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崩坏的序曲
林夜从昏迷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阳光透过彩绘玻璃窗洒落，在地板上投射出斑斓的光影。他试图起身，却感觉全身的骨头像是被碾碎后又重新拼凑起来。
“别乱动。“一个温和的男声传来，“你的身体还在适应混沌之核的力量。“
林夜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正站在床边。他胸前佩戴着圣辉教廷的日轮徽章，但眼神中却没有教廷人员惯有的冷漠。
“我是莫言，圣辉教廷的前任大祭司。“男子自我介绍道，“现在是渡鸦商会的......嗯，医疗顾问。“
林夜警惕地往后缩了缩，“黑羽在哪？“
“去处理一些麻烦事了。“莫言从袖中取出一枚水晶球，“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光坠城发生了不少事。蚀渊殿公开宣称你是'大崩坏'的继承者，要求教廷交出你。而教廷内部也出现了分歧......“
水晶球中浮现出光坠城的影像：街道上挤满了抗议的人群，天空中不时有星脉修士和蚀雾使者的身影掠过。林夜注意到，城市上空的防护结界出现了裂痕，丝丝灰雾正从裂缝中渗入。
“这些都是因我而起？“林夜握紧拳头，感觉胸口的灰色印记又开始发烫。
莫言收起水晶球，“确切地说，是因为混沌之核。这种力量太过危险，一旦失控......“
他的话还没说完，房间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彩绘玻璃窗瞬间破碎，一道黑影破窗而入。那是个身材魁梧的蚀渊殿使者，脸上戴着狰狞的鬼面具。
“找到你了，'容器'。“使者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殿主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林夜感觉体内的力量不受控制地涌动。他下意识地抬手，一道灰色光柱从掌心迸发，将使者轰飞出去。但这一击也耗尽了他的体力，他踉跄着后退，撞在墙上。
“控制呼吸！“莫言快速结印，一道金色屏障将房间笼罩，“混沌之核会吸收你的生命力，必须学会节制！“
使者从废墟中站起，面具已经破碎，露出下面布满黑色纹路的脸。“有意思......“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看来殿主说得对，你确实与众不同。“
林夜感觉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响起诡异的低语声。他看见使者的身影分裂成三个，每个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小心！“莫言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蚀渊殿的'三重影'秘术！“
三个使者同时出手，蚀雾凝聚成利刃，从不同角度袭向林夜。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色身影从天而降。
“星陨·天罗！“
无数星光编织成网，将蚀雾利刃尽数拦截。苏璃手持星杖，银发在能量波动中飞扬。她回头看了林夜一眼，眼神复杂。
“还能动吗？“她简短地问。
林夜点点头，强撑着站起来。胸口的灰色印记剧烈跳动，他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别逞强。“苏璃挡在他身前，“你的力量还不稳定，让我来......“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色藤蔓破土而出。藤蔓上长满尖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这是......噬魂藤！“莫言脸色大变，“蚀渊殿居然动用了这种禁忌之物！“
三个使者同时结印，噬魂藤疯狂生长，转眼间就填满了整个房间。苏璃的星光屏障开始出现裂痕，莫言的金色结界也在迅速崩溃。
林夜感觉体内的力量达到临界点。他闭上眼睛，任由那股力量在体内奔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世界仿佛变成了灰白色。
时间似乎变慢了。
他能看清每一根藤蔓的运动轨迹，能感知到三个使者的能量波动，甚至能捕捉到苏璃和莫言急促的呼吸声。
“这就是......混沌之核的力量？“
林夜抬起手，轻轻一挥。灰色波纹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噬魂藤瞬间枯萎，三个使者的身影也开始扭曲。
“不......这不可能！“使者发出惊恐的尖叫，“你怎么可能掌握'时之蚀'！“
林夜没有回答。他感觉意识正在被某种力量拉扯，眼前的景象开始破碎。他看见无数个平行时空的画面：有的自己站在星陨桥上，有的倒在血泊中，有的被蚀雾吞噬......
“林夜！“苏璃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快停下！你在透支生命！“
林夜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臂已经变得透明，皮肤下流动的不再是血液，而是灰色的能量。他想要收回力量，却发现已经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黑羽出现在房间中央，手中握着一枚奇异的符石。
“以血为引，以魂为契......“他低声念诵着古老的咒语，“封！“
符石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化作无数符文链条缠绕在林夜身上。混沌之核的力量被强行压制，林夜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
三个使者趁机想要逃走，却被黑羽挥手间化为灰烬。
“真是麻烦。“黑羽收起符石，转身看向林夜，“看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林夜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刚才那是......“
“'时之蚀'，混沌之核的初级能力。“黑羽解释道，“能短暂操控时间流速，但代价是你的生命力。“
苏璃收起星杖，冷冷地看着黑羽，“你早就知道他会觉醒这种能力？“
黑羽耸耸肩，“只是猜测。毕竟他父亲当年......“
“够了！“林夜突然打断他，“告诉我真相，全部真相！“
房间里陷入短暂的沉默。莫言和苏璃交换了一个眼神，黑羽则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真相就是......“黑羽正要开口，突然脸色一变。他快速结印，一道黑色屏障将众人笼罩。
下一秒，整个房间被耀眼的白光吞没。当光芒散去时，林夜发现他们已经被转移到了地下密室。
“圣辉教廷的'净化之光'。“黑羽收起屏障，“看来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
莫言脸色凝重，“必须立刻离开光坠城。蚀渊殿和教廷都在找你，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苏璃走到林夜身边，低声说：“跟我去星灵族的领地，那里有压制混沌之核的方法。“
林夜看着三人，突然笑了。“你们都在为我安排道路，但有没有人问过我想怎么选？“
他站起身，胸口的灰色印记微微发亮。“我要去深渊。“
“你疯了？“苏璃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那里是两界的交界处，连永夜境强者都不敢轻易踏足！“
“正因为如此。“林夜握紧拳头，“如果混沌之核真的这么危险，那就让它永远留在深渊。“
黑羽露出赞许的笑容，“有意思。不过在那之前......“他看向密室的天花板，“我们得先解决眼前的麻烦。“
轰隆一声，密室顶部被炸开一个大洞。数十名全副武装的教廷骑士从天而降，为首的正是现任大祭司——一个面容阴鸷的老者。
“林夜，你已经被圣辉教廷列为最高通缉犯。“大祭司的声音冰冷刺骨，“束手就擒，否则......“
林夜没有等他说完。他感觉体内的力量再次涌动，这一次，他主动引导着它。
“抱歉，“他轻声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灰色光芒再次绽放，这一次，林夜清晰地感觉到了时间的流动。他看见教廷骑士的动作变得缓慢，看见大祭司的咒语在空中凝结成实体。
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混沌之核的真正含义——那不是诅咒，而是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