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寒钢
廷克维斯一副果然如此的得意表情，努努嘴，示意一旁的护卫再给他拿一杯油茶，呷一口油茶，才开口：
“你知道寒晶矿吧？北境特产。寒晶矿提炼的寒晶是很多冰系魔法物品的必备材料。有一次，我和尼克斯，就是马库斯手底下另一个冶金大师，我俩守着熔炉太无聊，喝了点小酒。然后……”
“然后你们把寒晶加进去了？”
廷克维斯左右看看，招招手示意马克低下头凑近点，小声说道：“然后不小心把提炼寒晶剩下的矿渣掺进钢水里了。
“我和尼克斯酒一下就醒啦，我去，这怎么办。那会儿马库斯还没平定北境，家底薄得很，一炉两三百公斤的钢水报废，马库斯得把我俩扔去卖屁股还债！”
马克深表疑问：“有人……会对地精感兴趣？”
马克的质疑仿佛是对廷克维斯莫大的侮辱，他挥舞着纤细的手臂，怒号道：“你别不信，他真干得出来！莫德雷德以前喝醉宰了一个子爵，就被他扔去贵妇俱乐部跳了三天舞！”
马克瞠目结舌，谁能想到凛冬大公手下的大将，有着“魔王”之称的莫德雷德还有这种黑历史？
廷克维斯看到马克的表情，更得意了：“我俩就想着赶紧趁反应未完全出钢，能抢回多少是多少，可能真是被烈酒烧坏了脑子，我俩嫌钢水冷却太慢，直接往里面加了冰！”
作为一个亲手炼出钢的人，马克被廷克维斯的操作惊呆了，这是嫌冷却慢吗？这是嫌死得慢了！
“结果你猜怎么着？”
“炼出寒钢了？”
“爆炸了！”
马克可算知道廷克维斯“爆炸之神的人间代行者”的自称是怎么来的了，就这作死能力，冥王神选也不是不行。
廷克维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臭屁道：“好家伙！那爆炸的强度，”
马克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所以……你这些光辉事迹，和寒钢有什么关系？”
马克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这个嘴臭地精继续扯淡，他就把这货卖到兰伯特城去，看看到底能不能卖出去！
廷克维斯也看出了马克眼神中的危险，缩了缩脖子：“关系就是……爆炸事故以后马库斯把我俩卖给了一伙食人魔佣兵，嘿！你别小瞧廷克维斯大人！就算落在食人魔手里，咱也能混得风生水起！我跟你说……”
“德莱文，把他绑上，过两天戴蒙子爵的船来拉货的时候，送到兰伯特城的一干零一夜会所去。”马克甩甩头，似乎是想把遭受的精神污染甩出去。
“嘿！别！我说！这就说到了！”廷克维斯仗着个子矮小，身形灵敏躲开德莱文的一抓，赶紧说重点，“和我俩在一起的，还有个小年轻，臭屁哄哄的，眼瞅着要下锅了，天天还在那做梦，说他会富可敌国，我俩套了套他的话，发现原来他手里有一张配方，嗯，就是寒钢。”
“那个年轻人呢？”
“嗯？食人魔带着的人类，你以为会怎样？那不是就和人类带着干粮去旅行一个道理吗？也就是食人魔不吃地精，诶，不对，好像他们饿了地精也吃……”
马克捏捏眉心，硬把话题拉回来：“还是说说寒钢，怎么炼的？”
廷克维斯不跑了，德莱文好不容易捉住了他的肩膀，他看看马克，又看看身后人高马大的德莱文，马克无奈挥挥手，德莱文松开地精的胳膊。
廷克维斯抖抖身上的小褂，抬着下巴说道：“寒钢是北境最伟大的发明！兽人知道吧……”
“说重点！”
廷克维斯：“这就是重点！马库斯天天守在凛冬区，看着那道大门，不就是为了防备兽人吗？可是出了那道大门，越过那片雪原，那里的天气冷到骨髓成冰！普通的钢铁会变脆，而且必须一直浸泡在油脂里，因为干冷的钢铁会冻住人的皮肤！在那里，你们人类引以为傲的铁器，还不如兽人手里的一块石头好使！
“寒钢改变了这一切！至少目前大陆上能找到的最冷的地方，也不会影响寒钢的性能，而且寒钢质地更软一些，缓解冲击的能力很强，本来就是最好的盔甲材料。在寒钢之中掺入星陨砂锻造的武器，锋利轻盈！在寒钢板里内衬上火蜥蜴皮，轻便暖和抗击打能力强！”
马克抱着胳膊，眼神逐渐锐利：“那么……怎么炼的？”
廷克维斯张开双臂准备开始新一轮的忽悠：“寒钢……”
“如果你打算说的，不是寒钢的配方，我劝你收起你的双臂，免得被剁下来。”
马克抽出了寒光熠熠的武装剑：“我的剑虽然不是寒钢锻造，也未尝不利。”
廷克维斯无奈地摊摊手：“这不可能告诉你，马克，就算你让我继续挖矿，就算你把我卖到兰伯特城去，我也不可能告诉你。告诉你，我还有价值吗？告诉你，谁还把我当廷克维斯大人？我就只是那个一钱不值的臭地精。我们五个立过誓约，不会把配方透露给任何人，马库斯也不知道。
“我可以帮你炼寒钢，多少都行，但配方不行。”
马克笑笑：“所以，那个什么食人魔和年轻人也是编的喽？”
“嘿嘿……”廷克维斯有些尴尬地搓搓手。
马克打发两名护卫先送廷克维斯回镇上，让他明天去锻造厂报到。
这地精满嘴瞎话，但技术是没问题的，忠诚也暂时没问题，马克正是缺人的时候，打算让廷克维斯先负责冶金的第二车间。
马克今天来采石场还有另一件事，他把避嫌走开的老亨利喊回来：“亨利队长，这采石场距离镇上二十公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矿工们一多半的时间要花在运输矿石上，你说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老亨利指指远处正在装车的矿石：“大人，现在已经好多了，矿场这边给配了几十架板车，这一大车矿石，一个人推，一个人拉，省了多少力气！别的地方挖矿，我听说都是靠背篓背的！还有什么好办法。”
马克在想的是铺一条矿场到河边工业区的轨道出来。
钢轨他现在还铺不起，木轨也是能凑合的。
问题是光有轨，没有车也不成。
蒸汽机车他眼下还搞不出来，但是蓄力板车还是能搞的。
马克指指远方吊车山包的方向：“我说的是驼鹿，我挺好奇的，驼鹿这么好的牲口，镇上为什么只有十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