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节点破碎

夏阳微眯了下眼睛，双眼中绯红浮动，他在对前方的异变缄默之蛾使用窥视。

有了银月的眷顾后他的视野、洞察力与直觉都提升了不少，甚至他现在都可以摘掉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了，这种视力和直觉上的提升让他感觉自己的窥视也跟着变强了一些，至少视野上清晰了很多。

窥视能力下，他看见了异变缄默之蛾胸腔里心脏跳动的痕迹，看见了它身上像是血管又像是树根的纹路，以及被深深埋没的雾气。

随着窥视，他右手掌心传来一阵灼烧感，就像是电脑机箱过载运行后变得滚烫。

与此同时，脑海中一段段信息浮现，他瞬间明白了这只异变缄默之蛾的状态：

“它身上‘轮回’天命和‘秘密’天命的力量兼容的并不好，两种能力不能同时使用。”

“似乎频繁的交替使用两种力量对它的躯体是一种负担，难怪是失败品。”

话音刚落，原本站在他侧后方的阿贝已经光着屁股冲了出去。

他和人类没什么区别的身体上长出一撮撮粗硬的灰白色短毛，但又没能覆盖全身，更像是一个毛发旺盛的普通人，浑身肌肉鼓胀，双手指甲延长，变得黑沉，完全就是一副尖锐的利器。

嘭！

在身后拖出残影的阿贝结结实实地撞到了前方异变缄默之蛾的身躯上，双手硬生生插入缄默之蛾鼓动的胸腔，打算直接将对方的脏器给捏碎或者掏出来。

异变缄默之蛾煽动着翅膀浮在半空，像是这一切发生得太快，来不及反应而愣在了那里，又像是对这一幕早有所料，早有准备。

夏阳更偏向后面那个猜测，刚正面不是“秘密”天命的风格，哪怕缄默之蛾不是真正的天命践行者，但这种诞生在迷雾中的生命受“秘密”天命的力量影响只会更深。

像是在回应夏阳的猜测，缄默之蛾刚才断掉肢体长出一条条肉芽，朝着阿贝涌去。

同时那对闪烁着迷离色彩的巨大翅膀也开始收拢，将自己包裹成一个巨大的发光茧。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将双手深深插入缄默之蛾胸腔的阿贝没来得及收手后退就被困住了。

“...又白给？”夏阳嘴角有些抽搐，这白给的一幕甚至都不让他觉得意外。

吐槽的同时他发现周围的月光在衰减，连带着自己身上银月的恩泽和眷顾都在衰退。

月光的变故让夏阳确认了自己心里的猜测，头顶那轮突兀出现的银月并不是巧合或者运气，而是那名为艾拉·克梅尔的古老圆月一直在注视着这里的变化，准确来说对方应该是在注视着阿贝，这是祂的信徒，也是祂投来目光的锚点。

异变的缄默之蛾应该更早的发现了这点，所以它才会用以伤换伤的方式困住阿贝。

从小镇的状况就不难看出“秘密”天命有封锁、隐秘类的力量，它在用自身作信号屏蔽器，隔断阿贝和那古老圆月之间的联系，这样，属于银月的力量自然无法再渗透进来。

...难怪我身上最开始出现的是银月的眷顾，祂早就算到这种变化，并且利用我打了个补丁，可以在这种情况发生后依旧保持注视，虽然效果赶不上阿贝。

念头浮动间，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眼头顶黯淡不少的银月，随着他的目光，月轮上似乎一张典雅高贵的女性面孔凸显出来，在朝他轻轻颔首。

等他集中注意力去仔细观察，月轮上却又什么都没有。

夏阳微微摇头收回目光，随后视线落在前方那发光的巨大茧上，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柴刀，即便有着银月的恩赐，他也不太认为这柄普通的柴刀就能划破那异变缄默之蛾的翅膀。

他没有急着冲上前去，而是围绕着那发光的茧缓步靠近，同时用窥视观察。

银月的眷顾让他对阿贝的存在有了一定感知，虽然无法确定对方现在在茧里面的状态，但可以肯定他还活着。

窥视带来的视野下，缄默之蛾将自己裹成的发光巨茧仿佛一颗鲜活的心脏，正在强有力地跳动。

这颗“心脏”的四周蔓延出无形的根须，有的往上扎入虚空，有的往下深入地面，还有的蔓延在半空中，贪婪的吸收着月光。

这更像一颗汲取养分努力发芽的种子。

脑海中念头闪过，夏阳脸色一变，他记得“轮回”天命可以随意的控制新生和死亡，“秘密”天命又能影响心灵，这两结合在一起，他有些担心这异变缄默之蛾会在死亡和新生的过程中施加心灵上的影响，将阿贝洗脑成自己的小弟。

“这小镇上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精神上的问题，表现出来最明显的就是脑子不好使。”

嘟囔着吐槽了一句，夏阳握紧手里的柴刀，然后往前猛地一刺。

哧~

柴刀在光茧的表面划出一条白痕，点点引力拉扯形成的幽黑浮现又消失，银月的恩泽没能撕裂缄默之蛾翅膀裹成的光茧。

夏阳抬头看了眼头顶黯淡的银月，无奈叹了口气：

“月光又黯淡了一些，再这样下去，银月的恩泽连一道白痕都留不下了。”

“‘秘密’天命建立的联系带来的增幅和衰减相互抵消，除非找到这光茧上可供利用的薄弱点，不然完全没办法制造伤害啊。”

感叹间，他眼中出现了一轮黯淡的银月虚影，视野豁然开朗，原本模糊的细节一一应现，窥视的效率被大幅度加强。

银月的指引！

“银月的光辉会庇护每一个迷途的旅者。”

夏阳埋头低语了一句，手中的柴刀上月光轻洒，他遵循着月光的指引，用尽全力将柴刀刺了出去。

呲啦~

血肉被戳破的声音响起。

柴刀刺出的伤口处，幽黑弥漫，将新生的肉芽撕裂，制造出无法愈合的伤口。

夏阳深吸口气，双手持握着刀柄，在光茧上划出一道曲线。

呲~~

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迷离色彩的缄默之蛾翅膀被撕裂下来一块，密不透风的光茧出现了一个漏洞。

随着光茧被破坏，从头顶洒落月光再次明亮，夏阳清晰感觉到身上属于银月的恩泽随着月光变强了。

没有丝毫犹豫，他换了个位置，来到对应着缄默之蛾背部的光茧后面，手中的柴刀用力挥下。

伴随着血肉被撕裂的声音，光茧再次被划破。

深邃的幽黑在伤口处蔓延，源于天体的伟力不断撕裂血肉，扩大伤口。

“吱~”

凄厉的尖啸声从光茧内传出，穿破耳膜，刺痛精神，让夏阳挥舞柴刀的动作一滞。

等他回过神来，一道道银白的月光从光茧中迸射而出，仿佛随时会炸开。

夏阳本能地后退，他从光茧中感到了强烈的危险。

轰！

哗啦~

剧烈的爆破声和玻璃破碎的声音先后响起，蛛网般的裂缝在空气中蔓延，整片空间都在顷刻间破碎。

失重感持续了不到一秒夏阳就触碰到了地面，后背着地，除了后脑勺磕了一下有些痛之外并无大碍。

周围环境昏暗，而且熟悉，只是稍微打量了一圈，他便确认了自己现在的位置，现实小镇中的悲悯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