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被阻止的道试结果
小老爷？是指我么？那这么看来确实是我赢了！
张启文抬首，门外的天光很是明媚，看样子应该是到了中午，睡的不久。
等等！我是被人照死里楔晕的！
张启文想起昏迷前的一幕，抬手摸了摸后脑勺，没有什么疼痛的感觉，连个印子都没有。
他不死心，又仔细摸了一圈，终于在左半边的发丝中抠出一粒干涸的血渍。
“动手的都是你长辈，这顿打记瓷实了，下次再敢元神出窍乱吞日精月华，你就废了！除了景室山和两仪湖，别的地方没限制。”
大老爷葛玄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连说话都和气了不少，大抵不是因为张启文挨了顿打，他进门后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银眼疾手快，给他拿了个蒲团摆好。
葛玄摆了摆手，说道：“头一回不能马虎，去，搬个椅子来。”
“老爷您糊涂啊，咱家哪儿还有椅子？最后一把不是让您劈了炼药么。”
葛玄顿时语塞，最后只好一屁股坐到唯一的矮桌上，他背后挂着一幅老君像，这方矮桌想来就是所谓的供桌了。
他收拾好仪容仪表看着张启文，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张启文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暗骂这老登方才还要埋人，这会儿又琢磨着这该死的仪式感，摊上这样的师傅，真是倒了霉。
“咋的？不乐意？要不是最后瞧见你小子心里还有喜怒和惧，俺还不乐意收呢！
小小年纪不是杀人放火，就是坑蒙拐骗，你本事也不小啊！咋藏得这么严实？憋着什么坏呢？”
张启文知晓从小到大的秘密差不多被扒了个精光，那一丝侥幸终于彻底熄了。
他老老实实跪下，把双手朝下叠于前额，然后一拜到底，起身再接过小银递过来的茶杯，双手奉上。
“老师，您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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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自小就活在他人惊异又羡慕的眼神中，对于众人这样的目光再熟悉不过。
他这一生唯一的挫折，就是一个月前，发生在同样的地点，只不过今天他站的高了些。
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小姨这句话他今天算是彻底明白了。
方才在山道上的时候，莫扎特不是没想过自己会失败，他只是西域诸国弹丸之地里不世出的天才，大宁人才济济，总会有更强的天才。
比如同样梳着道髻的那三人，小姨曾着重给他讲解过，西南方寸山俗家弟子，方寸山以通天箓闻名，是这一次的劲敌，再比如穿着学士服，至今还跟自己的右手做着斗争的学院学子，这些都是可敬的对手。
他甚至觉得今天的这场登山的赛跑，还有这不同寻常的天地灵蕴，或许就是三清道教为了针对他设计的，为的就是让这些天才们，能早一步完成。
他享受着周围人的敬畏，自心底里生出骄傲：我才是最强的！
道场中还在坚持的考生瞬间心头一松，终于感觉到自己的手不再抖动，有人运转念头，察觉心念流转之间无比畅通，但此时此刻，意义已经不大。
陆续有人起身，看向莫扎特的眼神很是复杂，有敬佩，也有不屑，还带着点愤怒。
“这样的道试有什么意义！”
“对啊！不就是谁的修为高选谁么？那叫我们来做什么？”
“修为高？哼！怕是有人早就知道题目了。”
来参加道试的，除了那些纯碰碰运气的，大多对自己在修行方面有些心得，或是武道方面有些建树。
虽然这位先天通窍的西域皇子，天赋之绝伦早在半个月前就有耳闻，这身修为今天也亲眼见证了，几近窥道并没有水分，但人心总不乏对某些事物有着极恶意的揣测。
况且这些恶意的揣测也不是空穴来风。
“莫扎特侄儿，今天的这道神符，你不是第一次见吧？！”十三皇子走到金发少年面前，居高临下，言语间咄咄逼人。
后者犹豫了一瞬，便是这一瞬，让在场大多数人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鼓足勇气迎上质疑的目光，笃定他们没有实质证据。
“没有，我是，第一次。”
“哈？十五，你怎么给小侄子留的卷子？”十三皇子心中冷笑，证据又不止一种，在座众人难不成都是傻子？他把质疑的方向指向另一边，问道，“你的本事，几位皇弟想来都是清楚的。
符科虽然没什么出彩，也勉勉强强过得去，大家都在拼，为什么你不搏一搏？还装模作样地拿笔在那里比划？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的好侄子会画这道符？这是把宝全压他一个人身上了！你凭什么！”
这一句凭什么，重重敲打在所有人心头。
对啊！凭什么？
到场内顿时窃窃私议起来，对着莫扎特和十五皇子指指点点。
莫扎特心里很是急切，他很想为自己辩解，可这会儿语言不熟练的弊端显现出来，他搜肠刮肚也找不到合适的词汇，只好一言不发。
十五皇子则从容得多，他也是什么都不说，只露出不屑的轻笑。
成绩就在那里，白纸黑字骗不了人，所有人是看着莫扎特画出来的，只要坚持过程和结果不变，起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窃窃私语的声音逐渐变大，不时有新的猜测和所谓佐证被提出，放在台面上，几乎所有人认定，这两位确实作弊了。
“各位，今日道试的结果已经有了。”
仅这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停止了议论，池阳那具有神奇的穿透力的声音再度响起，谢了顶的身形不知何时出现在道场中央，明晃晃夺人耳目。
众人下意识就围了过来，都迫切想看看这场闹剧的发展方向。
“多宝尊者，在您公布结果之前，本皇子有一些情况要说一下，希望对贵教的结果有所帮助，免得到时候这个结果不能服众。”
十三皇子对着池阳恭恭敬敬行了一礼，他身后站着几位皇子，纷纷附和，他们后面还聚集了一大帮考生，没有说话，但站位已经表明了立场。
池阳微微一笑，双手交叠在腹前，没有打断的意思。
十三皇子得了默许，缓缓说道：“我这位莫扎特侄子，本就不是大宁人，按理来说没有参加道试的资格。”
他目光冷冽，以眼神生生吓退了刚想要反驳的十五皇子，继续说道：“当然，我并不否认，他确实向父皇求来了这一资格。
我现在要说的是他勾结我那位三皇姐，也就是八景宫的李素璇，提前得知道试的题目，又和十五皇弟串通，共用一份试卷。
如果贵教筹划三年，召集全国的精英，最后选出来这样一个八景宫的传人，那在这里的考生怎么看？大宁上下怎么看？”
他冲着池阳挥手表示抗议，随着他的动作，抗议声如山呼海啸一般袭来。
“对！”
“对！”
他身后的一众考生顿时群情激奋，俨然一副不给个解释就不罢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