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优越感

“嘶——”拓跋暮翎把上面的信息看完以后长吸了一口气赖压制自己的那些呼之欲出的词汇，他双手扶额低着头反复思考了片刻，每一次想抬头但是又感觉有些不合适，所以欲言又止，最后等调整好状态才决定和这两个客人们交谈后面的事情，“抱歉了两位，你们还是先在这里住几天吧，我这两天比较忙就暂且不办宴席招待你们了。因为我临时接到通知后天要去霜月之盟参加会议，我从今天晚上开始就得准备开会要用的资料。”

“去参加组织的会议？城主你一次要去几天？”玄烛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霜月之盟的信息，她感觉这些资料自己之前都看过所以现在正好可以回忆一下，也许可以从拓跋暮翎这里套出新的情报。

“大概要在那里住上两三天，放心，我们在那里是有固定的房间的。”

“霜月之盟里面的神官和神女是什么样子的？他们的法力也和你一样强大吗？”

“我是这一批里面唯一的满月神官，我身边还有四个和我职位相同的满月神女。”拓跋暮翎认认真真地给玄烛分析起来，但是说完这么多又感觉自己的行为有一些奇怪所以叹了口气打算把换一种方式来解释，“简单来就是大家都不会什么实质性的魔法——这是不是很讽刺啊？因为我是巫师后裔而他们大多数是普通的人类后裔，他们的魔法大多是在加入组织之前临时恶补的，那段时间学到的东西根本没有太多价值，等进来以后再慢慢学新的知识时有得意忘形以为自己真的是正经的神职人员——实际上他们什么都不是。”

玄烛吓得没拿住手里的书所以书直接掉地上了，她慌忙地把书捡起来反复确认书页没有什么损坏后才继续问拓跋暮翎，“什么？！大家不太会魔法？我还以为大家和你一样都是精通魔法的巫师巫女。”

玄烛很害怕拓跋暮翎转过头来看见自己把他的书弄掉而为此发火，所以她很庆幸自己把书弄掉的时候拓跋暮翎还是背对着自己一直保持着那个站姿没有回头。拓跋暮翎当然也听见了玄烛把书弄掉的动静，但是想到自己过两天要面对的问题和这种小事比起来完全是不值一提就索性假装不知道了。

“不可能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成为精通魔道的巫师巫女。”拓跋暮翎提到自己的同伴时嘴角上扬咧开嘴笑了起来，他说完话以后就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串像口哨一样的代表自己不屑情绪的气流，脸上也是毫不留情地露出了轻蔑的表情。

“所以他们到底是怎么当上神官的？组织的选拔标准是什么？”玄烛美过于好奇直接把书合起来放在一边，她主动走到拓跋暮翎面前想和他面对面的交谈以便获得更多的信息，因为眼神交汇就是一直很常见的也很有效果的表达真诚的方法。

“他们就一群有钱人家的子嗣，大部分都是家里面用钱堆出来的，我记得我们这批选的是5个男孩和20个女孩，我们五个的封号是‘满月’而另外的那些人封号就是次一级的‘弦月’。就是因为女孩的名额比较多所以她们的家人就把‘当神女’看成了一种让女儿镀金的捷径——比起直接让女儿十多岁的时候嫁人他们更想让女儿先有一个‘神号’以及一定量的‘神职阅历’。”拓跋暮翎看见玄烛走过来要和自己对视的时候心脏直接颤抖了两下，他这是因为尚未做好准备所以吓得心跳都加快了，但是在稍做缓和以后还是快速的找了一个新的话题来规避玄烛发出的对视邀约，“来！给你学一下他们的想法:‘谁知道呢，也许我这次的投资就是正确的，也许我把女儿送到霜月之盟里面他们就会结识到真正的有能力有家族势力的神职人员’——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说了。”说到重点的地方是他甚至像站在舞台上一样表演了起来，这短暂的表演片段可以说是相当的绘声绘色了，因为他终究是不想在玄烛面前表现出和自己所塑造的形象的反面形象，现在所呈现的形象完全是精心出来设计的。

“大家真的愿意进霜月之盟或者说大家都愿意学习魔法吗？”玄烛是一个从传统的角度看来道德素养很高的人，“道德素养很高”的背面是她有很严重的情节，在她看来这些人追名逐利的行为可以合理推演位亵渎知识，而她的情节告诉她亵渎知识是大罪。这一点可以从她说话的语气里面看出来，她的语气已经从刚才的好奇逐步变成了的厌恶和鄙夷。

“大家当然都愿意了呀！其实男孩也是那个道理！我先说女孩也是因为神女的名额就是比神官的名额更多一些，据我所知大家的出身真的是五花八门，好多人甚至打肿脸充胖子宁可贷款都要把孩子送到里面——送进来又能怎样？”拓跋暮翎说到一半又站起来仰起头张开双臂开始笑了，刚才平复了半天的心情现在也是又回到了欢快的状态，“最后不都是我转过身来嘲笑的笑料吗？”明争暗斗中的牺牲品罢了。”

玄烛放到这里也是放松警惕了，“城主，我能看出来你的无奈，毕竟你从刚才单纯的生气都变成了现在气笑的状态。”不是玄烛有多聪明而是有些时候那些人实在是——太不像人了，虽然说还没见到那些人但是她也能从对方的言语和行为上看出来所谓的“神官/神女”已经是蠢到没救的地步了。

“我觉得就算把你放在他们当中——把你的脚踩在他们脸上他们也看不出来你以后可以创造出的魔法价值，一群魔法领域的文盲！”拓跋暮翎说完这些话以后明显给人一种如释负重且整个人都变得高兴起来的感觉，他眉宇间的烦躁和抵触情绪随着两个人一起贬低自己的同伴发泄情绪而烟消云散，真的可以用“烟消云散”来形容他脸上表情的变化，因为他刚听完信息时脸上的阴云一层叠加着一层，它们随着玄烛在交谈中所提供的情绪价值如同菡萏苞那样被一层层剥开落到地上，最后一边剥落一边消失，现在终于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要是说到轻蔑的表情那大家可真是进入到了玄烛所擅长的领域，现在换成玄烛鄙视他们了，玄烛听完以后头微微低下仿佛在酝酿什么，片刻后再次抬头，嘴角好像就是随着脖子和下颚上扬而上扬那样扬到了一个大家平时看不到的高度，这个时候的眉头却狠狠的压向下面，眉尾翘的很高从而在鄙视中表现出一定量的愤怒，“其实我还挺期待看见他们表演自己所谓的魔法技术的。”

“在我看来他们会用的魔法真的是太简陋了！他们就是为了糊弄彻底不会魔法的老百姓而学习的魔法！”拓跋暮翎笑得受不了了所以也和玄烛一样躺在床上捂住肚子继续笑，因为他要是在站着笑的话那估计就会双腿发软直接栽在地毯上。

“城主，你真是太有意思了！”

拓跋暮翎也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平复心情，然后再心平气和地给玄烛讲话，“其实到现在为止，我还是想告诉你——我想告诉你我对你有现在的感受。”

“什么？”玄烛看对方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开始一本正经地跟自己说话时也是本能性的心脏一紧，她也赶快坐起来和拓跋暮翎对视来表达自己对东道主的致敬——从这两天的相处看来拓跋暮翎不是等闲之辈所以他每次严肃的时候就说明会有很重要的情报流露出来，刚才适当的放松警惕并不代表自己会从此以后一直毫无防备地面对这位才认识两三天的位高权重的陌生巫师。

“就咱们这几天的相处看来，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认识你是我在我父亲去世以后做过的最有意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