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无法逃离
歌利亚红土大陆荒原之上的污染物灰尘随着一股变幻莫测的季风吹到了下巢,为忍受饥饿的人们带来了来自荒原的礼物。工业毒瘴、矿业粉尘以及寒冷,疾病和死亡开始在缺少尸体淀粉的巢都蔓延。下巢的帮派向临近的巢都调集了不少的桶装淀粉,但是依旧杯水车薪。
有人曾经目击到那些淀粉工厂爆炸后传言中的碾尸食尸徒又一次在下巢出现了,有消息显示那些因饥饿死去的尸体数量和失踪的人口正在稳步上升。
行星总督声称下巢遭受了复活的碾尸教派侵袭,为了整个巢都的安全,他们不得已炸毁了淀粉工厂。总要有人为此而牺牲,但是中巢就连一桶尸体淀粉也不运往下巢,为什么做出牺牲的总是下巢的大多数呢?
就连缺少淀粉工厂加工钷素燃烧副产物,那些尸体淀粉的原料,在驶出钷素行会的时候就被帮派洗劫一空。人们期待着神皇的救赎,期待着神皇的恩典,但是没有人得到回应。那些淀粉工厂爆炸的当事者都被法警判为了异端,从那之后就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消息。
饥饿可以打消人们的任何额外念头,包括向帝皇祈祷,因为那是一种慢性死亡。死亡在下巢就像是一种阴影和疾病,无处不在且不留痕迹。但是帝皇依旧带来了怜悯,自动枪的子弹和生产工具的械斗消灭了很大一部分人口,稀缺的资源带来了更激烈的帮派火拼,在一些饥饿的嘴消失之后,下巢又回到了动态平衡的稳定之中。
只不过所有人都比之前更饿了‘
那些爆炸带来的硫磺味和塞满淤泥河的尸体腐臭味直冲防毒面具下的鼻腔,几名裹着紧密防弹甲,头戴呼吸器的巢都人拉着一大车武器穿行在下巢战场的狼藉之间。不少手拿自动枪的帮派警卫在他们周围警戒。
“听我说,现在这里尸体淀粉都快比自动枪值钱了,你们鼓捣这些枪,不如拉几桶淀粉。”
在前方开路的帮派警卫环顾四周,不回头的向身后的卖家发着牢骚。他们踏过披着残破蓝色毛毯的干瘦尸体,尸体旁的凝固血液早已变成了一滩泛红的黑色。那只靴子,轻松的踩断了皮包骨的手臂。
“这地方可真冷,我们被盯上了,教会民兵一直在我们周围转悠,但是突然有一天他们全都不见了。”
自动枪在巢都算是违禁品,但是那些禁制总是有紧有松,非常利于人们钻空子。
货物旁的男人在面具下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自己的袍子,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他摸了一把自己腰间的激光枪和另一边的战斧,将武器藏在了袍子下,但是露出了一个角。
“新的自动枪,还是从工厂上拉的,你们怎么不说这些东西是从法警手上抢来的违禁品?”
帮派警卫不满的嘟囔了一句,那些拉货物的卖家想把他们声称从制造工厂上新搞到的自动枪以高价卖给帮派,但是每个下巢人都知道,没有什么东西会是新的。那些所谓的新都是谎言,不过就是用一些清洁水擦干净换几个零件罢了。
只有一种武器可能是新的,那就是电力行会利用机械教泄露的技术做出的电磁步枪,那些东西由晶体电池驱动,但是由于那些穿透力强大的武器维护成本过高,而且严重缺乏可替换零件,加上机械教的技术垄断,导致那些电磁步枪往往价格居高不下,并且寿命极短。
机械教不会透露有关技术仪式的一点半点信息,就算是教内人士也不得而知。
“信不信由你,你们那个所谓“圣者”想要的东西也在里面,那可是凭证。说起来他是救赎教派的人吗?”
