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在国外刷盘子的陈年
意大利北部。
一座叫做格诺托的小镇。
赵孟华从睡梦中惊醒。
赵孟华这一生从来没有遇见过什么挫折，成绩好，家世好，还长得帅，真的是什么好事都让他占尽了。从小学的时候起，就有小女生争着给他带零食，那是年幼的她们表达喜欢的方式。
赵孟华是个招女孩子喜欢的人，所以他没想到思念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那件事还是得从高三毕业那年说起。
他伙同所有兄弟，一起惊醒准备了一场盛大的表白仪式。他知道如何讨女孩子欢心，特别是一个文艺女青年。
他唯一做得有些不对的地方大概就是这场表白瞒着一个人。三年，那个人每天都跟在陈雯雯的身后，像是陈雯雯的小跟班。
他把喜欢小心的藏着，不敢拿出来。
以为自己藏得很好。
但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记得有一次，赵孟华站在阳台上，而下面的小道上，路明非跟在陈雯雯的身后有说有笑。
“快看兄弟，路明非又在伺候嫂子了。”
那语气，就如同路明非是一个奴才一样，就像宫里伺候娘娘的太监。
“赵孟华，你什么时候拿下嫂子？”
又有人开口说道。
“很期待那时候路明非的反应。”
“能有什么反应？”
“他还能跟赵孟华打一架不成？”他们哄笑着。
“随时可以。”
赵孟华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雯雯和他之间，只差捅破那层窗户纸了。
于是他就组织了这场表白，瞒着路明非。
他在耍路明非。
赵孟华并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
如果说班里也有某种类似人权的东西的话，那和路明非绝对没有关系。
然后，赵孟华实在是无法忘记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他只要一说话，就会停电。
好好的表白，就这样泡汤了。
赵孟华也不是傻子，虽然没有在电闸下找到罪魁祸首，但是只要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跑去拉电影院的电闸，于是最后，经过一阵推理，都不需要推理。
班上和路明非关系好的只有一个人。
陈年。
一个和路明非差不多阶层的人。
无父无母拿着助学金的穷小子。
赵孟华怒了。
他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衅，于是他找到了陈年，准备给他要一个教训。
然后，那一天的事情让赵孟华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他一米八的个子，一百五十多斤的体重。
那个人一只手把他举起来了。
那一瞬间，他被那个人的眼神震慑得不敢动弹。
他那世间甚至参生了一个荒诞的念头，这个是不是什么隐士世家公子，龙王归来之内的，就如同那些新媒体小说中在学校装逼的兵王一眼。
说起来有些羞耻，可那时候赵孟华就是这样想的。
在周一。
当赵孟华纠结了好久在鼓起勇气走进教室准备用一种贵公子的昨天的事情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希望我们冰释前嫌，主要是你不要再找我麻烦的态度走进教室的时候。
他听到了一个让他目瞪口呆的消息。
陈年。
被美国大学录取了。
就是那个面试的时候问他外星人，恐龙之类的大学。
据说那是一所非常有名的美国大学，让哈佛教授的趋之若鹜的顶尖院校。
他们给陈年开出了几十万的奖学金，校长还热情洋溢的写了一封感谢信远道重洋而来。
那感觉，有些迫不及待。
那封信中把陈年夸得天上少有地上罕见的绝世天才，地球没了他转不了的重要存在。
总之那封信大有一种你们这个学校的所有人捆起来都不及陈年的这个意思。
赵孟华举得这个世界疯了。
陈年什么货色他不知道？
比路明非好一点的成绩。
长得还看得过去。
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能入眼的地方。
你们美国学校瞎了吧。
赵孟华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还是暗暗高兴，至少以后不用再面对陈年了。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他就郁闷的发现自己失恋了。
