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怒与火！老蛇欲化蛟！【4k二合一】！
秦昊倚靠在太师椅背上，手指轻轻敲击着斩妖刀的刀鞘，目光落在面前老庄主身上。
对方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甚至连整个屁股都不敢完全坐在椅子上。
“说说。”
秦昊淡淡开口：“你知道的全部。”
老庄主连连点头，忙道：“昨日，老朽收到斩妖司的传信，说要为我灵蛇山庄兑换功勋和武道资源。”
“自蛇老祖归天后，我山庄没落，只能靠着养蛇勉强维持，斩妖司送来的武道资源于山庄而言，无异于雪中送炭。”
“谁知斩妖使刚入佘山，便遭遇袭击，等老朽带人赶到的时候，斩妖使已经失踪，护送的武道资源也消失，只找到了那块染血的腰牌。”
说到最后，他神情变得悲愤，痛惜。
秦昊盯着他，瞳孔渐渐泛起一抹金光，再次问道：“袭击斩妖使的，是人？还是妖魔？”
不待老庄主开口。
他身后的青年便一脸不爽的叫嚣道：“肯定是是血刀门，黑虎帮那群小人，对武道资源心生贪婪，半路截杀！”
“还请几位大人，为我灵蛇山庄主持公道！”
啪！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
老庄主忽然反手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青年身体抖了抖，捂着脸，错愕惊诧：“爹？！”
老庄主阴沉着脸，睨了他一眼：“斩妖司的大人自有决断，用得着你在这里指指点点？”
那青年还想说什么，可对上老庄主浑浊的眸子，只能硬生生憋回去，向后退了半步。
目光阴翳的盯着那苍老的背影。
“……”
秦昊漠然的将眼前这一幕收入眼帘。
老庄主拱了拱手，脸上重新浮现一抹笑容：“老朽管教不严，让大人见笑了。”
“也是我灵蛇山庄身处江湖，总归是少不了一些恩怨，这才让犬子妄加猜测。”
“不过……”
秦昊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你觉得，并非是江湖恩怨？”
老庄主点头：“并非老朽贴金，试问这天下，有几个江湖门派敢对斩妖使下手？就算起了贪心，至少也会等斩妖使离开后，再做动手。”
“因此，更大的可能是……妖魔！”
唯有妖魔，才不会顾忌斩妖司。
甚至会刻意针对！
秦昊缓缓起身，抓起桌案上的斩妖刀：“这番猜测，有理。”
“我要去现场看看。”
老庄主很配合，从袖口中取出三枚漆黑的鳞片，递了过来：“佘山内是我灵蛇山庄养的蛇群，三位大人带上这个，免得被误伤。”
秦昊接过，仔细端详了一番。
鳞片有巴掌大，漆黑如墨，泛着幽光，上面有一层层纹路。
“蛇妖的鳞片？”
老庄主笑呵呵道：“大人好眼力，随老朽来吧。”
他在前方带路，向着山庄外走去。
“嘿，还真管用。”
路途上，赵棣举着那漆黑鳞片，周围的毒蛇就如同遇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快速散退，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手指摩擦着冰冷的蛇鳞，瞥了一眼前方佝偻着身躯的老庄主，低声道：
“我观察过这老家伙，说的倒都是实话，看来斩妖使失踪，和灵蛇山庄没有多大关系。”
田飞龙颔首附和：“江湖门派若对斩妖使出手，除非能做到天衣无缝，否则迎接他们的就是灭顶之灾！”
“二十年前曾有大门派坑杀青州总司一位镇守使，自以为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司正查出后，亲携一千斩妖使，仅仅用了三天时间，便屠灭那个大门派，斩首八千颗，现在人头还砌在青州城头呢！”
在这方面，斩妖司的强势和狠厉，让天下所有门派都胆寒。
灵蛇山庄没落，撑死也就算个中等门派，有这个胆子？
况且。
若真是他们做的，为何还要请斩妖司过来探查？
秦昊沉默不言，没给评价。
经历过五里村之事，他深知一件事。
人心比妖魔更可怕。
没有查出真相前，除了自己之外，他不会相信任何人。
沿着山道走到半途。