“不,在他面前不要说那个词,我是指与泰拉王座有关的一切。如果你觉得自己活够了,那就在祂面前说吧。”
几人到达了一栋被寄生建筑包围,轮廓像是哥特教堂的肮脏建筑围墙前,帮派警卫扯下了自己的呼吸器,露出那张有着植入体,被爆炸崩掉的半张脸。他打开了嘈杂的通讯器,在简短汇报之后,所有人都要等待里面的人把沉重的气密门打开。
在等待间,一名卖家手指向头顶一处被剥离的帝国天鹰徽之前所在的地方,那里有一行由高哥特语书写的血字,一旁还画着一个红色的八芒星符号。
“ Aurea?”
“你在说什么鬼话,罗伊?”
“我是说那个词,我会念但是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是高哥特语。”
“不是只会几个词吗,行商浪人船上的老爷教了你这么多?”
“多少听到了一些,而且大多都是一些下流话,但是那个词我确实会读。”
“中巢老爷懂的真多。”
气密门的异响响起,打断了几人发财的美梦,一股难以言喻的猩红不详气息从内传出,那是一种盲目的狂信和绝望中的救赎,与斯泰尔三号的地下祭坛极其相似。但是凡人难以察觉这一点,随着几人进入,气密门关上。
那被剥落的帝国天鹰徽原本的所在处,没有任何东西,没有红色的血字,也没有什么八芒星,一切安稳如初。
那一切也许都是幻觉,也许不是。
走廊内的墙壁都被来往的帮派分子刻上了互相缠绕着的隐秘符文,很多变异人特地每日擦洗它们,他们期待那些符文可以保佑他们。武器的卖家摘下了面具,正是送马里斯来到歌利亚的几名罗伊号船员,不过唯独少了星界军老兵。
沾染异端的货物应当被焚毁,但是对于财富的渴望会让大多数人忘记信仰。
“我感觉不太对,这里是不是有点问题。”
安德鲁回头,发觉气密门已经关闭,两名帮派暴徒露出了衣物下的科尔奇斯语纹身,正期待着看着他们。
别无选择,别无选择不代表只有一条路可走,而是在命运的操纵之下,你会不由自主的选择至高天之上某位存在所给你准备好的那一条。
“欢迎迎接黎明,一切都在祂的安排和计划之下。”
一个披着灰色布袍的巨人从大厅中心向着他们走来,他像一名苦行僧,那裸露的身体上同样刻着密密麻麻的科尔奇斯语,他的一些关键部位,有着动力甲肌肉纤维束的连接接口,还有很多鞭子抽打留下的血痕。
他正是束缚恶魔,与扎贝克交易的怀言者恶魔术士。
在怀言者身旁,是白骨堆砌的祭台,祭台之上是个黑洞似的黑色圣杯,吸收了射进杯身的所有光线。
怀言者身后的八芒星图腾上挂着许多人类的尸体,安德鲁和罗伊认出来其中就有之前监视他们的教会民兵,他们又一次自己步入了混乱留下的圈套,只不过这次不会再有帝皇天使来救他们了。
周围的变异人和混沌信徒发出高喊,他们狂热的信仰充斥着整个大厅,相比之前,这里的人变得更多,人类的数量远远的大于变异人。他们从绝望中迸发了对混沌信仰的强烈崇拜,一些断裂的人类肢体骨骼在远处堆积,起码现在他们不会饿肚子了。
怀言者穿过已经绝望惊呆到忘记抬起枪的罗伊号船员们,从装着自动枪的大箱子里翻出一个精美的黑色盒子。
“啊,就是这个,我主会为杰罗姆兄弟的牺牲和献祭降下馈赠,所有命运的丝线都握在祂们手中。”
怀言者打开盒子看了看,满意的合上,随即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对几人说到。
“你们会得到我主的馈赠,正如神明所言,科尔奇斯的乌洛波罗斯会将一切复归原点。”
没有人能够逃脱既定的命运,就连帝皇本人也不能。
但是对于人类,帝皇是唯一的信仰。
唯有恪守帝皇的圣言,黄金王座才会庇护人类。
【愿主保佑没有自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