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落实与二号令
第二天，上午。
夏市、总教学部。
冯局办公室。
待客沙发上的齐恒荣咳嗽几声，将手里的茶杯放下，
“怎么样？”
今天一大早，齐恒荣就来到冯局这边，将国师所赐的灵药赠予冯局一颗。
“像是放了一个长假。”
此刻，服用完灵药的冯局精神抖擞，这一段的疲惫完全散尽。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这几天能熬好几个通宵。
‘不愧是仙药！’
冯局心里还很激动，
‘我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一些古文里，一根千年人参的根须，就能将一位重伤将死之人，吊命一个时辰的奇迹！
但国师的这枚丹药，恐怕比那千年人参还要神奇！
要是重伤将死之人服用，或许一天之内都能保持精气神不散，撑到医院的急救室里面。’
冯局感到荣幸，荣幸自己又一次接触到了‘灵药’。
还是一种明面上是养生，实际上却能保命的仙药。
冯局身为教学部一把手，自然是熟读了灵药医理，能判断出来丹药中隐藏的奇异之处。
并且他学的也不错。
这枚丹药虽然主治养生，但也确实有一些吊命的用处。
而齐恒荣看到冯局满是精神的样子，顿时又更加宝贵口袋里的灵药。
尤其当冯局的目光望来，直直盯着他的灵药口袋。
齐恒荣立马告诫道：“老冯，我先和你说好。
你尽早打散‘靠灵药维持高强度工作’的心思。
该休息，还是要休息。
再说了，现在灵药很缺，这些也不是为你一个人准备。”
“我知道。”冯局很快收回目光，并且试探问道：“齐大哥，关于测试仪的事情，您问国师了吗？”
“正准备和你交代这件事。”齐恒荣总结语言，然后道：
“目前，我正在筹办迁移的事。
我想的是这两天迁移完，拿出最后的迁移完成报告后，再去学宫拿仪器。
你也可以趁着两天休息一下。
等过两天，咱们就要开始全朝测试。
到时候，先从学校开始，在面向全民。”
齐恒荣说到这里，郑重的看向正在思考的冯局，“你身为教学部一把手，主持全朝工作。
那种工作量和任务布置。
你时间安排上会非常赶紧。”
“我明白那种压力。”冯局靠在沙发上，“就算是工作中有时间，但整体布置没有进入正规前，我就算是有时间休息，估计也很难睡着。”
“所以这几天尽量放放心神。”齐恒荣起身，又拿出两小包茶叶，“昨天我和国师见面，国师带来了两包安神茶。
当时没泡完，国师也没带走，说留给我。
我寻思着，我起码还有气感。
我目前的精气神也能应对现在的高强度工作。
所以我想来想去，就便宜你了。”
“那就谢谢齐大哥了！”冯局高兴接过，顺手就揣兜里，压根就没想着往茶几上放。
“你这人！”齐恒荣摇头指指他，然后拿起桌上文件，“不闲聊了，我回去了。”
……
一天后。
中午。
前犯罪团伙头目，宋曜。
他坐了快两天的车。
这两天晚上睡觉，也是将座位放平，将就睡。
好在一辆车就二十人，空间足够。
再加上是在监狱外睡觉，他心情只有高兴，没有丝毫不满。
“这里是岭省吧？”
车里不少囚犯还在看着窗外的风景。
是一直在看，一直在看。
他们同样很久没出来了，在监狱里待了太久太久了。
使得此刻，他们对窗外的一切都充满新鲜感。
哪怕他们已经看了两天。
至于他们要去哪里，他们却有点不太在意了。
反而希望就这样开下去。
“前方停车。”
当时间来到十二点半。
车队行在一条公路外停车。
刹刹—
二十多辆大巴，和几辆看管的军车相继停下。
现在到了吃饭和活动的时间。
不然一坐就是一天，人受不了。
“下午你开。”
司机是四班倒，他们全是战士。
基本是星夜赶路，活动时间只有中午这一个小时。
哗啦啦—
军车上的战士相继下来，围拢，戒备。
四百多名犯人走到中间响亮报数，然后坐下，吃速食餐饭。
吃完饭，可以适当在戒备圈子里活动一下身体。
宋曜老老实实吃饭，吃完饭就站起来晃晃手，晃晃腿，很听话，很老实，不出战士所规定的圈子。
但这般数百名身穿囚服的罪犯，以及数十位全副武装的战士，一同聚集在公路外的一幕。
却让公路上一些路过的车辆纷纷减慢车速，好奇的连续张望。
路过的几位行人，也是忍不住的相继放慢脚步，朝这边多少瞅上几眼。
“尽量别拍。”战士们和气劝导，对这一幕也习以为常。
