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命运多舛
过了一会儿,剧组收拾妥当,三辆车缓缓驶离临时驻地。
打头的是摄影师赵明那辆风尘仆仆的大切诺基,车身沾满了一路从BJ赶来的尘土,两辆略显破旧的金杯面包车紧随其后。
车队在蜿蜒起伏的草原土路上艰难颠簸前行,车轮扬起阵阵尘土。
“呲!”
赵明一脚刹车,大切诺基在泥浆里划出三米长的沟。后头两辆金杯面包车跟喝高的醉汉似的,在土路上扭出蛇形走位。
苏靖欢扒着车窗往外看,刚才还湛蓝的天跟川剧变脸似的,乌云眨眼就糊了整片草原,雨点噼里啪啦的砸落在车顶。
突然,他右眼皮开始狂跳。
“要完!”
这念头刚冒出来,后头“哐当”一声巨响。
苏靖欢踹开车门就迎着狂风暴雨,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狂奔。
雨水打在脸上,让他几乎睁不开眼,脚下的泥土变得泥泞不堪,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沼泽里,艰难无比。
等他赶到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最后一辆面包车扭曲地躺在沟底,车身严重变形,车门被撞得几乎脱离了车身。
孩子们和演员们脸上写满了惊恐与痛苦,在风雨中显得格外无助。
一位年轻的女演员瘫坐在一旁,脸色惨白如纸,毫无血色,左手紧紧捂着右肩,锁骨处明显的畸形触目惊心,她的嘴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还有个孩子脸色白得像一张纸,豆大的汗珠混着雨水从额头滚落,他紧咬着牙关,试图强忍着疼痛,可眼眶里还是蓄满了泪水。
苏靖欢心疼不已,赶忙和闻声赶来的牧民们一起小心翼翼地将伤者抬出。
蒙古族牧民们迅速围拢过来,尽管这场意外来得猝不及防,但他们的眼神中更多的是关切与镇定。
留着花白胡须,面容沧桑的老牧民巴特尔走到苏靖欢身边,用布满茧子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用生硬的汉语安慰他:
“草原的雏鹰,要飞过九十九道闪电才能见着敖包。”
“他们是草原上的孩子,骑马摔了也是常有的事儿。别太担心,长生天会保佑他们的。”
牧民们的善良与豁达,让苏靖欢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可面对眼前的惨状,他还是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
剧组的工作人员们顿时乱了阵脚,大家面面相觑,眼神中满是迷茫与恐慌。
这场意外就像一场迅猛的暴风雨,瞬间将他们原本就艰难的拍摄计划冲击得支离破碎。
很快,又有一批人承受不住这接二连三的打击,选择了离开。
苏靖欢望着那些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留下来的人,肩上的担子变得更重了,但他没有丝毫犹豫,哪怕上一世的他也从不惧怕吃苦,他只怕没有拍好电影的机会。
这时,他耳边又响起了熟悉的包工头声:
【共渡难关:协助电影《绿草地》拍摄完成】
【任务奖励:1.建筑学大礼包;2.解锁头衔:草原基建小王子】
【失败惩罚:草原荒野求生30天】
......
“片子还得继续拍下去!”
休整了一段时间后,宁皓站在草原上,望着仅剩的几名剧组成员,语气坚定而决绝。
于是,一场特殊的“机构重组”开始了。
场记走了,原本带孩子的当地教师,被宁皓拉来做了新场记,昨天还在教孩子写作业,今早就拿着场记板满场飞。
司机老张兼任生活制片,兜里永远揣着计算器,从安排拍摄场地到协调各种物资都由他负责。
那个摄影师赵明则兼任了现场制片,脖子上挂三台机器,活像个卖盗版碟的,在拍摄现场来回奔波,忙得像个不停旋转的陀螺。
尽管剧组配置近乎“简陋”,但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在草原上,剧组人员就已经开始忙碌起来。
孩子们认真地背台词、对戏,工作人员们则各司其职,有条不紊地准备着拍摄工作。
有时候,一天竟然可以完成四五十个镜头,这种高效让人惊叹。
这段时间,苏靖欢常看见宁皓独坐草丘,他不知道这么艰难的过程,上辈子的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但慢慢的,他发现,宁皓身上有股混不吝的倔劲。
在混乱与艰难中,宁皓不是没慌张过,彷徨过,但他从没放弃过,始终牢牢掌控着影片的拍摄节奏。
他不仅没有因为这些事故和繁琐的事务失去对影片的控制,反而展现出了惊人的创造力。
他甚至把拍摄过程中的一些尴尬遭遇巧妙地融入到了影片里,变成了些横生趣味的细节。
有一次,剧组在拍摄一场孩子们在草原上玩耍的戏时,突然遇到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
大家都以为这场戏要泡汤了,可宁皓却灵机一动,让孩子们在雨中尽情地奔跑、嬉戏,雨水打湿了他们的头发和衣服,他们的脸上却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这个原本意外的场景,被宁皓拍得充满了诗意与生命力,成为了影片中最令人难忘的画面之一。
有次他还和苏靖欢打趣道:“没人给我们拍纪录片,要是有人拍,纪录片恐怕要比电影还精彩。”
这种倔强和乐观是苏靖欢上辈子和这辈子都所没有的。
事实上,重生回来的苏靖欢一直很迷茫,很惴惴不安。
他很想去拍电影,但又总担心自己的能力不够,重蹈上一世的覆辙。
上辈子的他已经积攒了太多失败,多到他这辈子也失去了信心。
说实话,《绿草地》原本只是他用来和宁皓混个脸熟的工具,但没想到,他真的深深陷了进去......
