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神种,有万种可能
小竹楼内,墨丹青语气悠然地告知牧归云:
“世人皆为宝藏,正如世人皆有灵根。
只是有些人灵根蒙尘严重,深受红尘侵袭,因而无法修炼,我们便将无法修炼的普通人称之为凡人。
生于平凡,而又归于平凡,如此而已。”
牧归云认真听着,灵根的概念他已经知晓,剑东阳曾经解说得很清楚。牧归云认为,墨丹青要说的肯定不止是灵根与尘垢的问题。
果然,只听墨丹青道:“但人体的宝藏又不仅仅在于灵根,更在于神元,亦或称之为神种、神能!”
墨丹青说:“神种同样天生存在,只是神种的激发比之灵根更难。一万个修行者中,甚至都未必能有一个激发神种的。”
听到这里,牧归云首先想到的自然便是自己刚刚融合的神通种子,乾坤熔炉眼!
但墨丹青接下来的话却又推翻了牧归云的猜想,甚至令牧归云对自己产生了全新的怀疑。
墨丹青说:“神种是人体宝藏中最为神秘、难以捉摸的存在,其表现形式多种多样。
有些神种可以直接增幅修炼速度,有些神种可以开发气海丹田,使神种拥有者的丹田从一倍丹田变成二倍三倍,最夸张的甚至十倍都有!
有些神种可以增强攻击力,有些神种以杀气为食,有些神种可以增强修士在某方面的独特属性、或是悟性,等等。
总之神种的存在形式千变万化,千奇百怪,被激发的时机也各有不同,有些看得见,有些摸不着,有些甚至连主人都不知其存在!”
墨丹青说到这里,牧归云心中翻滚的百千思绪则终于如浪潮落下。
最后,直指功名簿。
牧归云觉得自己好像是有些懂了:他明白了功名簿从何而来!
这件神奇的宝物最开始出现在绝境中,牧归云一直以为自己是得到了某种前人遗泽。
但是,这件宝物为什么偏偏就找上了他?
又为什么好似是从他的身体里生长出来的?
种种疑问,牧归云一直没有弄明白过。
他本想着弄不明白就弄不明白,宝物只要属于他,从何而来这个问题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直到此刻,墨丹青向牧归云解释了神种的存在。
牧归云心中顿时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功名簿或许就是他的神种。
只是,神种既能奖励丹药,又能奖励功法——
这好像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牧归云心中仍有疑惑。
当然,他没有傻到将这个疑惑拿出来询问墨丹青。
功名簿是他最大的秘密,不管面对的是谁,牧归云都不可能吐露。
但他脸上又是恍然又是疑惑的表情已经被墨丹青看得分明,墨丹青微笑道:“归云徒儿,你果然有神种,是提升修炼方面的神种,是也不是?”
这一点牧归云倒不否认,他点头应是。
墨丹青长长吐出一口气,小竹楼内传出他爽朗的笑声。
“好好好!为师也有神种!”
“你也有神种,为师也有神种,归云徒儿,你我合该有一场师徒之缘啊。”
“灵根强度八十七,未到九十,不怕。神种所带来的提升不可以常理揣度,有了神种你日后所能达到的高度未必不能超过九十以上的天才。”
“尘垢三十六,也不怕,尘垢可以通过修炼慢慢清除。”
“不过,归云徒儿啊,做人不能妄自菲薄,也绝不可骄傲自大。你要知晓,九大上宗的天骄们,灵根强度无一人低于九十五!”
……
九十五以上,原来才是天骄的标准。
难怪墨丹青先前提到了剑东阳,最后却又不说剑东阳的资质数值。
牧归云心中顿时凛然。
不可否认,一夜之间接连突破数层小境界,又感受到墨丹青态度的变化,牧归云就算再稳重,心里其实也难免是有些飘飘然的。
他的自信心极大膨胀,已然有种锋芒外显,再难藏蕴之感。
墨丹青一句天骄,又将牧归云按了回去。
墨丹青暗暗点头,少年脸上的凝重总是令人愉悦。
“来来来,再说一说你的来历,学的什么功法?会些什么?擅长什么?为师也好给你制定一个修炼路线。”
这个没什么好隐瞒,牧归云便将自己的出身来历说了一遍。
说到自己的来历,自然就难免要提一提槐安郡大水之事。
牧归云不由得询问墨丹青:“师父,那化尸鬼说槐安郡大水是因为玉素仙姑导致。弟子想问一问师父,此事是否当真如此?”
在经历过不同种类的鬼物们鬼话连篇之局后,牧归云对于鬼物所说的话已经学会了审视怀疑。
虽然他心中基本确信此事,但有了机会总还是要问一问的。
却见墨丹青沉默了片刻,而后一叹道:“当日,妖仙玉素与慎武司主持瀚海禅师一战,施展大妖术法狂海怒涛,瀚海禅师被打落罗汉境。
玉素水淹槐安郡,犯下滔天杀孽,则被押入镇妖塔。”
事情是真的!
牧归云心脏狂跳,不由追问:“玉素仙姑被押入镇妖塔?是永镇此塔?”
墨丹青眉头一挑,嗤一声道:“怎么可能?”
牧归云又追问:“那是多久?”
墨丹青说:“二十年。”
二十年!
九百里槐安郡,半数被淹。
千万万百姓因此丧命。
可是那个罪魁祸首,却仅仅是被羁押二十年。
她的二十年,好值钱啊。
牧归云只觉浑身血液倒流,满腔情绪奔涌,直冲天灵。
他的眼睛红了,呼吸急促,经脉中刚刚还在井然运转的真气忽然就有了失序的征兆。
眼看就要气血狂乱,忽闻耳边一声爆喝:“镇定!”
犹如晨钟暮鼓,从头到脚,将他震撼。
牧归云瞬间清醒,睁开眼来便只感觉到一种仿佛是来自于九天之外的磅礴威压,将他牢牢镇住。
墨丹青坐在他对面,明明是近在眼前,可是这一刻,眼前的这个人却又仿佛不再仅仅是个人,而是成为了一座险峻的高山,一片无法逾越的汪洋。
巍峨浩荡,遥不可及。
牧归云背后冷汗簌簌而下,神智彻底回归。
片刻后,只听一声轻笑,墨丹青施施然站起了身。
这位道院魁首大袖一拂,走到小竹楼的窗边,他背对着牧归云,道:“少年人,你须知世间公理正义从来不会应该如何便如何。
要么接受,要么改变。
若是两者皆不能,便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