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二合一）
程彦冷不丁凑得太近，让秦颜只觉脸上热意瞬间蹿升，她忙不迭地伸手将对方那张俊脸一把推开，努力定了定神才正色道：
“你看，他们的开业宣传下面的信息。”她指着屏幕说道。
“糖葫芦线下商用培训班只要199镑？培训班学员加盟费三折起，速购……”顺着秦颜手指的方向，程彦的表情瞬间变得怪异了起来。
他之前不是出过了糖葫芦的教学视频了吗？
当时还有一堆网红模仿了，虽说播放量不如其他视频，可好在那些网红帮忙转发，也给他带来了不少关注和收藏。
“居然真的有人专门去报班学这个？”程彦满脸疑惑，目光紧紧盯着那个预购报名链接。
截至目前报名人数不过一二十人，数量不算多，但也超过了程彦摆摊糖葫芦的纯收入。
要知道，【果物怡】明天才正式开业，199镑可不是个小数目，居然已经有这么多冤大头“上钩”了，这着实让人感到意外。
“重点不在培训班上，那就是个筛选鱼饵的钩子，”秦颜秦颜轻轻拨弄着自己光滑的指甲，一针见血地点破了韩食社的打算。
“这个线下培训班的钱才能赚多少？那开分店的加盟钱才是大头。”秦颜道。
看到程彦那有些疑惑的目光，秦颜不禁扶额，只好掰开来一点点跟程彦解释道：“他们现在开培训班，推出低价加盟策略，就是为了做数据拉投资。”
“等到时候报名的人多了，还可以用这些报名加盟的‘散户’信息，去找那些装修公司和供应商这些谈合作，拿抽成……”秦颜沉声说道。
“你猜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能赚多少？”秦颜问道。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程彦有些不解，秦颜说的这些都是他不曾涉足过的商业领域。
至于现在去办教学班，在网上宣传打广告抢顾客，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更别说程彦并没有多少正儿八经的教学经验，能不能教好还是另一码事。
“还不是因为你做的那个教程太粗糙了？你看评论区有几个能复刻出来的，”秦颜指着程彦之前的视频忍不住吐槽道：
“来，你给我解释解释——”
“什么叫做【往锅里倒入适量水和白糖】？这个‘适量’到底是多少量？”
“什么叫做【火候差不多的时候转小火】？这个‘差不多’的标准又是什么？”
“还有，什么叫做【稍微在水果表面蘸一层糖浆】？怎样算‘稍微’，这层糖浆多厚算达标？”秦颜指着程彦之前的视频，一字一句地质问道。
“谁教你这么做教学视频的？你这么教哪个厨房小白学得来啊？更别说商用了。”秦颜满脸恨铁不成钢的神色，把程彦批得无地自容。
她之前还没审阅程彦的这个视频，只是以为网友们喜欢看和吃，对学习并不感兴趣。
现在看来，纯粹是程彦教的方法有问题。
“这个……视频里不是说得很清楚嘛，根据实际需求适量调配就行了啊……”程彦一边抹着额头冒出的虚汗，一边试图解释道：
“糖葫芦这么简单的东西，做起来没必要太讲究……”程彦说到一半顿住了。
他瞥见秦颜怒目圆睁地看着他，声音不自觉变小，透露着股心虚的无力感。
“赶紧给我出个保姆级教程，把配方的量精准到克重，一项项详细列出来。还有你那个火候的大小，给我拿秒表掐着计算！”秦颜怒道。
不是，谁做饭还在旁边放个电子秤来量的啊？不都是靠手感和经验吗？
程彦刚想张嘴反驳几句，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之前陈芊芊半夜瞎鼓捣，结果惨不忍睹翻车的场景，神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这么一想，秦颜说的好像确实有那么几分道理？
确实，他之前出的教程视频确实有点过分简略了，完全忽略了那些毫无经验的“厨房杀手”了。
……
……
翌日早晨，糖画摊位前。
看着广场上稀稀拉拉的人群，程彦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哈……”
昨天晚上跟秦颜鼓捣了一晚上，几人忙活到了深夜，导致他睡得很晚，早上又要早起带着闻夕语跑过来摆摊，此时正困得慌。
