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连载【之四】 猎捕奇观
何再娣坐在艇长旁边的低背靠椅里，兴奋地与艇长聊着：“你这个像陀螺飞碟样的圆形碟艇好大哟，周直径快有四十米了吧？在你们联大科盟里算不算最大的碟艇”？
艇长叫费西罗思·科朗，是一个栗色头发棕色瞳仁园头胖脸来自大洋洲的白皮肤人。他看了看身着运动装精神焕发的何再娣，用还算流利的华语说道：“算是最大的吧，像这样的艇只有两条，它的艇径有三十六米，有十二个靶标自动捕捞仓，荷重能力共达三百二十吨。另外的四条荷重能力和性能都要低些，这六条艇都是专用于海洋科研的”。
“那搞陆地科研的艇有多少条？”
“专用于陆地科研的不叫艇，叫碟车，体积要比海研艇小些，功能上更有很大的区别。现在科盟陆研用的碟车共有九部，忙的很，计划还要增加三部”。
“你们这个驾驶室真是别致，像个直径三米多的玻璃球泡。”何再娣再次环顾了驾驶室一圈，觉得很新奇地说。
“这可是个聪明的球泡呵。”艇长神秘又自信地说道。
“如何聪明？”
“我们这种碟艇，空中能飞，海上能行，水下能潜。比如现在我们在空中飞，驾驶室就位于碟艇的下部；如果要落在海面上航行，驾驶室就升到了碟艇的顶部；如果潜进了水里，它可按你观察的需要上下调整移动。你说聪不聪明？”
“真是巧妙的设计”，何再娣边点头赞叹着，边看着驾驶室外的大海和蓝天。
难得的好天气，几乎看不到什么云彩。太阳似在海平线上一竿高处睡觉，挂在那儿不升也不落。海浪低平轻缓，海水湛蓝湛蓝的，由淡到深，与蓝天浑成一体。
何再娣情不自禁地自语道:“我们今天运气真是不错，你看天晴得多么好啊！”
“是呀”，艇长附和着说，“在南极这片海区能碰上这么好的天气实在难得，刚才咱们计划的三天捕涝任务，如果你们不怕疲劳，我看一鼓作气连续干上十五六个小时就能完成”。
“我没问题”，何再娣拍拍身旁一位墩实小伙的肩膀说，“我们小汪也没问题的，就怕艇长你和你的波谱监测员受不了”。
“杰宁，你怎么样？”艇长问那位坐在几组屏显仪前的黄头发青年。
“你们能顶得住，我大概也行吧”，黄头发青年应声道。
“哈哈，我知道你这个家伙是个橡皮筋，经得住拉扯。”艇长笑着说，“那就这样定了，一气呵成吧。第一趟先选定四条鲨鱼，两头海龟，再捞定一头鲸，咱们就返回。剩下的第二趟出海就能搞定”。
“好，艇长安排的好”，何再娣高兴地说，“这十几个小时我们就用方便食品对付，等任务干完了，我亲自下厨为你们做几道美味的中国菜下酒”。
“好哇，一言为定，到时我可是要吃你何老师做的中国菜哦！”艇长偏过头笑望着何再娣说。
“马上要进入116号海区了”，叫杰宁的黄头发青年插进话来说。
“这是计划的捕鲨海域，准备降落海面航行”。艇长望望再娣说，“何老师，到时你们可将生物感应波谱仪打开”。
碟艇速度明显降了下来，高度也在不断下降，当贴近海面时，突然感到有股气流向下喷出，碟艇有点颠簸地拍着水面浮行，驾驶室也升到了顶部。十几分钟后，碟艇下部没入水中，利用喷流无声地在海里航行了。
“发现鲨鱼群了”，杰宁盯着多谱仪说，“前方约八百米处，有十几条”。
小汪忙打开被动生物感应波谱仪，只见一片杂乱的波频显示。
“调到J频段，升高滤频级别。”小汪按何再娣的指令操作后，不一会，屏显波频曲线就稀少可辩了。
“启动预设猎鲨频谱谐振标记程序。”小汪继续按指令操作着，只见近二十条黄色波频曲线中，有五条的颜色转变为醒目的红色和红黄色。
“运气不错呵”，何再娣仔细查看了屏显曲线和数值后，对艇长说，“这群鲨鱼里有两条雄鲨和三条雌鲨符合猎捕要求”。
“好”，艇长通知杰宁，“锁定目标，开启相控视频系统”。不一会，在艇长右前较大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群正在捕食的鲨鱼影像，其中有五条被跟随游动的十字光标锁定着。
“我们准备浅层下潜了”，艇长边说着，边推动了下潜操纵杆，碟艇一下就完全没入水中，潜到水下十多米深处。
“好，目标就在前面五百米处”。艇长启动了自驾控制纽，碟艇缓速向目标区靠近。