恐怕也只有大夏的民众这么爱看热闹。
并且和部队非常亲近。
换成朝外，那些外朝民众当看到一群罪犯，以及一群最高暴力机构，那多半是有多远，避多远。
“老乡，别看了……”
如今，戒备的几十位战士里，有八人都在劝导吃瓜群众。
王旅看到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下令结束休息，继续赶路。
……
下午。
距离01戒严区越来越近。
在下午四点。
当车队经过一条被封闭的路口，完全驶入一条被军事戒严的道路后。
车上的囚犯们没有心情看风景了，反而充满了好奇和不解。
因为他们看到前方的道路明明是好好的，但为什么有这么多的战士在值守？
“您好，出示证件。”
车子在前方的一处大路口停下。
五位神情严肃的工作人员，来到了车辆侧方。
与此同时。
坐在靠前排位置的宋曜，看到这里看管的很严。
一眼朝前方望去，全是来回巡逻的战士。
尤其是王旅拿出证件后，那几位工作人员还要多方核实。
并上车一一核对他们的身份。
只是，宋曜和车里的人，也从中听到了一个关键词。
‘01碎境’
他们目前是在01碎境的军事戒备区！
“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有人实在压抑不住好奇，不由开口出声。
还有人稍微起身，带动椅子上的链拷，发出哗啦的响声。
车里负责看守他们的六位战士，没有回答，也没有责备，只是轻抬一下枪口，
“座位12，坐好。”
对于囚犯们的小声交流，六位战士视而不见。
但不能有大幅度的肢体动作。
“我们是要去碎境？”
这时，后排一人问向前排的宋曜，“宋哥，你知道点什么吗？”
“不知道。”宋曜现在也不装高深莫测了，而是同样有些疑惑，并且还带有焦虑。
他现在忽然想起了前两天的那些关系户。
‘他们是不是就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情，所以才害怕？’
宋曜皱眉，但那天集合回牢房的途中，四周都有教员，他没机会问那些关系户。
等回到牢房，他们又不是同一个楼。
不过现在看来，他明白了。
他们的恐惧，绝对是来自01碎境！
来自于他们都被驱逐了！
可仅仅是这样的话，宋曜倒不是很害怕。
这不就是换个地方关押吗？
等出狱以后，他说不定就回到大夏了。
“这算是换了一个地方关押？”车里的大部分人，也基本都这般想着，倒不是很在意。
又等车子继续向前，经过了禁区，来到碎境入口前。
他们更是被这道奇异的‘传送门’所吸引，将其余抛到脑后。
他们完全不敢想象这道脱离现实范围的‘传送门’，如今却是真实存在。
而电视上和新闻上，看的不太真实。
如今亲眼瞧见这种扭曲又不规则的‘门’。
那种视觉感官是无与伦比的震撼。
“老祖宗将异世界固定在了现实！”
他们有的人下意识起身，想要多看几眼碎境入口。
但等离入口越来越近，等他们视野转换，进入碎境，来到这个乌蒙蒙的世界，又见到破旧的血迹大街，以及远处一大群像是看热闹的‘人群’后。
他们却顿住了。
因为这些‘人’不太像人。
虽然他们和大夏人类似，但有的人失去胳膊，有的人失去一只眼睛，有的人脸皮像是被某种野兽撕裂，留下狰狞伤疤。
尤其是这些人的样子，是那种疯狂的眼神。
囚犯们无法形容，甚至都很少见过这种疯狂。
只有一些背负人命的重刑犯们，知道他们的这种眼神，是一种看到‘猎物’的好奇神态。
这些人，都不是正常人。
尤其是此刻，那些一路上都很平静的战士，正将枪口分别对向窗外。
护送的几辆军车也发出广播，让车内的囚犯们知道，这些人绝对不对劲。
“01碎境的居民，不要阻拦道路，请往道路旁散开。
警告，不要阻拦道路，不要有疑似攻击动作。
否则将于击毙。”
广播的内容，是明晃晃的证明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甚至，还曾向部队进攻过。
不然，绝对不会有这些警告话语。
要知道，广播里是击毙，没有鸣枪示警。
这就证明这些人有‘大问题’。
‘操……这他妈什么鬼地方？’宋曜咽了咽吐沫，现在真有些慌了。
他是混社会的人，但不是混亡命徒的人啊！
那些人，一看就是嗜杀成性的。
再加上满大街的暗红血迹，甚至还有零散的骨头茬子。
