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死了
清晨。
“呜哇呜哇……”嚎哭声突然响彻了书铺。
和过去一样躺在榻上，努力消化金丹的封寒被吵得一跃而起。
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容貌颇为美丽，却难掩憔悴的妇人。
“封公容禀，贱妾……”妇人看到封寒，当即做起了自我介绍。
原来她就是吴安仁的那个婆娘。
当然，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吴安仁，居然死了！
“……怎么死的？”封寒微微叹了口气。
看来命也不是很硬啊，老吴。
“夫君他……”妇人当即回答。
在她的讲述中，昨天夜里，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吴安仁让她先躲起来，然后自己出去看，就再也没回来了。
妇人等了一夜，一动都不敢动，生怕撞上鬼怪，直到清晨，有了太阳，想着应该没有鬼怪敢在阳光下活动，才敢从躲藏的地方出来，到封寒这报信。
“是个传统的鬼呢。”封寒咧了咧嘴。
“……”妇人很沉默。
封寒这个表情，让她想起了昔日见过的一些，让他们念秧者噤若寒蝉的江湖大佬，好像叫什么西北绿林总瓢把子的……
“我本不想动手的。”封寒叹道。
“那会耽搁我的修行。”
妇人沉默跪地，将美好的身段完全展露在封寒眼中。
“起来吧。”封寒明白妇人的意思，但理所当然的，他不接受。
他狩备范围很广，但绝不包括朋友妻。
“虽然不想动手，但那个小鬼到底知道不知道，这里是谁的地盘？”封寒低笑。
“回去吧。今夜过后，北郭城中不会再有一只鬼。”封寒做出了承诺。
妇人闻言，再次深深行礼。
封寒并不再看，而是拍拍手，唤来了清风明月二童子，将妇人带了下去。
“东家三思。”妇人走后，老掌柜对封寒道。
作为本地人，老掌柜深知鬼怪的可怕。他活了数十年，都极少听闻有鬼怪被消灭的传闻。
是的，连传闻都极少听闻。
此方世界的人类，与鬼怪的争斗，竟似只能凭着人类的大规模生育，和鬼怪数量的相对稀少维持均衡！
“老蔡，安心。”封寒对老掌柜微微一笑。
他理解老掌柜的想法。
但是……
我是不同的。
封寒有这个自信。
……
是夜，封寒登上了北郭城的城楼。
北郭城并不大，身在城楼，足矣将整个北郭城尽收眼底。
自然，也正好望气。
鬼怪之气，与人之气自然是不同的。
在道宋界时，封寒就曾见过一只画皮鬼。于是他就知道了鬼怪的气机是什么样子了。
虽然只见过一次，虽然道宋界的鬼怪应该与此界有些区别，但简单辨认还是够了。
此界的鬼怪……
比道宋界真是多太多了。
望气之后，封寒不由感慨。
这小小的北郭城中，竟然有足足三股属于鬼怪的气机！
嘿，这些鬼怪也是够幸运的。
我在这里呆了一个多月了，他们竟然都没找上我。
若是他们及早线上我，他们就能及早投胎了。
“咚咚咚。”封寒敲响了一户人家的大门。
这里自然是其中一股鬼怪气机所在。
“吱呀。”大门敞开。
“你是？”这家的男主人迷茫地看着封寒。
他不明白这个他不认识的人为什么会前来找他。
等等，不认识的，找他？
“娘子快跑！”男人突然大喊。
“跑的掉？”封寒哂笑。
他伸手一抓，便有一只黑沉沉的大手，将跑向后门的妇人抓了过来。
然后……
“……人？”妇人在手，封寒无奈了。
他将妇人放开。
“娘子！”
“夫君！”
两个恋爱脑的互动封寒不想再看。
很显然，这对夫妻是把封寒当成鬼怪了。
封寒不想与把他当成鬼怪这种低级东西的人说话。
他循着气机，来到这对夫妻的卧房，在床下找到了一只巨大的灰狐狸。
“吱吱！”看到封寒，灰狐狸发出愤怒的尖叫。
碧绿的瞳孔死死盯着封寒的双眼，放射出诡异的光。
“啪！”封寒一个巴掌拍过去，将灰狐狸的头拍得翻转了180°。
什么档次，竟然对我用幻术！
“大侠，这是？”男人看到了这一幕，惊讶出声。
这时候他也明白过来了。
封寒不是鬼怪，是来帮他们解决鬼怪的。
不得不说，他的理解还是稍微有一点偏差。
所以封寒还是不理他。
“夫君，我最近总是昏昏沉沉的。有时候醒来，还发现自己衣衫不整。原来……”妇人道。
后面的话封寒不知道了。
因为他已经出了门，前往下一个鬼怪之地。
当然，如果他想知道，这点距离还不至于让他听不见。
但他没有兴趣。
“啪啪啪！”很快，第二家的大门也被他敲响了。
“嗷！”这次的鬼怪比大狐狸凶很多，直接从门里扑了出来，留下门中惊慌的妇人。
“啪。”但这只鬼怪的结局并不比大狐狸强。
甚至它比大狐狸更倒霉。
因为与大狐狸不同，这是一只鬼，而不是怪，没有血肉之躯。
所以，它没能留下尸体，直接烟消云散了。
这个气机？
杀死这只鬼怪后，封寒挑了挑眉。
他在鬼怪散去的身体中发现了一道熟悉的气机。
老吴啊，看来我已经给你报了仇了。
但我不打算食言。
所以，最后一只鬼怪，看来你的运气不怎么好。
但也不要抱怨，谁让你是鬼怪呢？
封寒来到第三家门口。
“吱呀！”他没敲门，大门竟直接打开了。
门口，一个年轻的书生，手持扫帚，正努力露出一个凶狠的神情。
“你、你不可以进来！”书生道。
说着，他下意识向后看了一眼。
那个方向有他的卧房。
在卧房门口，正有一个娇娇怯怯的身影，倚着门，担忧地看着书生。
搞什么？
我现在成反派了？
看着眼前的一幕，封寒不由再次哂笑。
这一幕很熟悉。
聊斋志异里最常见的，愚蠢的书生与狐狸精的爱情，不就是这个样子吗？
但是，
你在骗谁？
封寒看着那娇娇怯怯的狐狸精，眼中只有冷漠。
我不否认，在聊斋志异里，你们这些狐狸有不少好的，与愚蠢的书生们结下了白首不相离的契约。
但在这个世界……
以为我感觉不到吗？
那充斥了整个世界的血腥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