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张弛有度
陈升坐在血鸦背上，对自己刚刚一战进行短暂的复盘。
突破至真元境之后，这算是他的首战。
应对化形境妖物，几乎可以做到摧枯拉朽。
那头麋鹿因为刚刚晋入尊者境界，交手时，也没有展现出尊者的能力。
据陈升现在的了解，尊者境的妖物最大的特征并不是可以变为人形，而是将自己族类的某一种能力，近似夸张的增强。
例如焦家村外看到的那只巨蛛，吐丝织网的能力几乎出神入化。
还有那条鳍下生翼的灯笼鱼，将迷幻之术进化得栩栩如生，难辨真假。
甚至是自己胯下的血鸦，妖族本就不擅长神魂，它却能专精于神魂攻击，想必也是血鸦这一族某种能力的延伸。
至于那头麋鹿，除了体型大一些，鹿角稍微坚硬一些，好像也没什么特殊的……
其实这是陈升自己的错算，无论是人族武者还是妖族，晋升到下一个境界之后，所有能力都不是一瞬间就获得的，而是慢慢体现出来，越来越强。
这种情况，对陈升来说，也是一样。
身上的气力并不是一息之间就暴增，而是在气血的作用下，身体变强，才有了越来越强的气力。
只不过莲花密生炼体术，极度缩短了这个过程。
那头刚晋入尊者境的麋鹿，便是倒了大霉，还没等天赋显化，就被“饥饿”状态下的陈升打上门来，最终化为血胃之中的养料。
以陈升高达两万斤的气力、重如山岳的气势，以及诸多可以用真元催发的仙道手段，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已经可以算是没有神威能力的“伪神威”。
若是等他筑基之后，可以施展出种种筑基术法，说不定要比大部分神威武者，还要强上许多。
现阶段，虽然通过气海内的真力之源，能够自主吸收四周的灵气，但想要只靠着这个提升仙道修为，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好在陈升已经得知一处灵石矿可能存在的消息，希望那只三足金蟾，真如传说中那般，能给自己带来好运吧。
另一方面，在气血武道的修行上，陈升现在没有真元境中阶以上的相关武学，接下来该如何走，他有些摸不准。
血鸦背上，陈升俯瞰远处坍塌的崖壁，若有所思。
能够找到真元境武学的地方，陈升当然知道。
一是武威县，二就是凉州城，三就是顺着官道一路往内陆去找。
其中，武威县被长城之外的妖族占据，其中必定有脱胎境大妖。
而如果选择去往内陆，就意味着要放弃可能存在的灵石矿，还有三足金蟾体内的内丹。
毕竟，陈升不可能带着何光一起上路。
至于凉州城，现在正是战时，说不定反而更容易混进去。
只要脱胎境大妖不出现，自己配合上血鸦分身，应该没有太大的危险。
……
暗水河中，何光贴着河床，不停向上游游去。
自从它开智以来，还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在河水中游荡。
只可惜，折腾了一整夜，也没有感应到灵石、灵物的气息。
时刻专心感应四周，对何光来说，也是极为损耗心神的。
眼看着天色渐渐亮起来了，它有心想要游回去，毕竟一日里能够修行吞日诀的时机，只有那么一会儿。
可就在它想要放弃寻找，准备上岸等待太阳升起的时候，耳边又回荡起血鸦尊者的那一番话……
若是能够寻到灵石矿，哪怕耽搁一两天的吞日诀进度，也能很快赶上来。
若是最终寻不到灵石矿，这辈子也就是区区脱胎境的大妖，更不差这一两天的修行。
磨刀不误砍柴工，人族流传的这句话，越想越觉得是至理名言。
此时的一点苦累又算得了什么，难道真的甘心一辈子只能做一只脱胎境的大妖么？
何光在水中起起伏伏，胸中莫名涌现出一股鸡血，强行驱散了疲劳，一头扎向暗水河底，继续向前方游去。
……
夜空中，一只血鸦冲天而起，向着凉州城的方向飞去。
远远的，他就看见了凉州城高耸的围墙，以及围墙外面，如小山般的妖族尸体。
宽敞的护城河几乎被尸体填满，浊黄的河水溢出河道，将凉州城下方的土地泡成陷脚的烂泥。
饶是如此，哪怕是在深夜里，妖族对凉州城的围攻，还是没有停止。
无数妖族，前赴后继，踩着同族的尸体，向凉州城发起一次又一次的冲锋。
其中，绝大部分冲锋的妖族，甚至连化形境界都没有，只是刚刚开智的程度。
往往没等冲上城墙，便被围墙上的弓箭手点射而亡，就算有侥幸能够越过重重箭雨，能够冲到城边，也要在攀爬城墙的过程中，被守城的人族士兵，用长矛戳死。
以这样的修为，在这场人妖之战中，只能沦为垫高尸山的炮灰。
但妖族要的，就是这种炮灰，等到围墙外面的妖族尸体，堆高过城墙时，便是妖族总攻的时刻。
守城的人族心中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别看现在人族仗着凉州城铁壁一样的围墙，几乎没有多少伤亡。
可凉州城周围，已被妖族团团围住，没有内陆的补给，城中水、粮、箭矢，都撑不了太久。
凉州城守将王成山，此刻就站在城墙之上，手柱长剑，冷眼看着城下如黑云一样的妖族，招手唤来副将。
“那几个神威准备得如何？”
副将低声回道：“七位神威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将军哨箭一响，便从七个不同的方向尝试突围。”
王成山点了点头：“若是风林火山四位校尉没有遭到暗算，以他们神威的特殊性，也就不需要如此麻烦了。”
副将宽慰道：“从武威县回来的那个陈照天、王不二两人的神威，也足够特殊，若是用好了，说不定能大大提高我们守城的胜算。”
“胜？”
王成山脸上冷笑：“内陆根本就没有派脱胎境武者来支援的意思，顶多是能多守一日便是一日，直到城中水、粮耗尽……”
说到此处，王成山抬手一扬，衣袖之中弹射出一枚镂空带哨的羽箭。
呜！
随着哨音响起，七道流光同时从凉州城中激射而出。
与此同时，凉州城外数十只体态庞然的妖物正虎视眈眈。
“又有神威武者出来了，这次说好，谁抢到就归谁，别因为一两条胳膊闹得兄弟伙不愉快。”
……
远处，陈升默默数了一下神威武者和尊者妖物的数量，又瞟了一眼隐在后方更多的尊者境妖物，想要趁乱混进凉州城的想法暂时打消。
真元境武学先不急，修行也需张弛有度。
不过，凉州城混不进去，也不代表一无所获。
陈升看着茫茫多的妖族尊师，眼睛发亮，错过这段时日，再想要聚集这么多妖，可就得翻山越岭地去寻了。
如此多的尊者，很有可能就有阴性灵根存在。
想到这里，陈升神情振奋，扇动羽翼，向众妖聚集所在，缓缓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