“我开启1#、4#仓盖，你向最近两目标发送诱射频谱束。”艇长边向杰宁说着，边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
从监视屏上可看到，1#仓和4#仓扇形锥面仓底板的弧形端慢慢向下开启，与水平仓盖形成一个约三十度倾角的大喇叭形状的张口。
“诱射成功，两目标开始向艇仓游来”，杰宁向艇长说道。
何再娣向驾驶仓外看去，只见两条鲨鱼直奔他们而来，不一会就分别钻进了1#仓和4#仓，像争抢什么食物似的。
艇长迅速关闭了两仓室扇形底板门，对着他前下方的自驾控制仪用语音指令道：“海研五号，平旋一百八十度”。
只听自驾仪语音器回应道：“明白。平旋一百八十度”。
艇长又向杰宁说道：“我再开启7#、10#仓门，你再诱射接近的两目标”。
“好的”，杰宁应答着。
艇长又转向何再娣说：“何老师，你们再检测一下1#仓和4#仓里的鲨鱼是否符合要求”。
“艇长”，小汪插进来说道，“我已用主动生物波谱仪扫描过了，1#仓是一岁半的雄鲨，4#仓是十九个月的雌鲨，发育均正常，符合要求”。
“这小伙子挺机灵的呵，好！”艇长向何再娣笑夸着。
这时，又见两条鲨鱼向碟艇游过来，一会功夫就顺顺溜溜地关进了7#仓和10#仓室中。
“何老师”，只听小汪喊起来，“这两条都是雌鲨”。
“它们的育龄分别是多少？”何再娣问道。
“7#仓十七个月，10#仓十九个月，发育状况都正常”。
“艇长”，何再娣说，“放掉7#仓鲨鱼，我们还需要一条雄鲨”。
“好吧，你们再查查剩下的那个目标”。
只见7#仓门重新开启，一条鲨鱼像逃避敌人似的迅速游了开去。何再娣看了看生物感应波谱仪的红色数据显示，转过头来对艇长说：“剩下的那个目标是一岁半的雄鲨，符合要求”。
“杰宁”，艇长说，“诱射第五个目标”。
一会儿的功夫，只见显示屏上那个被十字光标锁定的鲨鱼转向碟艇方向游来，非常听话地钻进了7#仓室，随着仓门的关闭，它才醒悟是落入了陷阱，摆扭着尾巴拍打着仓内的海水和仓室壁，但为时已晚，没法逃脱了。
“海研五号”，艇长向自驾控制仪指令道，“脱离此猎捕区，向172号海区方向游弋，高速”。
“明白，向172号海区潜行，速度五十节”，自驾仪回应着。
“杰宁”，艇长说，“注意搜捕海龟信号”。
何再娣转向小汪说：“将被动频谱调至Q波段，同时启动预设猎龟频谱谐振标记程序”。
“好”，小汪边应着，边在身前控制板上操作着。
“艇长”，杰宁突然喊道，“前方约十海里处，检测到几只海龟信号”。
艇长看了看屏显信号，对着自驾仪控制器说：“海研五号，靠近信号源”。
“明白”，语音器回应着。
六七分钟后，艇长右前显示屏上可看清几只海龟游动的影像。
“何老师”，小汪眼望着波谱仪说道，“只有两只六龄龟符合要求，其它几只龟都太老了”。
何再娣看了一下屏显波谱后说：“艇长，先捕一只六龄龟再说吧”。
“好的”，艇长打开了2#仓门，直接操控碟艇向一只十字光标锁定的海龟驶去，轻而易举地直接将它装进了仓内。
碟艇继续向172号海区驶去，途中又搜寻到了一只符合要求的海龟，顺利地将其装入了8#仓室中。
碟艇快速潜行着，许多海洋生物在碟艇周围一晃而过。杰宁全神专注着多谱勒屏显仪，突然兴奋地说：“噢嗬！好多呵。艇长，次声纳接收到前方七十海里处有鲸群活动，数量不会少于二十条”。
“它们准是在围捕鳞虾群了”，艇长说。
“小汪，将波谱仪调到D频段”，何再娣吩咐道。
约模一个多小时后，碟艇离鲸群距离不到二海里了。小汪紧盯着屏显仪说：“这群鲸里有十一头符合要求”。
“锁定三岁鲸龄目标吧”，再娣嘱咐道。
艇长忙对何再娣说：“这次最多只能捕两头三岁龄雄鲸，若是雌鲸，那只能捕一头了”。
“先捕两头雄鲸吧”，再娣回应着说，“下趟来再捕一头雌鲸”。说完后点头示意小汪开启猎鲸频谱谐振标记程序。
几分钟后，碟艇驶到离鲸群约三百米处。艇长右前屏显影像中，两头不算挺大的鲸被十字光标锁定，它们正浑然不觉地大口筛食着美味的鳞虾群。艇长操控着碟艇缓速悄然地接近到它们身后约八十米处，同时按下了6#和12#红色纽，只见从6#和12#仓底下缘孔内分别弹射出一团带有半环状金属卡头的绳状物。出仓后的六个金属卡头自动朝前散开飞去，将网绳迅速张开形成一个很大的笼栅，张着巨大的笼口，向锁定的鲸鱼扑去。
