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洞中的疯老人
严老年轻时混迹江湖，三教九流各路货色都有接触，秘密发展了许多线人。
到最后，他的“朋友”遍布天下，情报网络极其浩大。
一旦获得真武大帝神龛的相关情报，线人便会用信鸽传达。
可关键是线人们的信鸽，只认严老一人！
昔日里，严老还没有人性失控，还待在黑山县地界，
楚阳可以等。
等线人们找到情报，等信鸽找到严老。
可是现在，严老疯疯癫癫，一走很快就没了影儿。
若是不紧紧跟随，就算线人们得到情报，自己也无从得知！
正因如此，楚阳宁愿冒着风险，也要得到那三百年真武大帝神龛的情报。
他决定追寻疯狂的严老。
远远在身后跟随，哪怕离开黑山县，离开青州，不到终点不罢休。
可是楚阳心里没底，何处方是终点？
……
七日之后，黑山县以北，野狼谷。
一处山洞口。
楚阳点燃柴火，灼烤着山虎之肉。
他追寻严老整整七日七夜，最终才找到这一处山洞。
严老蹲守在山洞深处进食，好似恢复了少许理智，向楚阳扔来了一条山虎之腿。
饥肠辘辘的楚阳，这便升火烤腿，静静等待着信鸽。
柴火被点燃，楚阳转动山虎之腿，等待着血肉烤熟。
他不经意间瞥向洞外的世界。
大地飞雪，北风怒号。
天地间一片苍凉肃杀之感。
唯有几棵屹立于风雪中的异树，怒放着旺盛的生命。
忽的，大地剧烈震颤，一道道蛊毒腐烂之气从地脉喷出。
那仅有的几棵异树，顷刻间便被蛊毒之气腐烂而死。
“天灾？！”
看见这一幕，楚阳联想起王青峰的那件天灾，二者释放的诡异力量颇为相像。
或许又是朝廷来的某位邪主，带来了天牢镇守的天灾，与某些邪魔外道斗法。
但很快，那些蛊毒之气消失全无。
似乎那场剧烈的斗法，已经分出了胜负。
“这青州……越来越热闹了……”
楚阳转动着火上虎腿，忽又发现洞外的雪地之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黑点正在移动！
显然有某个生物，在向这里靠近。
看到这里，楚阳缓缓站起，隐入洞内的黑暗中。
他要先看看来者是谁。
如有必要，可以给对方一个惊喜。
……
“可怕的天灾……”
司马洪浑身是伤，跌跌撞撞靠近山洞。
那是方圆十里之内，唯一的一处山洞。
为了躲避天地间杀人的风雪与寒气，他只能来到这里。
可当他踏入洞口之际，便看见洞内涌来令人作呕的腥风。
洞内一片黑红，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缓缓流动。
“野兽？正好我腹中饥饿……”
司马洪喉结滚动，一步步走向洞内深处。
却忽然发现脚下踩着的，是粘稠的血水。
血水因天寒地冻，甚至结了冰碴，踩起来嘎吱作响。
而前方的场景更加骇人！
是那堆积的肉山，挂满的肉林。
各种山精野兽的尸骸，都被堆积在这里。
怪不得司马洪游走山野，始终没找到一只可食之物！
“谁在里面？！”
司马洪定睛望去，看见一位疯老人蹲在洞内深处。
疯老人手里捧着一条山虎大腿，面无表情的啃食着。
对方发丝飞扬，双瞳全白，宛若噬人的老龙。
呼……
疯老人缓缓抬头，直视司马洪。
感受着腥风扑面，司马洪瞳孔颤抖，一张脸表情失控！
他游走江湖，也见过尸山血海的场景，可没见过这种压制感极强的凶戾老人。
对方到底是人是鬼？
脑子混乱的他，浑身开始发颤，伸手入怀摸向法器。
他快速取出玉如意，想要唤出邪祟，作殊死抵抗。
可就在这时，轻微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有诈？！
司马洪头皮发麻，刚想回头，
忽然感觉一只强有力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左肩。
“不想死，就什么也别做。”
平淡的声音，从身后钻入双耳。
司马洪感受到那只手的强硬，竟压得身子不再颤抖。
他当然知道声音的主人，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于是立刻收回玉如意，放弃了召唤邪祟的想法。
此刻，按在左肩的那只强硬之手，这才缓缓撤走。
可这陌生的声音、强劲的手掌，还是令司马洪不敢轻举妄动。
他高举双手，示意没有异心，缓缓转身，望向背后之人。
待看清身后之人是个年轻人，岁数只有自己的一半，还穿着捕头官服……司马洪这才松了一口气。
“在下司马洪，龙虎阁的邪主，多谢小兄弟相救。”
“又是龙虎阁的人……”楚阳坐回到火堆旁，拿起烤到一半的山虎之腿，继续放在火上烤着。
“你知道龙虎阁？”
司马洪眼中带光，很自然的坐到楚阳身旁，道：
“我初来乍到，遭遇黑茅山的人，侥幸从他们手里逃了出来，真是后怕啊。”
“想必你听说过我们司马家的名号，在朝廷里面也算是中流砥柱，但在这里的势力就没那么大了。”
“……”
司马洪吹嘘着自己的身份和来历，也只是想图个方便。
行走江湖，道行很重要，但势力和背景也不容小觑。
可说了这么多，司马洪却忽然无话可说。
因为面前的这位青年，根本不理会自己。
甚至连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只在专心致志灼烤着那一条山虎之腿。
他是真饿了，
还是同样背景通天，根本不惧司马家与龙虎阁？
‘我能感受到，这位小兄弟的道行也在一境！’
司马洪能感受到，楚阳的道行至少与自己一个层次。
甚至还有可能高上不少。
怪不得对自己所吹嘘的司马家与龙虎阁，没有任何回应。
不是不知，而是不惧。
念及此处，司马洪便不再吹嘘了，而是尴尬笑了笑。
他感受着身上的伤痛，试探性问了一句：
“小兄弟，你可有治疗邪祟？我身上的伤势很重。”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楚阳这里挪动，想靠得近些。
可是，一道淡漠之音忽然从耳畔传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治疗邪祟？”
话音未落，楚阳拿起火上的山虎之腿，用力撕咬起来。
而后仅仅只是一瞥，便令身旁的司马洪脊背发凉。
司马洪感受着一股浓郁的杀气，正在逐渐笼罩自己。
他连忙表示误会，伸手指向洞内深处的疯老人：
“你与疯老人同处一洞，伴他如伴虎。”
“若无治疗邪祟，身上怎会连半点儿伤势也没有？”
说到这里，司马洪忽然感觉一股灼热目光从洞内传来。
他感觉那个疯老人正在盯着他！
洞内的气氛越发诡异起来。
而楚阳却面色平静，将山虎之腿重新放在火上烤。
面对司马洪的问题，他只是云淡风轻道：
“很简单。”
“我不受伤，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