仍然有礼且大方;二是明白他一时拿不出压岁钱,所以便不来他家让他下不了台了;三就是表示原谅他的毫无准备,并安慰他不要自责:“还不是因为我们突然早走又没法提前说一声,而且你看,我们还不是只有节后再给你补发压岁钱……”

都是姓荆的女生(三姑的小女儿在离婚后跟母亲改姓了荆),为什么一个是如此的善解人意,而坐在身边的这一个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就这样的冷漠寡言?虽说从来没有共同生活过,而且也是十几年相隔千里,但自己自从知道有这么一个先是在乡下当放学后还要打猪草的留守儿童,后来又到苏州与离了婚的妈妈相依为命的堂妹后就没有淡忘过她。自己曾在小学作文里写过这位堂妹(然而几乎全部内容都是自己凭空想象出来的,兴许算是自己的第一篇完全虚构文学或者小说吧),还给她寄过学校发放的明信片。但自己与这位堂妹见过几次面,彼此之间却永远都只有陌生人不得不打交道的生分,在可预见的未来也还会是这样,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