“杰宁”，艇长指令着，“向目标开启诱射频谱束，我们要悄悄地捕走这两头鲸，免得惊扰整个鲸群了”。
“明白”，杰宁应答着。
很快，两个笼栅悄无声息地各自从其尾后将目标鲸鱼装了进来，笼口的六个半环状金属卡头自动靠拢扣住，封住了网笼口。艇长熟练地操控着碟艇，拖着两个大网笼迅速离开鲸群，其中的鲸鱼很乖地随网笼拖游，未见其有任何的挣扎。
潜行了三十多海里后，艇长操控碟艇浮上水面，喷流拍着海浪，拽着水中两个巨大的鲸鱼网笼，向南极飞驰而去。
何再娣满面笑容，在艇载电话上拨了一组号码。
“星宇吗？我是再娣。”
“再娣姐，你好！我是星宇。”语音器里传来了兴奋的青年男声。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这边非常顺利。第一趟出海就完成了过半的任务量，简直就象鱼缸里捞金鱼一样容易。我现在是在返程途中与你通话的”。
“真是高兴事啊！我们这边也顺利得很啦，第一趟出猎就顺利捕到了两头海豹和两头冬眠的北极熊。我现在也是在回驻地的碟车上，正在欣赏极夜景色呢。这边天气好极了，北极光真是美幻无比，太迷人了”。
“好哇，如此顺利，真让人高兴”。
“再娣姐，给你报告一个事。刚才我与驾长商量了一下，打算趁这难得的好天气抓紧出两趟车，提前完成这次特别的采集任务后再休息”。
“哎呀，真是不谋而合，我们也是这样安排的。”
“那好哇，我们互祝顺利。二十四小时后，我会随绕地货运飞船返抵南极基地，到时再见”。
再娣关掉话机，笑对科朗艇长说道：“没想到他们那边与我们这里的安排是如此一致”。
艇长正准备与再娣聊什么，突然听到杰宁喊道：“艇长，在我们左后方约九十海里处，监测到一艘不明老式舰船在快速靠近我们刚才的捕鲸海域，声纳系统已检测到他们发射了一次捕鲸炮”。
艇长偏过身子看了看杰宁那边的屏显图像，自语道：“肯定是多年未发现过的偷猎，要报告给保护委”。
他在艇载电话上拨了一组号码，语音器里响起了问询女声：“这里是动保委监控值班室，请讲话。”
“我是海研五号的科朗，在东经172度、南纬63度海域，发现一艘老式舰船在捕鲸，我们怀疑是偷猎，特此报告。”
“明白，我们将迅速处置。谢谢科朗艇长。”
艇长关掉话机，自言自语地说：“你们这些海贼跑不了啦，半个小时之内就会逮住你们”。
“你能肯定他们是偷猎吗？”何再娣问。
“鲸是重点保护物种，除了像你们这种科研需要外，是一律禁猎的，多年来也没人敢偷捕。一刻钟内，海警飞碟就会到达他们上空，他们只有束手待擒了。我清楚动物保护委员会最近除了你们以外，再没有批准其它捕鲸申请”。
“哦，原来如此”，何再娣点点头，接着问，“我们还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返回南极基地？”
“拖着水下两条鲸，快不了，估计得两个多小时才能到达。”
“提起网笼飞不就快了？”
“那样快是快，只是网中鲸鱼就会冻成冰疙瘩了。”
“那等会要上岸怎么办？不也会把鲸鱼冻死么？”
“到时我会将网笼提到碟艇下方较近处，让喷流的热度提升鲸鱼周围气流的温度。但这样做时间也不能长，长了鲸鱼也会死的。”
“真佩服你经验的丰富”，何再娣点头说着，又在艇载电话上拨号，不一会就通了。
“你好，我是桂含香，请讲。”
“含香姐，我是再娣。”
“嗨，再娣呀，你好哇，现在哪儿？”
“我们在返回途中，两小时后就会飞回来。这次将带回来两条鲸，两只龟，四条鲨鱼，你安排原料厅的人准备接货的事宜吧，都是活的。”
“噢唷，这么多呀！我马上安排接货，你放心吧。另外，我叫餐厅准备点好吃的，迎接你们。”
“准备点方便快餐就行啦，卸货后我们接着又要出海，没功夫慢慢吃了。”
“哦，是这样呀，知道了，等着你们。再见！”
“一会儿见！”何再娣关掉话机，驾驶仓内又恢复了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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