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因果
被混沌青莲虚影吓到的黄中李不再反抗。
见状，冥河趁机划破指尖凝出一滴精血。血珠表面浮动着十二万九千道杀道符印。
冥河将血珠弹向黄中李，当血珠触及黄中李树干的刹那，整株神木突然收缩成九长高的幼苗形态，根系缠绕着九缕开天清气。
识海中，混沌珠适时发力，珠内涌动的混沌元气化作三千只手掌，从冥河双目中伸出，而后轻轻托起灵根幼苗，收回珠内世界。
“喀嚓——”
珠内天地突然响起琉璃破碎声。
冥河看见幼苗根系穿透三十三重混沌云霭，每条根须末端都绽放出混沌青莲虚影。
黄中李的银叶开始褪去金属光泽，逐渐变得透明如水晶，叶脉中流淌的不再是草木精华，而是粘稠如汞的混沌灵液。
当最后一缕根须没入混沌息壤时，珠内世界突然下起青金色的雨。
雨滴坠地即生道纹，转眼间铺就百万里先天八卦阵图。
黄中李的枝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树皮表面浮现出与混沌珠如出一辙的鸿蒙纹路，三枚道果在枝头剧烈颤动，果皮上的‘黄·中·李’铭文竟开始褪色重组
“黄中李生长需要混沌元气，东昆仑虽然通过天地阵法模拟出了合适的环境，但到底不是真正的混沌，如今到了混沌珠内，黄中李才算是发挥了最大潜力！”冥河瞬间便明白了黄中李之所以会有如此大变化的原因。
正为得到黄中李而开心，突然，一股淡淡的危机感开始萦绕心间。
身为先天神圣，半步极道者，冥河知道，自己的一切感觉都不会是空穴来风。
他当即唤出业火红莲和元屠、阿鼻，而后迅速挪移到数千万里之外。
直至回到昆仑墟，即面向东西昆仑的交叉口，冥河才停下身形。
而后随手布下数重禁制后，立刻开始借助混沌珠进行推演！
冥河盘坐于业火红莲之上，身披玄元控水旗，元屠阿鼻双剑交叉立于身前。
身后缓缓浮现先天八卦图。
识海中，混沌珠自然流转，与业火红莲、元屠、阿鼻、玄元控水旗、黄中李交相辉映。
此时的洪荒，推演之道，以先天八卦为主。
起卦人的道行越高，对先天八卦的领悟越深，所用灵宝的级别越高，数量越多，所推演的结果越准。
例如鸿钧，本就是洪荒第一道行，又常年钻研先天八卦，更有混沌至宝造化玉碟，若是祂推算，几乎一定能算对结果。
而冥河虽然道行不如鸿钧，对先天八卦的理解可能也差一些，但所用之宝却比鸿钧的还要好，毕竟他有一件没有残缺的混沌至宝，所以他推演的水平，在此时的洪荒，也应当能排进前十。
“乾为天，坤为地。”
心中默诵。
八道血色卦象浮现在虚空。
离卦化作红莲业火灼烧虚空，坎卦凝成玄冥弱水倒灌地脉，震卦引动混沌雷霆撕裂云层。
每道卦象都与混沌珠共鸣，珠内世界随之演化出对应的天地异象。
“轰！”
当八卦全数显化时，混沌珠突然迸发出无量混沌气。
冥河看到无数因果线从自己眉心延伸而出。
其中一道金线最为醒目，直通天道深处。
那是他立身洪荒的根本因果：血海！
元屠、阿鼻双双发出剑鸣。
原本除了通天金线外，其它的线都是若隐若现、杂乱无章、难以捉摸，但随着剑鸣，竟全部如金线一般，显化的清清楚楚。
闭着双目，冥河的神识立刻扫过这些因果线，而后迅速找到了让他心有不安的源头。
那是一条若有若无的灰线。
线头缠绕着黄中李的枝干，末端长的好似看不到尽头。
冥河信念一动，业火红莲花瓣全开，无尽业火升腾，原本夹杂在线头与线尾之间的虚空骤然消散。
冥河‘抬眼望去’。
是…东昆仑！
而随着他‘看’到真相。
珠内世界，黄中李的银叶无风自动，叶片边缘沁出玉质清露。
这些露珠坠入混沌虚空，竟在半空凝成一老者、一中年、一青年共三道虚影。
三道虚影的面庞混沌不清，身形也时隐时现。
但冥河能清楚看到。
老者背后悬着太极图，中年人手中握着盘古幡，而青年人的脚下踏着诛仙四剑。
冥河明白，这是因为，他曾经见过这三件灵宝，所以这推演出来的未来画面，才会将三宝显现。
忽然，不知是什么催动，画面顿时破碎重组。
他看到在新的画面中，中年道人正手持盘古幡，收取方才被他收取的黄中李。
那道人身后的庆云里，先天道文所化的‘元始’二字如日月悬空。
“元始！”冥河心头巨震。
顷刻间，画面消散，诸宝各自沉寂，推演结束。
“原来，这黄中李，该是元始天尊的！”冥河感觉头皮发麻。
他生性谨慎，面对比他强的人，一向是敬而远之。
谁知道，如今，却抢了元始天尊的机缘！
还是黄中李这样堪称绝世无双的机缘！
“等等…不对劲，我生性谨慎，为何会如此冒失的去攻打设在东昆仑内的天地大阵？”冥河察觉到了怪异的地方。
当时混沌珠点破虹桥幻境。
他没有丝毫犹豫，便选择强攻，这中间，也太‘自然’了一些。
而刚刚，他以六件至宝联合推演，却没有发现这个异常之处！
冥河抬头望天，他隐约觉得，这事与那高高在上，无形无影的天道有关。
仔细想想，自从他从血海出来，除了在西方之时，不论是在北冥，还是在东昆仑，都格外的莽撞。
鲲鹏是一次，这次的黄中李又是一次。
依混沌珠的示警，鲲鹏是他未来大敌，与其对上尚不算意外。
但这黄中李，却像是个带饵的陷阱。
思索良久，冥河将神识沉入混沌珠：“老朋友，拜托你了！”
这次他没有借助其他灵宝的力量，也没有以先天八卦进行推算，而是只催动混沌珠穿梭时空的力量。
当然，以他现在的‘体量’穿梭时空，是非常困难且危险的，稍不留神，便会引来大恐怖。
所以，他只打算将一个血神子送到未来，以求能得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