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拖累
“为什么？”吴鸥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地狱神谕的进阶，需要大量的魂魄还有【香火】，来炼制鬼将阴兵！尤其是在四阶之后！”
吴鸥不由愣了一下，居然还有这种内幕。
“百年前，那个地狱神谕者，就是为了炼制鬼将阴兵，与【旧灵】勾结，建立一个教派，叫天河神教，门徒众多，各处都能看到他们降妖伏鬼的影子。”
“这不是好事吗？”吴鸥不明白。
降妖伏鬼，不是在行善积德吗？
“如果，那些妖鬼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呢？”
“他们驱使妖鬼四处杀戮，随后又现身降妖伏鬼，不仅可以收走那些死去的冤魂，还能获得民众的信奉，收集香火。”
吴鸥一怔。
好狠的一石二鸟之计！
“后来呢？”
“他们的行迹败露了，被众多神谕者联合，直接灭了宗门。”
还好，善恶到头终有报！
正当二人谈话之际，贾一突然轻咦了一声，目光看向了服装厂的后门方向，眉头紧蹙，就像是看见家中闯进了几只老鼠。
吴鸥立刻顺着贾一的目光看了过去。
四道黑影，正在快速朝此处奔袭而来……
“是【流沙】。”贾一道。
四个黑点在夜色中迅速扩大，随后，落到了裁剪厂房外。
看清来人的面貌，吴鸥脸色顿时沉了下来，这四人，他印象深刻。
虎背熊腰的【流沙队长】潘珅，身材妖娆眼神妩媚的【巳蛇】红绯，神色阴沉的【子鼠】眼镜男，还有【修罗】断臂男。
【流沙小队】这是倾巢出动了吗？
不对，似乎还少了什么。
可郊南区，明明是白龙【天鉴阵】的辖区，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吴鸥想不明白。
而且，一来就来四个，显然是知道这里发生了事情，有备而来。
“滚开！贾一，我们要进去查勘情况。”潘珅态度极横，就好像来到了自己的主场一样，完全没有将贾一放在眼里。
“这里是【白龙】的辖区。”贾一寸步不让。
“缙云山，还是老子【流沙】的辖区呢！”
三句话，谈判直接陷入僵局，气氛降到了冰点。
潘珅几人的气势开始快速攀升，颇有贾一不让，便大打出手的架势。
梁飞鹏、祝小鱼、侯铎三人听见动静，立刻从裁剪房内赶了出来，见到【流沙】小队的人，顿时目光一沉，急忙来到了贾一身后。
“这里，不欢迎你们，请回吧。”贾一道。
“你说回，我们就回？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想起在队长例会上吃的瘪，潘珅就怒火中烧。
“你以为这里还是你那破咖啡馆吗？没了天鉴阵！你们什么都不是！”
“你可以试试！”贾一丝毫不怵。
“那就来！”潘珅上前一步，一头巨大的棕熊虚影，从他的身上蒸腾而起。
梁飞鹏护到了祝小鱼身前。
侯铎挡在了吴鸥身前。
“这下糟了！”梁飞鹏小声嘀咕，“我们人数不占优。”
“我保护你们。”侯铎道。
“有我在。”贾一上前一步，身下的影子开始扩张，变成了一片黑色泥沼，随即，无数阴冷的水雾，从泥沼中蒸腾而起，阴风阵阵。
正当空气中的火药即将被引爆的时候，厂房虚掩过来的门突然动了一下，好似被一个人推开了。
贾一面色一变，似察觉到了什么，雾气凝集，化作一道锁链，向着一处空地落下。
潘珅猛地踏出，黑熊虚影一声狂啸，将水雾震散，莫大的气势，让厂房的门窗“哐啷”作响。
正当众人不明所以的时候，一道人影显露了出来，一手拿着一个摄像机，一手拿着笔和笔记本。
“跟屁虫！”祝小鱼大喊。
听见祝小鱼的声音，吴鸥才意识到自己几人中了【流沙】的圈套！
流沙小队气势汹汹而来，一来便有大打出手的架势，可只是虚晃一枪，真正的目的，是为了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给【变色龙】陶小渊创造机会！
陶小渊看了一眼祝小鱼，又看了一眼挡在祝小鱼身前的梁飞鹏，没有像上次一样喜笑颜开的应声，而是看向了潘珅，将录像机交到了潘珅手中。
“报告队长，现场已经查勘完毕，录像已经上传到了联盟管理分会。”
贾一顿时目光一沉。
“做得真棒，小渊弟弟，姐姐真是爱死你了。”红绯笑得花枝招展，对着陶小渊做出了一个飞吻的动作。
陶小渊脸红地低下头。
“陶小渊！你抢我们队的功劳！你学坏了你！”祝小鱼急声道。
“我没有。”陶小渊大声道，像是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你就有！”
“小妹妹，你怎么能乱冤枉好人呢？”红绯眼神不善的看着祝小鱼，红唇虽然挂着笑，语气却格外冰冷。
“明明是你们，先抢了陶小渊的太安试炼名额！你要是再乱说话，伤了我家小渊弟弟的心，小心姐姐我打你屁股。”
“你试试！”梁飞鹏声音陡然提高，死死盯着红绯。
陶小渊紧紧咬着牙关，攥着笔记本和笔的双手，关节发白。
“贾一，这一次，算是先还一部分利息。”潘珅抛了抛手中的录像机，志得意满，“我们两个的账，还没有算完！”
贾一没有接话。
“我们走。”潘珅对着贾一冷笑一声，随即招呼众人，直接转身离开。
“队长，就这么放他们走了吗？”梁飞鹏气得脸都红了。