她实在是搞不懂文艺小青年的脑回路，在那之前，他和陈雯雯发了几千条短信，有时候半夜发消息陈雯雯都会回他。
可是在那次表白失败之后。
陈雯雯对他明显的冷淡下来。
他自然不甘心。
倒不是多爱，他赵公子见过的花花草草多了去，怎么可能有多爱。
说白就是不甘心，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罢了。
于是在努力了一个假期之后，赵孟华得到了一句：“我觉得我们缘分还没到。”
“等毕业之后再说好吗？”
“？”·
“什么缘分不到。”
“我可去你的吧。”
赵孟华直接快刀斩乱麻，和学校里新来的开珠宝店的学姐好上了。
那是迎接新生的时候，总之就是好上了。
也不是好上，用他们说的话是暧昧。
总之赵孟华觉得这个家里开珠宝店的学姐可比陈雯雯懂事多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不如陈雯雯好哄。
这么，一个多月了，他还没拿下对方。
但是他也不急，他深刻的知道心急吃不了豆腐的道理，于是在学姐说想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履行的时候，他默默的在那条朋友圈下回复了。
于是他们来到了这个叫做格诺托的意大利小镇。
他没有见到诗情画意的绝美风景，觉得和一个同学家乡下的风景差不多。
他去过一次。
那是的他的噩梦，那个该死的旱厕……
赵孟华打了个哆嗦。
“服务员。”
他伸手。
这是一家看在意大利的中餐馆。
赵孟华一直举着手，像是课堂上，老师说这个问题谁知道大家踊跃举手等待老师点名一样。
“怎么了？”
“你被葵花点穴手点到了？”陆含薇看着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她自然知道赵孟华的心思，想着这次出来让他们的关系再进一步。
但是她也不傻，她怎么可能会让他这么轻易得逞。
“没事，快走。”
赵孟华压低了声音。
他们来的比较晚，此时中餐馆已经没什么人了。
见鬼的他看到了什么。
陈年。
此时的陈年正在哪里刷盘子。
他不经想到了那些网上看到的新闻。
以出国留学的名义撕毁护照，然后在中餐馆里打黑工。
他没想到陈年居然落也在意大利刷盘子。
太好了！
“一定要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让所有人都知道。”
赵孟华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就让那几个小弟出手，他要让所有陈年圈子的人都知道他根本不是去美国读书，而是在意大利刷盘子。
他要让陈年身败名裂。
“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赵孟华拉着自己就走，脸色凝重。
陆含微连忙跟着他出来，这里可是国外，很不安全。
她还以为赵孟华发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赵孟华。”
“快走。”
就在这时候，身后有人叫到。
赵孟华走得更快了。
陆含微想回头，但是赵孟华阻止了他：“别回头。”
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
“赵孟华。”
陆含微也紧张起来，还以为是赵孟华的仇人。
她有些后悔出国来玩了。
要是被连累了，那也太冤了。
“赵孟华，你不记得我了吗？”
“陈年，你高中同学。”
“高三那年，你白表白，我拉的电闸。”
陆含微看到了，那是一个面容清秀的年轻人，此时正手舞足蹈的解释着。
他的身后……赵孟华害怕的是这个人吧。
虽然穿着廉价的休闲装，可是那隆起的胸肌魁梧的身材，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不认识。”赵孟华面无表情。
“你认错人了，先生。”
陈年显然不死心：“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陈年啊，我后面还打过你。”
“没印象。”
赵孟华现在打定主意咬定了不认识，陈年无趣就会自己走了。
但是显然对方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放过他的。
“你忘记了吗？”
“陈雯雯，柳淼淼……”
陆含微的眼神转过来了，带着询问。
“闭嘴啊你。”
中餐馆里。
