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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青娥进西京
几位老师在宁州没呆上几天。
因为上面传话过来,有人抗议了,说宁团的这种做法“有违公平”,会“影响会演评比的客观性”,只好到此为止。
连拜师的事也暂缓进行了。
好在,该指导的也指导过了,之后只需要静心揣摩练习就好。比如易青娥道白里土话口音重;部分唱腔呼吸、换气的方法研究推敲,增加“戏味儿”;演出太用“蛮力”,需要再轻巧、放松、自然些,如此戏才会更加张弛有度……
等等这些,都需要时间静静揣摩。
其实这个也是宁团共性问题。
县团嘛,地方特色。
客人们也不虚此行,易青娥易青歌的天赋也确实惊艳了他们,用封逸云的话说,“当得起色艺双绝,秦腔后继有人。”
临走前,李青萍还不厌其烦的谆谆教导,“所谓道白,就是一点点扬弃山里土话,尽量向‘泾、三、高’话音靠。”
在秦腔界,大家公认的“道白”标准音,是泾阳、三原、高陵县的口音。
认为这是“大秦正声”。
柳李二人已知道,易家姐妹与沈知言的关系,那就是未来“儿媳妇”了。
所以教导起来不厌其烦。
李青萍师从“秦腔正宗”李正敏,还特意留了些唱片给易青娥。李正敏是秦腔男旦,十一岁开始学戏,不到二十岁就红遍关中大地。故而李青萍收了易青歌为正式徒弟,说“娃都让四狗子给耽误了”,沈知言没辙,俯首认错。
柳飘絮很自然的,霸占了易青娥。
都是花衫嘛。
沈知言自是乐见其成。
他不会反对,也反对不了。
按古礼来说,李阿姨和柳阿姨怎么也算是他“小妈”了,真惹不起。至于沈南风和柳飘絮、李青萍的关系,纵然时不时会泼醋,但林雪并没有真的反对,所以轮不到他来置喙。
戏剧这行,确实与他处不一样。
余青雪也得了礼物,高兴得紧。李青萍送了串沉香木珠,柳飘絮送了套金饰,花样繁复,一看就是稀罕玩意儿。
“你可真会投胎。”余青雪拈酸道。
沈知言哪会不知他什么意思,“理解万岁吧,再说这样多好,礼物都能收双份儿。”
“呸。”
沈知言和余青雪随车回了西京。知道马上就要去西京,易青歌没有缠他。
人一离开,宁团就立刻投入整训。
有得她们忙了。
米兰打前站,也一起出发了。
古存孝一回到省秦,就树起了招兵旗,誓要打造出心目中的高配游西湖。
封子压力大增。
于是登门求柳飘絮和李青萍出山。
两人都见识过了易青娥本事,哪肯再趟这浑水,何况还是儿媳妇,于是均以“久不唱戏,手艺生疏”为借口,委婉谢绝了。
唱戏,终究还是青春饭。
她们虽唱、念、做、打样样出彩,但毕竟是三十多小四十的人了,李慧娘二八佳人,没易青娥比着还罢了,有易青娥比着,无论她们怎么演,都会差点意思。
注定没有结果的事,何苦再做?
封子大愁,求计到沈南风处。
实话说,封导是省秦不错的导演,作为同事,还是同行,沈南风不忍看他付出了努力,倒头来却终得一场空。
于是劝道:“老封,我看啊,你不如改排其它,做你拿手的戏,上面要的是参加全国会演,把秦腔推出去,又不是《游西湖》,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怎,你也觉得我不成?”
“不是你不成,是你没有适合的好演员,别看你光李慧娘就ABC……编了六组,能用的可能一个没有,实话说,古存孝那里,启用的是宁团的易青娥,就目前来看,整个关中,再找不出第二个那样的人了,这李慧娘啊,注定是她的了……你别不信,老封,你知道一个药包入口,她一口能吹出多少口火吗?”
沈南风比划一个手势,“四十八口!整整四十八口!你知道还有谁能做到?”
“没有。”沈南风自问自答。“不信你问问老朱和老廖,他们在北山看过那丫头的戏。”
封子狐疑道:
“听说,那易青娥和你家娃……”
“实不相瞒,那是我儿媳妇。”沈南风一向事做在明处,“但我的话没掺水分。老封,言尽于此,信不信由你。”
“那我怎办?省上拨了专门经费……”
“那是单团该操心的事。”
“不成,我丢不起这个人。”
沈南风摊手,“那我就没辙了。”
封子怏怏而走,另寻他策。
因为有沈南风坐镇背书,古存孝大旗一树,应者还真不少,他谨记沈知言交代,人才应留尽留,连乐器组的高手他也收,没几天,就聚起三十来人马。
分配工作,申请场地,待一切落定,已是过了一周多小两周的时间了。
这时,宁团也完成整训。
宁州剧团一团——也就是易团人马到了西京,新编二团坐镇宁州继续整训。
信义巷那边还在装修,所有人暂住在沈知言早前定下的宾馆里,米兰安置众人,沈知言带着姐妹俩去了桥梓口。
桥梓口小吃众多,烟火气浓。
易青娥生在大山,长在大山,读书又不多,天生就喜欢这样的烟火人间。
一到地方,人就撒了欢。
三人先选了个没人的摊子坐下来,要了三十串烤羊肉串,三个烤饼。
“要想吃尽兴,就要打游击,少要勤吃,吃完就转换战场。”沈知言教授经验。
易青娥一向是,有四狗哥听四狗哥的,没四狗哥就听姐姐的,不管其它,早捧上香喷喷的吃了起来,吃完,觉得不够,张口又要了三十串肉筋。这时,她发现旁边摊子上的人都在朝她看。
其中有个小伙,还被一个女的把他的脸狠狠朝回扳了扳,“小心眼珠子。”
易青娥不知咋回事。
易青歌撇嘴:“看你长得漂亮,人家吃醋了呗。”易青娥害羞低头,想抓紧把肉吃完走人,忽觉不对,“你呢,不定就是说你哩。”
易青歌得意,“我跟你不一样。”
“有啥……”话说一半,易青娥发现新大陆,“哈,我说你为啥换这衣服,怎不早说?”易青歌此时穿的是男装西服。
“你装不了。”
“为啥……”话未落,就瞥见沈知言暼她胸口,脸一红忙捂住,“四狗哥~”
“好了,走吧。”沈知言忙起身。
姐妹俩一看四周,忙跟着起身。
尽管沈知言为她们一人弄了副墨镜遮脸,但人太漂亮了,遮不住,衣服式样又别致,于是,还没开玩,就惹起一阵旋风,片刻间,由指指点点变成了围观,走哪里都是一群人。
躲不开,甩不掉。
三人一看,得,走吧。
匆忙买了点羊肉串、白吉馍、糖葫芦、棉花糖、糖炒栗子什么的,抓起来就跑。
走了好远,还听有人在议论。
“南边山里的。听口音就是。”
“山里还出这么漂亮的女人?”
“去呀,去追呀,不是像奥黛丽·赫本吗?赫本有这么土气?瞧你们这些臭男人眼神。”
“哪里土了?”
“就土。”
三步两步钻进一个胡同,绕了几绕,转到一个巷子,巷子很静,青砖为墙,青石铺路,能看到不远处的城墙。
巷子中间拐角处,有座青砖门楼。
院子里有株枝叶繁茂的桂树,虬结枝干伸出墙头,遮蔽半个巷子的天空。
“来,进去看看。”沈知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