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云雀儿相邀,坐谈合谋
临近午时,梁源赶去乌合镇,打算观摩下紫汐练习的如何,顺便看看杨大师的提炼进度。
还没走近,就听木屋内传来争吵:“兄长,你听我说,那伞骨有足足二十寸!”
“不对,我亲眼见过,只有十六寸!”
“我也亲眼见过,就是二十寸!”
说着说着,白家兄弟貌似都带上了一丝火气。
“两位大哥哥,到底多少呀?”
紫汐的声音有些委屈。
“二十!”
“十六!”
“唉...”
小女娃无奈的叹息一声。
啧。
梁源眼皮一跳,推开门揉着眉心道:“你们俩就因为这个,争到现在?”
“爷,他们都争好久了,第一步还没开始呢。”
紫汐呼喊着跑来求援。
“二公子,我们也是为了细致嘛。”
白启明儒雅的脸庞闪过尴尬,白晓林则在一旁陪笑,连连点头。
“没什么好纠结的,取中,十八寸,但最重要的造型,定要说仔细了!”
梁源作下决断,叮嘱道。
白家兄弟是自己这边,唯一在现实中见过泣血伞的,如果要铭刻幻境。
他们的帮助必不可少。
“好的。”
白启明郑重保证道:“二公子放心,我们不会马虎。”
紫汐也扬起小脸:“爷,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抓紧时间!”
梁源笑着摸了摸她柔顺的头发,不再打扰。
“公子,可有空闲?”
刚要去杨昊的住处,一旁又传来柔和的声音。
云雀儿从屋子里探出身来,红衣短发,带着好看的浅笑。
“雀儿姑娘...有。”
梁源止住脚步,犹豫少许还是应下来,走了过去。
云雀儿的屋子不大,缭绕着淡淡的清香,桌上放着一张地图,和几本书籍。
角落挂着冰凉的女子甲胄。
梁源眼角一瞥,看到木床边有束夺目的漂亮红发,不禁愣了一息,挪开目光。
“请坐。”
云雀儿注意到梁源的视线,刻意观察了一下,见没有端倪后,方才开口道:
“公子应不喜欢弯弯绕绕,我便直说,不知令尊,有没有兴趣,与我雀云国,合谋?”
“嗯?”
梁源还真略微惊了一下:“雀儿姑娘问的是,我父亲?”
若谈盟友,自己目前正与雀云国互为助力。
但武侯并不包括在其中。
这丫头一开口,倒是让他很是意外,想法很大胆啊!
“是,雀儿身为皇室,多少能猜出一些,包括三叔,都曾隐约提起,梁家貌似不太妙。”
云雀儿指着地图上,太安城所在的位置:“此处临近皇城,相隔百余里,若乘骑快马,不过半时辰,便可到达,
而梁府,就在太安城!想必公子和梁武侯都清楚,这是皇室放不下心,给圈定的牢笼!
若撕破脸,皇城派出大批侍卫,能轻松围了整个太安城,亦时千百家眷,怕是难逃...”
“梁武侯的将士,可都在别处,远不及如此迅捷。”
云雀儿的话,多少有些冒犯,但无疑是一针见血。
梁源心里清楚,他父亲更清楚。
太安城,是武侯当年立下大功,成三军元帅时,皇帝赏赐的第一块封地。
并亲自下旨,给梁府的位置,定在其中。
从那时起,皇室就在未雨绸缪,欲行牵制。
毕竟,皇城内,皇室能囤积大量侍卫,军队,合理合规。
而武侯却不能在太安城周围,有任何成规模的将士,那可是大不敬,引谋反之嫌!
梁霄的重军,全在别的领地城池,有粮有民,高立武侯大旗。
那儿,才是父亲真正的地盘!
此事双方皆知,且都不言破,拿捏着微末的分寸。
武侯若敢举家搬迁,难免会让皇室和其余诸侯猜忌,是不是想稳居后方,欲行造反?
所以梁霄几十年来明知梁家位置极差,却依旧没有搬迁的举动。
“雀儿姑娘所言不错,然后呢,公主什么意思。”
梁源好奇的看着面前的少女,静待下文。
云雀儿的眼神肃然了许多,她站起身,走到角落的甲胄旁,点了点悬挂的长剑,冷声道:
“若我雀云国没有战乱,家国安定时,有这般势力强横的诸侯,无论忠心与否,必除之!”
梁源眼睛一眯。
他明白,云雀儿同样是在以皇室的身份说这句话。
点透了梁家风险,和即将到来的危局。
事实也的确如此,梁家对于大玄皇室来讲,正是必除!
“雀云国危,来日将受大玄铁骑,民不聊生,而梁家势大震主,定遭皇室忌惮,发兵抹除,公子...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云雀儿转回身,极美的容颜凝重无比,红色的短发轻飘,更添一分飒然。
门外,云澜天抱着一壶酒,手掌兴奋得轻颤,不知偷摸听了多久。
长公主,在尝试为整个雀云国拉强力盟友!
这是连他犹豫良久,都没敢提的事!
暗处,始终在盯梢这一片区域的陆河自然看见有人偷听,发现是云前辈,也就没多管。
“雀儿姑娘是想通过我,先探探父亲的口风?”
梁源淡淡说道。
他肯定是愿意的,武侯少了三十万大军,正是缺少臂助!
可惜,这事太大,自己说了不算。
“是,小女想请公子能向梁武侯提起,若有意相商,我雀云国必会表示十足的诚意!”
云雀儿把姿态放的很低,却又不失公主风范的行了一礼。
“可以,至少我没问题!”
梁源话落。
云雀儿以及门外的云澜天都是精神一震。
“但父亲那边...”
听到但是,两人心底又一沉。
梁源斟酌半响,给出些许暗示:“枫岚村的会面,若能杀了苏红绫,夺得红伞,那么父亲往后答应结盟的概率,将高达八成!”
竟还会牵扯到枫岚村一事?
云澜天眼眸闪过寒光,手中的酒壶迸出裂痕:苏红绫,必死!
“好,我会转告三叔,竭力相助!”
云雀儿郑重点头,记在了心里。
谈话告一段落,屋内陷入沉默,略显尴尬。
梁源本想告辞时。
云雀儿忽然从红衣里拿出一件竹筒,悠悠问道:“这东西,二公子眼熟否?”
梁源闻声瞧去,嘴角一抽。
这玩意不就是以前夜闯梁府,堵截信鸽的那个竹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