陆含微赵孟华的对面，陈年和帕特里奇正在埋头对付一份蛋炒饭，那样子像是饿死鬼投胎一样。
“赵孟华，你真是个好人，早知道我就不拉你电闸了。”
赵孟华脸上青筋直冒。
“别特么提电闸了。”
陆含微已经投过来无数个询问的眼神了，他还在想回去怎么解释陈雯雯和柳淼淼。
好吧。
他承认陈雯雯对他冷淡之后他确实悄悄勾搭过柳淼淼。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看着陈年，一副随便问问的口吻：“我听说你不是去美国读书了吗？”
“几十万的奖学金，高考张榜的时候，你的名字在第一行。”
“我是高考状元，排第二。”
似乎觉得这样说气势太弱，他又补充了一句。
“别提了。”
“我当时也以为天上掉馅饼来着，可结果最后发现，那特么是一所野鸡大学。”
“把人骗过来的，和国内黑中介联手，说什么三十万奖学金，结果过来之后发现学校连办学资质都没有。”
“我这些年存的几万块钱都搭进去了。”陈年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模样。
气顺了。
赵孟华觉得就像是三伏天整了一瓶最爱的冰镇可乐一般。
爽！
太爽了！
他疯狂控制住上扬的嘴角，他怕自己笑出声来。
“那你怎么不回国？”
“唉，还不是好面子。”
“想这要是这样回去，脸上无关，于是就拖同学介绍来意大利打工。”
“老板黑心，工资只有正常的一半。”
“不过好在遇见你了。”
“我现在也想回国了，不知道你能不能带我回去。”
“欠你的钱我回去还你。”
似乎是怕赵孟华不同意，陈年补充道。
“好。”
赵孟华从来都是一个大方的人，特别是面对手下败将，他认为这是风度。
没错。
在赵孟华眼里，现在陈年已经是他的手下败将了。
他现在在BJ一流大学里面挥斥方遒，而陈年呢！在意大利的中餐馆里刷盘子！
这不是手下败将是什么。
“你一会跟我回酒店，我们再玩几天，回去的时候把你一起带回国。”
“我就说当时那学校有问题。”
“不然他们为什么选你，一看就知道你家里没权没势，还没有家人，好欺负。”
“还好我当初没被选中，不然还是有些麻烦。”
“是是是。”
陈年点头称是。
赵孟华一边说着，一边给陈年和他的那个一起被学校欺骗的来自于芬兰的同学付了房费。
赵公子这时候可不吝啬。
因为陈年给他提供了情绪价值。
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躺在床上然后掏出手机跟大家分享陈年在餐厅刷盘子的事情。
他偷偷拍了那家餐馆。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赵孟华也确实这样做了。
哪怕是陆含微发过来的消息他都没看，他直接开始拉群……连门卫大爷都拉进来了。
只要认识的人。
而此时隔壁。
帕特里奇盘腿坐在地上，双腿之上放着他的那柄观世正宗。
“那个女孩，就是荆棘教会的人吗？”
“不太像。”陈年摇摇头：“我们得到的情报他们确实是在把人引诱到这里，然后举行祭祀。”
“但是刚才我看那个女孩不像是混血种。”
“和赵孟华一样只是普通人。”
“很奇怪，他们为什么非要把赵孟华带过来，如果只是需要祭祀，那随便选一个人就可以了。”
“或许是对祭品有什么特殊的要求。”
‘特殊要求？’帕特里奇带着疑问。
“你知道我们华夏有什么阴年阴月阴日这种说法，或许赵孟华就是这样的，总不能是要童男吧，他可不像。”
“先等着吧。”
“兵来将挡就可以了。”
“我们就跟着他们就行，只要跟着他们，荆棘教会只要出现，就无法避开我们。”
荆棘教会是一个大约出现在七十年前的混血种组织，喜好以活人为祭品然后向他们的邪神祈求恩赐。
“我是诺玛！”
“最新命令！”
“你们必须马上离开格诺托！”
就在这时候，诺玛的声音从陈年那个二手手机里传来了出来。
“发生什么了？”
“三十分钟前，荆棘教会的人突然全部撤出了格诺托？”
“全部撤出你找到他们了？”
“他们自己暴露的，他们的离开，像是在逃命……”
“在我的推理里，格诺托或许出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认为那不是你们能解决的。”
“你们马上离开，任务等级上升到‘S’。”
“马上离开，什么也不要管，马上走！”
这时候，执行部长施耐德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显得很迫切……
陈年和帕特里奇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