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那双眼睛……
姜欢狐疑地看着吴鸥，“这有啥好看的？”
“好奇。”吴鸥搪塞道。
“西姐好像拍照发给我看过的，我看看删了没有。”姜欢掏出手机，点开了与西姐的聊天记录，手指快速滑动，半晌后，一张照片定格在了屏幕上。
画面中。
黄言被一个清洁工按倒在地，动弹不得，手腕上有着一道瘆人的伤口，满地的血污。
他在用自己的血做颜料！
原本干净整洁的墙面上，是一个鲜血画成的房屋平面设计图，各种歪歪扭扭的管道，标注着无数的数据，以及各种公式。
最终，所有的计算和排查，都指向了一处管道交叉的地方。
也是全图唯一一个画着红叉的地方。
吴鸥审视着每一处细节，直到在画面的中央，看见了一排歪歪扭扭的符号，由一些看似奇怪的波浪线和三角符号构成。
在别人眼中，可能是毫无意义的涂鸦。
可吴鸥认识，那是阴虚界的文字！
【2号实验室】。
扳机点触发，线索被一下拉通，吴鸥知道黄严在做什么了。
他在排查2号实验室的故障！
……
【芥蜥很生气，不仅将我牙齿打掉了三颗，还威胁我，如果我不能修好，或者再出问题，就把我抓去做实验！】
【该死的芥蜥！】
【之前的一切都是他装的！他根本就是在利用我！我怎么会这么蠢！】
【还好，我找到了问题，暂时修好了输送管道。】
……
吴鸥的头开始抽痛，他反复审视着照片。
清洁工按着黄严，地上是血，墙上是画……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遗漏了什么关键信息，可线索却虚无缥缈，无论他如何思考，都难以抓住。
“后来呢？”
“后来，他就转去隔离病房了，每天二十四小时不离人。”
“隔离病房？”
“嗯。”姜欢点了点头，不由叹气，“但老天爷似乎铁了心要收走他的命。”
“他死了？”吴鸥明知故问。
“嗯，就上个月的事情。”
“怎么死的？”
“听说是护士去配液体的空隙，他挣脱了约束带，把一整盒苯巴比妥全部吃了下去，然后药物过量中毒，导致了肾衰竭，前前后后还透析了几次，但没能救得回来，就因为这事，看守她的护士还受了处分。”
姜欢描述的事件，与金爪基地里发生的一切，开始以诡异的方式重合。
苯巴比妥，肾衰竭透析换血。
默灵花液，接受试验被1号吸血。
难不成，真应了那句话，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黄严在金爪基地所经历的事情，只是现实生活的一种映射。
如果是映射……
【芥蜥】。
【西姐】。
所以，西姐便是黄严日记里，提到的那双眼睛吗？
护士的身份，倒是的确可以全天二十四小时盯着黄严，目的呢？
西姐，全名叫杨西，吴鸥知道，是个老护士，可在吴鸥印象里，杨西属于那种平平无奇的老实人，四十多岁了，还在值夜班。
这种人，会有什么猫腻？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吗？
“对了，欢姐，西姐今天什么班啊？好久没见她了。”吴鸥故意问道。
“她上次出了事情后，护士长就不让她值夜班了，今天她应该是轮休。”
黄建出了事情，就不值夜班了，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个杨西，当真有问题！
所以，金爪基地的一切，都只是黄言现世生活中的映射。
一切都是假的！
不对，如果是黄严的映射，自己又怎么会知道，难不成，自己还能与别人梦境相通？这怎么可能！
究竟是谁有病！
吴鸥的脑子越来越乱。
阴虚界的一切，难不成都是假的？只是一场莫须有的幻觉？
那自己呢？吴鸥下意识看向自己左臂？自己断掉的左臂，真的是被自己吃了吗？
一个荒诞的念头凭空冒了出来，他想把自己的肚子剖开看看。
究竟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欢姐，黄严有留下什么东西吗？他的那些遗物？”吴鸥试探性问道，他要继续找线索，想要找到日记本上提到的那块表。
“他的所有东西，在办理转科的时候，都交还给他家属了。”
隔离病房不会允许带病人的私人物品进去。
“家属？”
“应该是他母亲，也是个可怜人，儿子死了，孙女儿还是一个痴呆。”姜欢一边说话，一边摇头，不知道是在同情那个母亲，还是在感慨世事无常。
黄建的女儿，日记本上提到的【青青】吗？
“你有看见一块表吗？”
吴鸥将话题拉了回来，眼下不是探究黄建母亲和女儿的时候，重中之重，是找到黄严日记本上提到的那块表。
因为在黄严的分析中，穿越的起源，就是因为那块表的问题。
至于那块表，吴鸥是有印象的。
毕竟，那块表，在吴鸥的箱子里已经有很多年头了。
但不是他的，是有一次翻箱子的时候，莫名其妙多出来的。
吴鸥之所以还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他第一次看见那块表的时候，从孤儿院过来没多久，在孤儿院里，偷东西要是被抓住，是要关小黑屋的。
所以，当时吴鸥怕，怕别人误会。
然而，即便他挨个将楼层的病友问了一个遍，问谁丢了表，也没有找到失主。
护士和医生没有收走那块表，有两个原因，表上面没什么logo，不是什么名牌，做工粗糙，一眼便能看出是个便宜的地摊货，而且，表本身是坏的。
不是自己的，吴鸥当然不会戴，更何况是块烂表。
可吴鸥当时又害怕失主后面来找，又不敢丢，就只能收捡了起来。
“表？”姜欢回忆了一下，“好像有点印象，是不是黑白色的表盘？”
“是。”吴鸥点头。
那块表，唯一能让人稍微有点印象的，就只有那块黑白色的表盘了。
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应该是给他母亲了，但那天不是我交接的，是西姐交接的，具体给没给，我也不太清楚。”姜欢想了想，看向吴鸥，“你打听这些干什么？”
“随口问问。”吴鸥敷衍道。
“都顾着说八卦了。”突然间，姜欢不怀好意地看着吴鸥，“说说你吧，有交女朋友吗？”
“没有。”吴鸥讪讪一笑，摇了摇头，接着开口，“欢姐，我还有点事，以后有时间再来看你。”
吴鸥想问的已经问完，再待下去，只是浪费时间。
表现在不见了？
难不成现在去问杨西，可万一，她真是那双眼睛怎么办？
吴鸥还不清楚对方的来历和目的，现在去问，不是暴露自己吗？
一波还未平，暂时还是以静制动为好。
这条线索也断了。
下一步自己该怎么办？
去病案室！
如果黄严接受了透析，病历里面肯定会有详细的记录。
如果透析的时间和次数，都能和金爪基地里接受试验的次数和时间对上的话，那么金爪基地，就是黄严的现实生活在梦境中的映射！
都是梦！都是梦！
那自己的呢？自己的又该怎么解释？
不管了，先去病案室！
在心里拿定主意后，吴鸥见姜欢还要开口说话，急忙对着姜欢挥了挥手，示意再见，随后朝着楼道小跑离开……
……
……
病房内，姜欢以为吴鸥是落荒而逃，撇了撇嘴
“切，还是老样子，一点都不禁逗。”
正当姜欢嘀咕的时候，通往食堂的过道拐角处，一个穿着保洁服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姜护士，要打扫哪个房间呀？”
“408，张叔，小心有玻璃碴。”
张河没有应声，看着吴鸥小跑离开的背影，直至其消失在了楼道中，“姜护士，那人怎么看着有点眼熟？”
“你认识的，张叔，是之前住408的吴鸥。”
“吴鸥？”张河目光微微闪烁，低声呢喃，“这是自己送上门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