“好心奉劝你一句，不要头脑发热。”陶小渊盯着梁飞鹏，声音低沉道，“，根据联盟管理条例，郊南区为你们辖区，你们必须等到【中调办】完全接管现场后，才能离开！别这么蠢。”
“你！”梁飞鹏撸起袖子。
“他在激将你。”吴鸥出言提醒，按住了梁飞鹏的肩膀。
“走了，小渊弟弟！”红绯满意一笑，对着陶小渊招了招手。
陶小渊眼神莫名地看了梁飞鹏一眼，随后转身，跟着【流沙】大部队，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队长，这也太憋屈了！”梁飞鹏有点赌气。
“他们已经上传了录像，我们再争已经没用，反而会落上一个抢夺功劳，寻衅滋事的罪名，正中他们下怀。”贾一道。
“队长，这波我们亏大发了呀！”梁飞鹏抓着自己的头发，满是憋屈，“啥好处没捞着，还得在这等【中调办】过来对接现场。”
“猪飞鹏，你怎么跟队长说话呢！”祝小鱼道。
“我……”梁飞鹏抓耳挠腮。
“还好伊人姐没来，要是被她听见，你就惨了。”侯铎憨憨笑道。
“要是伊人姐能来就好，我们肯定早就查勘结束了，还轮得到他【流沙】？”
“对不起。”吴鸥低着头，“是我的原因，伊人姐才没能来，也是我耽搁了队长的时间，让他没能和易师傅商量……”
“我还是拖累了大家。”
祝小鱼猛地拧了一下梁飞鹏。
夜色如墨，吴鸥的脸低埋在阴影里，看不清神情……
“不怪你，即便你不出来找我，我和易明估计一时半会，也拿不定主意。”贾一宽慰道。
“对对对，都是队长的锅。”祝小鱼急忙附和，朝着侯铎递过去一个眼色，“你说是吗，大块头？”
“啊？”侯铎反应了半拍，“对对对，都是队长的问题。”
“功劳嘛，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在乎这一次，就当喂狗了。”梁飞鹏道。
吴鸥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接话，他知道众人是在安慰自己。
“队长，这狗熊小队，怎么知道这里出事了的？”祝小鱼急忙转移话题重心，“他们的天鉴阵，监测不到这里才对。”
“应该是天和尚给他们的情报。”贾一猜测道，随即看了一眼身后的裁剪区，目光讳莫如深。
……
……
两个小时后，【中调办】的人抵达了现场，以偷税漏税和消防安全为由，封锁了整个服装厂区，同时进行全面的彻查工作。
虽然【中调办】的情报工作首屈一指，在神谕联盟和的各种机构间充当了很好的桥梁作用。
但【中调办】人员整体战力不强，一般都是在超自然事件彻底尘埃落定后，需要调查涉事人员的社会信息，寻找进一步线索，才会根据神谕联盟的安排部署，介入进来。
而且调查期间，为了防止意外发生，同陶小渊所言一致，联盟规定，辖区内的神谕联盟小队，需要保障【中调办】工作人员的安全。
也就是一直在现场守着。
彻查耗费了十二个多小时，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次日午后。
待得整个服装区都被里里外外检查完一遍，确保没有任何异样后，贾一才领着吴鸥等人撤离了服装厂。
至于相关的善后事宜，比如核实每个人的身份，无需他们再耗费心神，全权由【中调办】继续督办处理。
“先找地方吃饭吧，队长，我饿了。”走出服装厂，侯铎撇了撇嘴。
“队长请客吗？”梁飞鹏眼睛一亮，刚想开口，看了一眼身后恹恹的吴鸥，“老七，你想吃啥，队长请客。”
吴鸥顿了一下，“我都可以。”
“我想吃烤鸭。”祝小鱼接过话茬。
侯铎憨憨笑道：“烤鸭好，烤鸭好。”
贾一扫了侯铎一眼，“我们还是吃自助吧。”
半小时后，众人走进了一家自助餐厅，用餐了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里，贾一、吴鸥、祝小鱼、梁飞鹏只吃了半个小时左右。
剩下的一个半小时，就是和自助餐厅的服务员一起，看着侯铎将一个小山堆大小的食物，炫得一干二净。
贾一前台结账的时候，刻意避开了老板古怪的眼神。
“队长，我想去一趟百香水果店，去看一下茹茹的妈妈。”用餐结束，走出餐馆后，吴鸥对着贾一道。
贾一看了吴鸥一眼，点了点头。
得到贾一同意后，吴鸥拦下了一辆出租车，与迟来的祝小鱼、侯铎、梁飞鹏三人挥手道别后，坐了上去。
很快，出租车在拐过一个弯后，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队长，小七是去哪？”祝小鱼八卦道，“你是给他安排了什么秘密任务吗？也不当着我们的面说。”
“没有，他去李茹茹家，看李茹茹的妈妈。”
“不说拉倒，李茹茹家根本不是那个方向。”
……
出租车上。
“小伙子，你去歌山精神病医院干嘛？”司机闲聊问道。
“看病。”
车身突然晃了一下。
“不好意思，走神了一下。”司机看吴鸥的眼神，顿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看病不让你朋友陪你吗？”
吴鸥目光黯了下来。
“我就随口一问，不想说也没关系。”司机急忙圆场，内心暗怪自己多嘴。
“我不想再拖累他们。”
病情已经严重到这个程度了吗？
司机礼貌笑着点了点头，接着，脚踩油门的力道变得大了一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