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将觉醒

青铜面具在掌心发烫，那些细密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顺着指尖爬进血脉。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响，每一下都像是重锤砸在耳膜上。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我看见自己站在云端，手中长剑划破天幕，无数星辰在剑锋下陨落。

“楚昭明！“阿沅的喊声将我拉回现实，她的手指掐进我的手臂，“金甲卫来了，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我抬头望向天际，阴云中金光闪烁，隐约可见披甲执戟的身影。那些身影让我想起八百年前的天牢，想起被锁链穿透琵琶骨的剧痛。

药童们早已逃散，医馆里只剩下翻倒的药柜和满地狼藉。阿沅拽着我往后院跑，她的油纸伞在奔跑中自动收拢，伞尖弹出三寸寒芒。“你的面具呢？“她边跑边问，“戴上它，才能唤醒你体内的神力。“我低头看向手中的青铜面具，那些纹路正在发出微弱的青光。

后院的老槐树在狂风中摇晃，树皮上浮现出诡异的符文。阿沅咬破指尖，在树干上画下一道血符。“这是通往冥界的路，“她急促地说，“金甲卫不敢追到那里。“我听见前院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那是天兵降临时的动静。

我......“我握紧面具，指尖发白，“我不想再当什么破军星君。“记忆中的画面让我窒息，那些血与火的片段，那些被我亲手斩落的星辰。阿沅转身盯着我，她的眼睛在黑暗中泛着幽光：“你以为这是选择吗？天界要你死，你就必须死。除非......“

她的话被一声巨响打断，前院的墙壁轰然倒塌，金光如潮水般涌来。我看见为首的金甲神将手持方天画戟，戟尖上跳动着紫色的电光。“逆贼破军，“他的声音如同雷鸣，“奉紫微天帝之命，取你性命！“

阿沅的油纸伞在瞬间展开，十二面铜镜折射出刺目的光芒。我下意识地将面具扣在脸上，冰凉的触感让我打了个寒战。面具与皮肤接触的刹那，一股狂暴的力量从脊椎窜上来，我的视野突然变得清晰无比，能看见空气中流动的灵气，能听见十里之外树叶的颤动。

“走！“阿沅抓住我的手腕，她的掌心传来灼热的温度。老槐树上的血符发出刺目的红光，树干从中裂开，露出漆黑的漩涡。我听见身后传来金甲卫的怒吼，方天画戟破空而来的呼啸声让我后背发凉。

跳进漩涡的瞬间，我回头看了一眼。金甲神将的面甲下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那眼神让我想起被囚禁在天牢里的日子。黑暗吞没了视线，我感觉自己在无尽的虚空中坠落，耳边只剩下阿沅急促的呼吸声。

“记住，“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你不是在为自己而战。那些被天界夺走的灵髓，那些在瘟疫中死去的凡人，他们的命都在你手里。“我感觉面具下的皮肤在发烫，那些细密的纹路正在往血肉里钻。八百年前的记忆越来越清晰，我看见自己站在天门前，身后是无数凡人的魂魄。

“破军星君，“阿沅的声音忽远忽近，“你愿意为了这些人，再向天界挥剑吗？“我想起今晨死去的那个老者，想起他耳后浮现的金色纹路，想起他临终前说的“时辰已到“。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虚空中回荡：

“这一次，我要让天界知道，凡人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