好在这会儿没什么客人，程彦难得清闲，揉了揉太阳穴，便转头看着在旁边准备练习糖画的闻夕语。
闻夕语一个画画宅女平日里就不习惯早起，以往程彦见到她的时候，大多都是在下午，可惜今天情况特殊，陈芊芊和纪雨眠一大早就有课，实在抽不出身，唯有闻夕语能过来搭把手。
只见闻夕语眼神中透着浓浓的倦意，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那头略显凌乱的长发被她随意地扎在脑后，几缕发丝松散地垂落在脸颊两侧。
她的眼睛微微红肿，透着浓浓的倦意，原本粉嫩的嘴唇此刻也显得有些干涩起皮。
闻夕语的身上就穿着一件宽松，还带着些褶皱的黑色连帽卫衣挂在她身上，一看就是早上起晚了，被她随手从衣柜里拽出来的。
那件卫衣松松垮垮地挂在她身上，将她本就娇小的身躯衬得更加小巧，卫衣的下摆长至大腿中部，几乎将她纤细的双腿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小截白皙纤细的小腿，不经意间散发着少女独有的青春魅力。
在宽松衣物的衬托下，愈发显得双腿线条优美，配上她那张呆呆的小脸，带着一股颓废又独特的气质。
程彦顺着她身上的衣服，目光不自觉落到了脚上，那拖鞋款式随意，鞋面上的绒毛有些杂乱，显然是出门前忘换的，低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
反正等下去的又不是什么高级场所，穿的随便点就随便点吧。
又坐了一会儿，他瞅了眼时间，快十点了。
反正早上没人，闲着没事干，程彦干脆收摊带着闻夕语一起去瞧瞧“竞争对手”的生意如何。
他在心里默默掐算着时间，现在出发去看【果物怡】开业，走过去刚刚好，既不会太早，也不会错过热闹。
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两个一次性口罩，塞了一个到闻夕语的手里后说道：“夕语，别一直坐着了，起来跟我出去转转，带你去凑热闹。”
坐在那的闻夕语不情愿地放下了手里的糖勺，听到程彦的话思索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地关火起身，就像是赖床的猫咪，动作里满是那股没睡醒的慵懒劲儿。
‘夜行生物啊……’程彦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吐槽道。
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在闻夕语的脑袋上揉了揉。
感受到头上传来的温度，闻夕语习惯性地抬头，脑袋自觉地朝着程彦的手心蹭了蹭，原本困倦的脸上露出一抹惬意而舒服的神情。
‘这孩子……’程彦暗叹一声，很自然地牵起了她的手。
两人脚步轻快，很快就来到了【果物怡】的店门口。
韩食社新开的这家店规模不大，可店门口排队的阵仗却着实惊人，人群从店门口一路绵延至大街上，排出了长长的一溜，将有限的空间全部挤满。
好在这会儿已经过了早高峰，对交通倒是没多大的影响，只是偶尔引来一些路人的好奇目光或者暗骂。
“居然有这么多人？这些人早上都不上班么？”程彦有些惊愕。
虽然程彦想过，韩食社的大力宣传会吸引来不少人，但他没想到人会这么多，而且都在孜孜不倦地排着队。
看到这，原本想加入队伍的程彦也挤不进去，索性就站在路边打量起了【果物怡】的店铺。
【果物怡】的招牌跟程彦他们那充满了活力的红色招牌不同，看起来精致却毫无生气，只有一片惨白色。
跟旁边花花绿绿的糖葫芦图案相比，那惨白的底色像是被抽去了所有色彩，透着一股让人心里发怵的寒意，毫无原版火红喜庆的韵味。
从店门口的玻璃门远远望去，程彦发现里面摆放糖葫芦的橱窗装修都跟自己的小摊类似：玻璃柜台、不锈钢铁盘子还有一个白色塑料的糖葫芦靶子……
这些熟悉的元素映入眼帘，除了部分细节，倒是跟中餐社的如出一辙。
当然，【果物怡】毕竟不是流动摊车，作为一间店铺，他们的装修风格不止于此，还添加了很多不伦不类的“韩式装饰品”。
为了强行营造所谓的“韩式风格”，他们挂上了一堆白色的纸灯笼，那灯笼的工艺极为粗糙，纸张薄得仿佛轻轻一戳就会破，颜色也黯淡得如同被浸泡过的旧物……
看着不像是新店开张，反倒像是在举行什么葬礼，让人看着压抑有些心慌。