老庄主忽然调转方向，向着密林中走去。
前行两里地。
眼前豁然开朗。
并非是走出密林，而是周围的林木摧折，地皮翻飞，像是被犁过一般。
“卷宗中说，不是没有大规模的战斗痕迹吗？”
田飞龙愣了愣。
擅长寻踪探秘的赵棣上前，仔细查看片刻，沉声道：“这更像是被一种体型庞大的妖物经过留下的痕迹，又或者二十人以上的武者刻意伪造。”
顿了顿，他看向秦昊：“我更倾向于前者，若是武者的话，会留下更多的踪迹。”
秦昊也打量了一下四周。
几颗倾倒树上有明显的刀痕，应该是失踪的斩妖使留下的。
除此之外，再难找到其他线索。
若真是妖物的话，绝对是命火境妖物！
“再往前是什么地方？”
秦昊抬眸，看向密林的尽头。
老庄主回答道：“是一条河，妖魔的踪迹就是消失在河岸旁。”
秦昊眯了眯眼。
莫非，真是妖物袭击？
难道是黑山中逃窜的妖物报复？
正想着。
一股血腥味忽然在鼻尖炸开。
紧接着，耳边传来老庄主惊恐的尖叫声：“小心，有妖物！”
与此同时。
一道黑影从侧方激射而来，速度快到只留下道道残影。
但是对于已经点燃命火的秦昊三人而言，这突然袭击还不至于让他们措手不及，各自已经做出不同的应对。
田飞龙一步横跨，浑身肌肉骤然暴涨一圈，青筋根根凸起，身上的差服像是下一刻就要被撑爆。
“哼，一只初境小妖，也敢逞凶？”
他怒喝一声。
蒲扇大的手按住那黑影的脑袋，顺势向着地上按去。
嘭！
巨大的力量让地面都震了震，溅起大片松软的尘土。
同一时间。
赵棣的身形已经如鬼魅般跃出，高高落下，四把匕首断刃刺入妖物的四肢，将它死死的钉在地上。
秦昊歪头瞥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这个时候。
众人才看清突然袭击的妖物，那是一只体长将近两米的怪物，形似蜥蜴，体表覆盖着一层颜色深浅不一的甲片。
有的坚硬，有的像是刚生长出来一般。
额头长着尖角，琥珀色的竖瞳，闪烁着冰冷残暴的凶光。
前肢只有四趾。
哪怕是四肢被利刃钉住，它的凶性依旧不减，喉间发出低吼，一双竖瞳布满血丝，眼珠几乎要挤出眼眶。
血盆大口张开，如利刃般的牙齿闪烁着寒光，嘴角有黄色的粘液拉丝，状若疯魔。
它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瞳孔停留在秦昊身上。
“果然是妖魔！”
“果然是妖魔！”
老庄主扯着嗓子喊道：
“杀了它！”
但秦昊三人却没有理会他，只是打量着这只妖物。
“嘁，一只初境小妖，顶多也就开了十三窍，还不至于轻松解决两个斩妖使，凶手不是他。”
田飞龙按着妖物的脑袋。
任由那妖物如何挣扎，都无法撼动分毫。
秦昊也低头看着。
眉头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妖物的目光，似乎并非盯着自己，而是……
他缓缓拔出腰间的斩妖刀。
果然。
妖物的竖瞳，竟也跟着斩妖刀移动。
喉间的低吼骤然拔高，变得撕心裂肺，甚至有墨绿色的血液吐出。
它在……哀求？！
秦昊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念头。
只觉得无比荒谬。
妖物，竟然会向斩妖使哀求？
似乎见到秦昊没有动手的意思。
妖物的挣扎变得更加疯狂，甚至不顾四肢的利刃，强行抽出手掌。
“嘿，还敢反抗！”
田飞龙一拳砸在他脊柱上。
可这仍旧阻止不了妖物，它缓缓抬起手臂，半个手掌被切断，血淋淋的耷拉着。
断掌遥指秦昊。
或者说那把斩妖刀，似乎想要握住。
“呃……嗬嗬……”
这一刻。
秦昊似乎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如遭雷击。
不止是他。
赵棣的似乎也注意到了什么，眼瞳骤然缩成针孔状，死死地盯着那半只手掌。
他本就如女子般白皙的脸庞，变得甚至有些惨白。
秦昊横移一步，站在他面前。
赵棣抬眸，眼中带着错愕，以及不可置信。
秦昊微微摇头。
手中的斩妖刀缓缓提起。
妖物的竖瞳，跟随着漆黑的刀身移动。
锵！
刀光闪过，快如闪电。
但却没有往日的煞气。
噗嗤！
妖物的头颅应声而断，咕嘟咕嘟滚到老庄主的脚下。