鬼知道他们都经历了什么邪门事情？
不止宋曜有些心里打鼓。
一些重型犯们也有些害怕。
因为他们最多是敲诈勒索，再重就是杀人。
可是相比窗外那些像是‘鬼’一样的人。
他们觉得他们好像挺乖的。
“他们绝对不是什么正常人！”有的囚犯收回目光，不再观看异人类。
异人类打量猎物一样目光，让他感到了一种心理上的不舒服。
又在此刻。
远处的一家工厂下班。
十几位年轻异人类从中涌出，其中两人还抱着小半只猪。
此刻，抱猪的两人在跑，其余人在追，在抢。
“你妈的，老子都说回去再分！”
最后，跑的两人眼看到跑不过，直接把猪扔了，
“吃！吃！吃！妈的！难怪外界的人看不起我们！
你们这些在末世中长大的人，除了会说话以外，和磨盘上拴的畜生有什么两样？”
跑的人很气，更是一脚踹在一个缺了一只手掌的男人身上。
“这是我的肉！”
“我的！”
男人非但没有听，也没有生气，反而借助这一脚的力气，小半个身子趴在猪的身上，用手撕着肉，又在猪的大腿上大口啃噬。
其余异人类也没有让男人独享，而是用手撕着肉，又拖拽着男人。
这混乱、野蛮的一幕，很具象化的冲击到所有囚犯的视野中。
战士们没有管，因为这是他们的内部矛盾。
或者说，他们之前也管过，但没用，反而会遭他们恨。
但不同于习以为常的战士。
面对生吃肉的一幕，仿佛电视上密密麻麻的丧尸啃人一幕。
“呕！”车上有好几人却看吐了。
宋曜的表情也一阵青一阵紫，咽了几口吐沫，才将翻涌的感觉压下。
“妈的！这都是什么人？”
宋曜放下帘子，不看了。
还有人稍微缓口气后，弱弱的向前方战士问道：“他们……也在这个城市？”
“对。”战士点点头，并说出了让他们差点跳起来的话，
“现在已经好多了，目前所知的食人族，已经被我们全部处决。
这座城市内的怪物，也全部被清理。”
“食人族？怪物？”他们眼神乱跳，现在已经不敢再去看异人类。
原来，这些人是从‘怪物入侵的末世中’生存下来的人。
难怪神情中有点不对劲，有点歇斯底里的疯狂。
换成正常人，每日提心胆颤中和怪物厮杀十年，这能正常吗？
还有的囚犯们，总算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像看食物一样看他们。
感情，是真把他们当成食物。
而战士稍后的几句话，更是让他们如坠冰窟，
“等你们出狱后，你们要在这个城市内和他们一起生活。
那段时间，你们会接受不定时的考核，如果测试通过，才可以离开01碎境。”
“我……”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更有人带着哭腔道：“不说我们会不会通过考核，就说我们出狱后……”
他指了指后方的猪，现在只剩肉沫骨头，
“我们在这里能不能活着？”
“你想想被你伤害的人，还有那些家庭。”战士却没有可怜他们，“他们难道就不想活着？
他们难道就想和你们这样的人在一起？
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他们看你们的感觉，和你们看异人类的感觉，其实是一样的。
我们对你善，你们对大夏民众善了吗？
你们现在在这里，在01碎境的名单上，就证明你们回报的一直都是恶。”
……
时间总共用了四天半。
所有囚犯被成功转移。
只是在此期间，有囚犯在看到异人类与一些人类碎骨后，出现了一些强烈的言语反抗，高喊自由主义，并想要回去。
但都是一些小事。
无论他们怎么喊，最终都被强制关进了监狱内。
这些监狱还连着一些大型的改造车间。
保证境内不养闲人。
目前，监狱还是大夏在管理。
并协商一些出手辽阔的私人企业入驻。
这些总结报告。
在完成的这一刻，就被送到了齐恒荣这边。
齐恒荣也没有休息，径直前往学宫，找到了山下盖房的吴新奎。
山下空地，目前正在盖一些土瓦小院。
吴新奎亲自盖的，没让后山清扫组的200人帮忙。
“吴管事身手敏捷啊！”
齐恒荣找到吴新奎后，一边递上报告，一边笑道：
“九天一个院子，这工程进展挺快。”
“主要是学宫灵气浓郁，让我小有所成。”吴新奎手掌一抖，就把双手上的湿泥巴抖掉。
经过半年时间，他现在已经完全踏入‘气感境’。
再往上，就是可以施展一些小术法的‘练气’。
可仅仅是气感，他现在力气也很大，一人盖个简易小院，不在话下。
