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神仙保佑
冷风萧瑟，落叶几何。
不多时，楚诚与那独眼大汉就在一处破落地院落门前停下了脚步。
风中摇摇曳曳三间茅草房，围栏一圈半身高矮的篱笆墙，再加上两扇挡不住人破旧木门。
“她家男人两年前进山打猎，再也没有回来...”独眼大汉也是一声叹息。
楚诚朝里面看去。
院中一口古井。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娃双手用力扭着水轱辘，单薄而坚毅的身形，瘦弱却涨红的小脸，以及脸上本就不多的脸颊肉还是一颤一颤的，可见这打水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女娃拎起高过膝盖的木桶，摇晃着向着院里的水缸走去，每走一步便要倒换一下手。
终于，走到缸前，使出吃奶的劲儿搬起水桶。
哗啦——
一半的水倒进了缸中，另一半的水，流到了地上。
女娃不留神脚下一滑，跌坐到了地上。
可她一声不吭，从地上爬起来，满是泥巴的小手揉了揉鼻子。
“二丫，你还能不能行了，叫你干点活儿，你看你热闹的...”一个约莫三十多岁的农家妇女手里一边削着萝卜，一边骂咧咧地走了出来。
当看到门前的身影时，农妇止住了骂声，明显神情一怔。
门口那人，她自然认识，正是村里的恶霸牛大力，平日里没少欺压于她们娘几个。
可是很意外的，牛大力竟然是对着她一脸谄媚的笑。
“张家嫂子，你家来客人了！”牛大力笑着说道。
这时，从牛大力的后面出现一个身穿青缎员外衫的俊朗少年。
农妇不由猜到了几分，牛大力有这番改变，想是和眼前这少年有着莫大的关系。
细看这少年，身材修长健硕，剑眉星目，举止优雅，风度翩翩，也不知是那个世家子弟，亦或是宗门高徒。
这一看，不由得呆住了。
“娘，衣服洗好了，我能不能出去玩一会儿？”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出来一声叫喊。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出来。
少女长相大方，大眼双皮，和她的哥哥颇有几分相像，她身上穿着一件灰色的麻布衣服，和她的身形相比，衣服明显大了几圈，而且上上下下一块一块的补丁。
少女抬头看到院子门口的白面少年，不禁神情一怔，脸一红，兀自低下了头。
这穷乡僻壤的，何时来过这般俊俏儒雅的人物。
“他张婶儿，你家来贵客了！”
独眼大汉牛大力见这几个女人并没有待客之礼，内心不由得有些恼火，又大声提醒了一遍。
“我是张铁的朋友。”楚诚笑着说道。
“哎呀，你看我这猪脑子！乡下人不懂礼数，公子你可不要往心里去。”
农妇张婶儿这才缓过神来，一脸的心花怒放，赶紧小跑过来打开门。
“快里面请！”
虽然生活一团糟，但人还是挺热情的。
“我就不进去了，请问...婶儿，张铁在家吗？”楚诚说道。
“他不在家也没关系，公子你看啊，我这大女儿虽然穿着差了点儿，可是打扮打扮，也是长得俏着呢...”张婶儿满脸堆笑，指着自己的大女儿说道。
“娘...”大女儿嗔怪一声，脸上更红了，拽了拽衣服的下摆，不好意思地逃回了屋里。
好啊嘛，张婶儿恐怕是误会了什么。
“张婶儿，我想你是误会了...”楚诚赶紧解释道。
“哦，我这大女儿年岁大是大了点儿，要不公子你看看老二，也是个美人胚子，你看着脸蛋儿长得哦，端的是跟那仙女儿一样...”张婶儿又热情地介绍其她的二女儿来。
“娘，什么叫美人胚子啊？”二女儿仰着脏兮兮地小脸，瞪着大眼睛说道。她好像并没有听懂，十几岁的乡下女孩，整日埋头于活计，又没读过书，哪里有什么见识。
不过楚诚的眼眶有些湿润。
看来饥荒年间，民生疾苦，卖子求生并不是什么危言耸听。
这就是普通百姓的宿命。
从张婶儿的话里，他很明显能体会到一个乡下女人对自己子女的那种质朴的爱。
期盼着自己的女儿哪天能够被贵人相中，从此过上好日子。
“都不是，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来找张铁的。”楚诚说道。
张婶儿的眼神儿一下子暗淡了下去，眉宇间又恢复了往日的那抹愁绪。
半响。
“嗐，你看我，岁数大了，脑子是真不好使了。”张婶儿的自圆其说，却让楚诚感到一阵酸楚。
“你是问张铁啊，他去彩霞山了，已经有两年了吧...”张婶儿抹了抹眼角，“臭小子，两年多了都没回来过...”
楚诚心里咯噔一声，看来张铁并没有回到家。
大事不妙啊！
到底能去哪里呢？
“怎么，你找他有事吗？”张婶儿问道。
“没，没什么，”楚诚找了个借口，免得她们担心，“我路过这里，就想着过来看看，既然他不在家，那我改日再来吧。”
“一定来啊！”张婶儿又换上了一副欢笑的模样，仿佛攀上了这样的富家公子，从此就能够衣食无忧，富贵吉祥了。
她哪里知道楚诚即将踏上修仙之路，在修仙者的世界，生死只在须臾之间，又能比她们好上多少。
“公子，还不知道公子叫什么名字？”张婶儿站在门前，向着两人的背影挥了挥手。
“...”，楚诚怔了一下，思考片刻，“在下姓韩名立，叫我韩立好了！”
“韩公子有空常来哈！”张婶儿故意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以让周围的邻居全部听到，知道她张家是有一个姓韩的贵族朋友或者亲戚的。
就在这时，屋子里传来一个三四岁女童哇哇的哭声，“哇——哇——，娘，我饿！”
“哎哟，我的小老幺哟。”张婶儿忙不迭朝着小屋子跑去。
突然，转身间她发现篱笆墙边，多了一个小布袋。
她急忙捡起来，打开一看，竟是一锭黄澄澄的金子！
抬头再看，那“韩公子”已经不见了身影。
“老大，老二，老幺，你们快出来看啊！”张婶儿神情激动，两道泪水唰地流了下来...
另一侧，楚诚把牛大力拽进了一条巷子。
“最近村子里有没有来过什么陌生的人，一个看上去大概五六十岁的老头，长得...”说话间，楚诚把墨居仁的样子描述了一遍。
牛大力摇了摇头，“我们这个村子，很久都没见过陌生人了。”
楚诚拿出几两碎银子递给了他，“记住我的话，好好照应着张家这一家人，如果少一根毫毛，等我回来拿你是问。”
不得不说，这种大棒加烧鸡的策略十分奏效。
牛大力满眼兴奋地接过银子，胸脯拍的啪啪响。
“神仙爷爷放心，有我在，在这村子，没人敢欺负她们娘几个。”
话音刚落，待牛大力再去看时，面前哪里还有楚诚的身影。
“真是神仙啊！”
牛大力扑通跪到地上，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神仙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