原本狰狞的神情，变得平和，似乎还有种解脱的意味。
嘭！
老庄主身旁的青年抬脚，将那颗头颅如踢皮球般踢飞，怒骂道：“该死的妖物，差点将我灵蛇山庄害死，杀的好！死得好！”
老庄主也是松了口气，脸上依旧挂着那谄媚的笑容：“不愧是斩妖司的大人，但这只是只初境小妖，恐怕不是幕后真凶。”
秦昊转过身来。
握着斩妖刀的手紧了紧，薄唇微掀，白净的脸庞上有煞气涌现，眸光中的金色，几乎将整个瞳孔都渲染，唯有嗓音平静如常：
“你说的没错！”
“还有真正的大妖隐藏。”
“就在佘山！！”
老庄主呵呵笑道：“那就请三位大人多留几日，还请帮我灵蛇山庄除了此妖！”
秦昊收刀入鞘，回头吩咐：“将妖物尸体带回斩妖司，送入妖魔大狱。”
当即便有灵蛇山庄的武者上前。
赵棣起身，将妖物身上的匕首短刃拔出，冷冷的扫了一眼他们，道：“妖物身上妖气浓重，不想死的就滚开。”
而后。
他踢了一脚田飞龙：“你搬。”
田飞龙：“？”
一只初境小妖而已，用得着他这个命火境武者抬尸？
要是放到孤山城斩妖司，他都能当一堂之主了。
抬上妖物的尸体，一行人返回灵蛇山庄。
老庄主道：“三位大人，房间已经备好，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明日再查。”
秦昊点了点头。
三人进入幽静的小院。
直到老庄主离开后，他们才重新聚首。
房间内。
秦昊坐在茶桌旁，沉默无言。
赵棣脸色难看，在不断的踱步，似乎在消化着心中的念头。
唯有田飞龙，一脸不解的看着两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
赵棣忽然顿住脚步，站在秦昊面前，沉声道：“你是使刀的吧？让我看看你的手！”
秦昊抬眸，没有拒绝，摊开手掌。
他的手指修长，从手背来看，颇为秀丽。
可手掌却很粗糙，满是茧子。
“果然！果然！”
“艹！”
赵棣像是癫狂了一般，怒声骂道，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田飞龙端起茶杯的手顿住，皱眉，想了片刻，道：“你们这样，会显得我很呆！”
赵棣转头盯着他，双眼血红，指着秦昊的手掌：“那只妖物的手掌，与秦昊的一模一样。”
田飞龙：“这说明什么？”
秦昊平静的语气压抑着些许怒火：“孤山城斩妖司，在青州实力稍弱，高深武学较少，尤其是铜级斩妖使，武学基本都是与刀有关。”
听到这儿。
田飞龙心中咯噔一声。
“难道……”
他目光在赵棣和秦昊身上不断扫过。
见两人都沉默下来。
咔嚓！
情绪剧烈波动，以至于力气失控，手中的茶杯直接被捏碎。
“失踪的斩妖使？！”
当这个猜测和答案说出。
他全身的汗毛都乍竖起来，血液仿佛都凝固，如遭雷击。
失踪的斩妖使，变成了妖物？
斩妖使的职责，乃是斩妖除魔，与妖魔不共戴天！
可现在。
竟然变成了曾经最憎恶的妖魔。
这简直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
如果那妖物，真的是失踪的斩妖使。
那它先前挣扎和求死……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怎么会这样？”
田飞龙的脸色，也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士可杀，不可辱。
这简直比杀他们更加难受。
“灵蛇山庄……”
原本，他还以为斩妖使的消失，和灵蛇山庄没有关系。
但现在看来……
只是他不明白。
为何灵蛇山庄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犯下如此行径，不管逃到哪里，都是十死无生。
到底是什么样的诱惑，让他们如此铤而走险？
秦昊深吸一口气，眸光投向屋外。
夜色如墨，将整个天地染成黑色。
化妖的斩妖使哀求的眸子在脑海中浮现。
以及最后的呢喃。
“杀了我！”
“为我……讨个公道！”
秦昊缓缓攥紧拳头，白净的脸庞上浮现一抹煞气。
“必，不负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