“欢子!这个蒙古包歪了!快来修一下!”
“苏哥!摄像机架哪儿能拍到彩虹?”
“小苏老师...”
在剧组里,除了宁皓,大家能指望的就只有苏靖欢了。
没有人预料到,曾经这么个细皮嫩肉的小伙子,在经历过那么多匪夷所思的意外后,还能坚持下来,每天穿梭在剧组各处。
摄影有他,录音有他,场记有他,修房子更有他,毫不夸张的说,他一个人撑起了剧组三分之一的活。
苏靖欢也没想到。
他主要没想到他那个奇葩系统这么有用。
这段时间的磨砺让他又攒了二百劳动结晶,加上之前奖励的,他一共攒了一千劳动结晶。
可剧组状况不断,为了解决这些麻烦事儿,苏靖欢一咬牙,把这一千劳动结晶全花了,兑换了两个实用技能。
【项目管理】:不管啥项目,都能安排得明明白白、顺顺当当。
【甲方沟通】:跟任何甲方沟通都不在话下,甚至能看穿对方心思。
这俩技能,简直就是为导演量身定制的。
拍电影就跟搞项目一样,剧组里各个部门就像不同的零件,得紧密配合。
而导演呢,就相当于这个项目的大管家,得把项目管理得井井有条,还得和甲方沟通顺畅,满足甲方各种要求。
好多导演就是因为搞不定这些,电影才拍砸了。
有了这两个技能加持,苏靖欢在剧组里就像开了挂,干啥都顺手。人员管理、拍摄计划安排得头头是道,再难缠的人,他都能轻松应对。
在拍摄那达慕大会的剧情时,其作为草原上最盛大的节日,不仅人多嘈杂,还难以沟通,宁皓担心无法拍到理想的画面。
苏靖欢就自告奋勇前去交涉。
拍摄当天,他用一百劳动结晶兑换了个千杯不醉(24小时),然后拎着两桶马奶酒,就去找主办方套近乎了。
最后宁皓也不知道他到底喝了多少,说了些啥,反正那些原本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的蒙古族大汉一个个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宁皓也没浪费机会,巧妙地利用现场的地形和人群,采用多机位的方式进行拍摄——镜头里,人们欢呼雀跃,竞技比赛扣人心弦,剧组完美捕捉到了那达慕大会的热闹与激情。
后来,检查素材的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画面:苏靖欢一脸清醒,操着不太流利的蒙语,唱着古老的劝奶歌,周围一圈蒙古族大汉却都喝得东倒西歪,瘫倒在地。
......
8月28号,影片的最后一个镜头终于在磕磕碰碰中拍摄完成了。
宁皓把最后一张场记板抛向蜿蜒的克鲁伦河。
褪色的“第387场”字样在波光中沉浮,好似在跟他们这段难忘的拍摄时光挥手告别。
大家欢呼着、拥抱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泪花。
宁皓和苏靖欢站在人群中间,看着眼前这些欢呼雀跃的傻子们,心中感慨万千。
如果没有这群傻子的不离不弃和共同努力,这部电影绝对无法完成。
“谢谢大家,我们做到了!”宁皓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们做到了!”苏靖欢扯着嗓子大喊,其他剧组成员们也跟着高声欢呼,他们的声音在草原上空久久回荡。
这时候一道清脆的电子音在他耳边响起:
“叮~”
“宿主已完成任务,即将发放奖励,期待宿主下一部电影!”
几天后,在呼和浩特飞往BJ的航班上,苏靖欢靠窗而坐,静静地望着窗外。
那片原本翠绿的草原,随着飞机的攀升,越来越远,逐渐变得模糊,直至最后化作一抹若有若无的绿意。
他重生后的第一部电影,就这样结束了,这部电影拍摄所经历的一切,是他上一世从未有过的体验。
宁皓的韧劲和灵性,赵明的坚持与努力,老张的默默付出,那个草原教师的不辞辛苦......
这些他都牢牢记在心里。
当然,这段经历最重要的还得是某个邪神的礼物。
这几天他也彻底消化完了所有的奖励。
【建筑学大礼包】:他现在的知识量和实操量完全不逊色一位工作了3年的专业建筑设计师。
【草原基建小王子】:在佩戴时蒙古族好感度+50%,草原建筑牢固性+50%。
有了这些收获,苏靖欢早已重拾信心,而且比以前更足。
他已经迫不及待了,等飞机一落地,他就要准备开启属于自己导演的第一部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