柜台旁边摆放的那些韩式人偶摆件更是让程彦不忍直视，那花花绿绿的人偶做工粗糙至极，面部表情僵硬，眼神空洞无神。
身着的韩服色彩搭配混乱，比例也严重失调，不是衣服过于肥大，就是人偶肢体扭曲，和旁边红艳艳的糖葫芦摆在一起，完全就是一场视觉灾难。
建议负责【果物怡】的室内装修设计师，还是趁早找个厂打螺丝吧。
‘谁教你们这么装修的……’程彦看到喜庆的糖葫芦被这群人抄成这幅晦气的模样，不由得感到心痛。
见多了照猫画虎的，还没见过照虎画猫的。
今日目睹【果物怡】这般拙劣的抄袭与改编，程彦算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程彦今天也算是大开眼界了。
门口还贴了张活动海报，看起来跟程彦等人之前的摆摊海报风格极为类似，像是照着模板生硬临摹出来的，只是所有颜色都被替换成了单调的白色，显得格外丑，让人很容易忽略过去。
上面罗列着密密麻麻的开业期间打折活动，并在介绍里用大片的文字着重强调：【果物怡】是一款韩式蜜饯，是他们泡菜国特有的一款小吃甜点。
程彦一手插兜，瞪着死鱼眼看着上面好几种语言的文字介绍，算是见识到了对方的不要脸之处。
这些文字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仿佛在极力撇清与华夏糖葫芦的关联，却又因拙劣的抄袭痕迹，显得欲盖弥彰。
若不是他脸上还戴着口罩，恐怕白眼早就翻到天上去了。
程彦原本打算加入排队的人群，可当他抬眼瞧见那密密麻麻、一眼望不到头的队伍时，瞬间没了兴致，转身便准备离开。
有这个排队的时间还不如回去卖糖画呢。
“您要排队吗？要不您用我的位置？我正好有点事。”一个女人注意到程彦，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操着些奇怪口音用英文对着程彦说道。
程彦心里犯起了嘀咕，暗自思忖：自己戴着口罩，这张脸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吸引力了？
正疑惑间，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一个男人正和队伍外的一个女孩交头接耳，嘀嘀咕咕说了些什么，随后两人顺利交换了位置。
看到这一幕，程彦瞬间恍然大悟，不禁在心底感叹道：‘好家伙，这开业没多久，黄牛都冒出来了，动作可真够快的。’
程彦瞧了瞧眼前的女人，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连忙摆手说道：“不用了，我没打算把钱送给你们这些‘黄牛’。”
他程彦只是来刺探敌人情报的，又不是真来当散财童子的。
“我，我又不收你的钱，只是看你顺眼就把位置让给你了，我是真的有事抽不开身……”看到程彦转身要走，那个女人急了，顿时慌了神。
看到这，程彦不禁有些疑惑，心想以往碰到的黄牛，哪个不是满脸傲慢，一副“爱买不买，不买拉倒”的嚣张模样？
怎么眼前这个黄牛，反倒像是上赶着求自己留下来排队？
这套路，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异。
“要不这样，帅哥，你要是信得过我，就把钱给我，我帮你去买。”那女人一边说着，一边凑近程彦。
“我在店里有熟人，能拿到内部折扣，绝对比你自己排队买划算得多，你看怎么样？”她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眼神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艹，原来你是排队的托啊！’程彦口罩下的脸惊愕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短暂思索后，程彦计上心来，决定直接把钱给这个托让对方去替自己买，正好能避免和韩食社人的直接接触。
就在程彦等待对方的时候，几个程彦的“老熟人”也悄然来到了【果物怡】，准备给韩食社的人来波大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