“九天一座，一年就是四十余。”齐恒荣打量他盖好的十几座院子，“再有半年，年底各地开考修炼相关。
你说，那些各省状元们中，会有多少人有缘进学宫？
进你吴大管事为他们盖个私人小院子。”
“难说。”吴新奎擦好双手，接过文件，“祖师爷说过，学宫的弟子，重精而不在多。
所以我之拙见，是少之又少。”
话落，吴新奎看向山脚下的一处房舍，“齐总今天过来，除了01报告外，也是为了取测灵石吧？
测灵石都在那座屋内。”
“对，是测灵石。”齐恒荣点头，“我取完东西就走，尽快布置全朝学校测灵一事。”
说着，他指了指报告，“这份01迁移报告，麻烦吴管事找个时间拿上山吧，我就不打扰国师清修了。”
……
三天后，上午。
一道新闻席卷了全朝，甚至引来了全球的关注目光。
【大夏官网最新下达二号令。
为民众更为准确了解自己身体，教学部于明日八点，开启全民测灵】
【教学部计划，二号令计划首先从学校开启，分批测试】
【官方呼吁，已出校门的社会人士，尽量不要去学校围观，更不要‘走关系’插队测灵，将校园测灵留给学生】
……
多条公告连续发出。
让所有的学校都拿出紧张状态。
因为一些校长和主任的电话，今天差点被打爆。
全都是一些无法拒绝的朋友、亲戚，想要过来测一测。
对此，校长等人能说什么？
难不成拿出郑策？
“哎！”
一家高校的办公室内。
这所学校的校长、一边看着头发花白的亲叔叔，一边看着他二十多岁的孙子。
他们都是眼巴巴的。
“侄啊！”亲叔叔更是打出感情牌，“你爸妈走得早，是叔叔一手把你带大的啊！
从你小学到大学毕业，那时候供你，多难啊……”
“哎！”校长又叹一声，只能安慰说道：“测灵石晚上就会带回教学部。
到晚上吧，我试试，看看能不能找人给孩子安排一下……”
这一幕，多多少少发生在各所学校。
与此同时。
梁氏集团大学。
带有厕所的单人宿舍内。
风火双属性的林浩鸣，对测试一事是一半期待，一半紧张。
因为他进入梁氏道馆这半年里，享受到了一种被‘瞩目’的感觉。
校领导的关怀，同学的羡慕。
还有修炼班班长的身份，学生会修炼部部长的位置。
都让他深刻的意识到，这是自己的资质所带来的福利。
学校里三万人，只有十二名‘资质者’。
他身为其中之一，而且还是双行属。
要不是年龄太小，他甚至还能兼任学生会会长。
可是明天，就要测试了。
梁氏争取到了第一批测试学校的资格。
只是，梁氏虽然很给力。
但林浩鸣怕自己的资质太差，继而失去这些光环。
可是不测的话，又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到底怎么样。
“诶……”
林浩鸣有了偶像包袱，这是以前在老学校里不曾拥有的。
在未转学之前，在灵气未复苏之前。
他在他的老学校里，就是一个普通学生。
不像是现在。
拿起手机，里面有很多同学留言。
他们都是说测灵的事，然后问他的看法。
还有一些同学私信，是请教修炼问题。
正看手机的时候，还有人在‘滴滴’的发出通话请求。
好似全校的目光都在聚焦他。
林浩鸣却不想说话，也不想接。
直到校主任给他打电话。
林浩鸣这才接通。
因为主任每月都给他两万的‘修炼费’。
美名曰：奖学金。
“主任。”林浩鸣躺在床上，“你有什么事找我吗？”
“浩鸣啊！”主任是学校里主管生活的，也是梁氏集团里的‘前’人事部经理。
不过，梁氏集团如今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那就是为集团在学校里拉拢修炼人士。
所以，他就被重任在这里了。
这个位置很重要，也能看出集团对于他的信任。
“不要紧张。”
梁氏主任是个人精，也了解林浩鸣，知道他想的什么，
“说句你不爱听的话啊，就算是你资质不行。
但你要是愿意毕业后来咱们集团，那么集团也一样会隆重欢迎你。
你要记得。
集团，就是你的家，是你的避风港湾，是你人生保底的地方。
所以，不用太在意明天的测试结果。
你要知道，你除了父母的小家外，身后还有一个大家庭。
他的名字，叫梁氏。”
“谢谢主任！”林浩鸣一个学生，哪里听过这些‘肺腑之言？’
尤其对方还是华夏的大企业，并要为他的人生保驾护航。
他一下子就被感动了，并且不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