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突围
陈俞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声音。“我……我放不下……它……控制我。”
泰勒闻言，紧张得额头冒出了汗。
“放下我，他妈的放下我……”男人嚎叫起来，两只腿在空中拼命地蹬踹，双手胡乱地挥舞，试图抓到陈俞的脸。
陈俞侧头躲开他的攻击，手臂却依然紧绷着，无法轻易地松开。
情急之中，泰勒将陈俞的胳膊猛力向外一拽。
陈俞的胳膊顿时松懈，在松懈的霎时，他身体下意识地改变了姿势，将男人甩了出去。
男人两百来磅的身躯朝着围观的人群飞去。
人群惊得闪到两边，让出了一片空地。
男人冲到地面，因为惯性冲向了机动车道。来往车辆紧急刹车，在车轮摩擦着地面的尖锐声响中整个车队扭曲了起来。
女人突然爬起来，飞快地跑向丈夫，声撕裂肺地尖叫：“汤姆，汤姆！”
更多的围观者举起了手机，争相拍摄着眼前的一幕。
泰勒紧紧抓住陈俞的胳膊，拉着陈俞朝雪弗兰跑去。
他拉开车门，愤怒地把陈俞推了进去。陈俞脑子嗡嗡作响，惶恐不安的情绪如波涛汹涌。
“你他妈的干什么！”泰勒钻进驾驶座后，冲陈俞吼道。
“我控制不……”
“别他妈的跟我说你控制不住自己！”泰勒一边启动车一边吼道，“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把你的头爆了！”
“发生了什么？”电台里传来桑切斯警督的声音。
“杨警探见义勇为过头了。”泰勒愤怒地回答，“但愿那家伙不会有事！但我估计可能性不大！”
“杨警探，现在你还想让市民知情吗？”桑切斯警督吼道，“你要是不能把那个劈了三个市民，挖了一个市民的心脏的变态女魔头抓住，你就别再想有机会了！”
陈俞一言不发，浑身哆嗦着。
忽然，身后响起了警笛声。陈俞朝后视镜看去，见几辆巡逻警车从混乱的车辆中冲出来，闪着红蓝警灯尖锐的驰来。
“警督，有警车追我们。”泰勒喊道。
“有市民报警了！”警督义吼道。
“不不不，你必须叫他们停下。杨警探可受不了刺激。”泰勒喊道，“这他妈的是要让我陪葬！警界还真他妈的是白道黑邦！”
陈俞恐惧地感到体内的那股热流又涌动起来，接着似化成了火焰燃烧。刚才燥热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赶紧抓起放在杯架里的一瓶矿泉水，扭开瓶盖，大口大口地喝起来，喝得又急又快，水从嘴唇里汩汩溢出来，顺着两边的下颌往下淌，打湿了胸前的夹克和T恤，一些洒在膝盖上，在膝盖上渗出一张地图。
“我得到了最新情报，那家伙当场毙命了。他脑子在水泥地面开花了。”警督的声音咬牙切齿地从电台里传出来。
陈俞一听，顿时将还未来得及咽下去的水喷出来，挡风玻璃上瞬间水痕四溢。
泰勒扭头瞪着他。
陈俞的身体不可遏制地颤栗，这次，他感觉到的不再是燥热，而是冷。他脸上不再是红，而是发白。
泰勒很快注意到了陈俞的变化，不安地问：“杨警探，你怎么了？”
陈俞却盯着手里的矿泉水瓶。矿泉水瓶里的水快见底了。“我身体降温了。”
“现在降温也他妈太晚了。”泰勒嚷道。
“找到冷静的方法了？”警督的声音急切地问。
“好像是的。”陈俞说，“刚才我身体又热起来，然后喝水，那股热量就下去了。”
车内的空气沉寂下来。
车外警笛声仍然紧随其后。泰勒猛打了一个方向盘，拐进了左车道。
“泰勒！”警督突然吼道，“你这个蠢货！这就是为什么我现在成了警督，你现在在还是警探的原因。因为你他妈的有时候做事就没脑子。你早应该在车里放几瓶水，让杨警探随时降温！”
警督继续吼着。“因为你的疏忽，又死了一个市民！”
身后的警笛越来越近，泰勒加快了车速，他不顾街道两边反复出现的限速标牌，超过一辆又一辆车。
正迅速逼近的信号灯突然由绿转为红，泰勒不但没有减速，反而将油门踩到底，引擎发出了低沉的轰鸣，直冲向斑马线。
陈俞瞬间看到左侧驶来一辆皮卡，忙喊道：“小心！”
泰勒眼疾手快地疾打方向盘，车头微微一斜，几乎是擦着皮卡的车斗绕了过去。
陈俞深吸一口气，心脏猛地悬在了嗓眼上，堵住了喉咙，以致一辆SUV突然出现在眼前时，他张大着嘴发不出声音。
泰勒再次猛转方向盘，随着轮胎急滚发出的刺耳吱嘎声，车子躲过了冲过来的SUV，见缝擦针地从车距之间冲过去。
通过后视镜，陈俞看到身后车辆横七竖八地扭曲着。
几辆闪着红蓝灯的巡逻警车全被困在了其中。就像因追逐猎物而误入了沼泽的猛兽，被沼泽困得动弹不得，在泥足深陷中只能发出绝望的尖嚎。
“真相是他爸是前任局长。”泰勒心怀不满地说，“就像你们科学界一样，科学家的子女通常是科学家。代代传承不只有权力和财富，还有学识。这就是他妈的世界运行的真相。
这也是为什么我敢肯定，如果你他妈不进法恩家，你绝对不会成为现在的你。你在哪儿鬼他妈知道。天才多得是，但大部分天才最终会成为普通人。”
泰勒的话音刚落，前面又出现了巡逻警车。三辆巡逻警车划开了车流呼啸而来。
“他们不认识你的车吗？”陈俞脱口而出。
“就算前面是总统的车，他们也得出警。他们是分局的。”
“我们现在怎么办？”陈俞紧张地问，“后面的路堵住了。”
“你控制好你的身体！”泰勒严肃地说，“你要是冲出去把警察杀了，那我们就只能宣布计划彻底破产，然后把你的头爆了。”
被泰勒一提醒，陈俞蓦地意识到他现在的身体完全没有燥热的反应。
关键时候身体怎么没有反应了？他不由低头扫了眼放在杯架里的矿泉水，脑中闪电般跃出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