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0章 陆君之气得发抖
陆君之双目赤红,手指颤抖指着她的鼻子,怒不可遏,“白妙善你这个贱人居然,居然……”
他将信封与纸笺甩在她脸上。
纸笺是先前陆君之位她特制的白梅洒金纸笺。
纸笺上的信,字里行间情意绵绵,爱意深浓,却是对着另一个男人。
“自与君初遇,心湖微澜,再难平静。夜深人静,独对孤月,心中所念皆是君。”
“世事无奈,吾已有配,却思君成疾。若过此关,愿与君相守白头,共赴黄泉,永不分离。”
“致吾挚爱,承允。”
好一个思君成疾,好一个相守白头共赴黄泉,真是好一个挚爱啊!!
陆君之气得浑身发抖,胸腔失控地不断起伏。
白妙善明面上与自己你侬我侬,情比金坚,背地里却说贺承允是她愿意共赴黄泉的真爱。
他待白妙善情深似海,挖心掏肺,但白妙善却背着他,使尽浑身解数勾引其他男人。
他之前怎么也没想到,白妙善居然是这种人?
他再怎么不愿,也不得不承认,他从头到尾被白妙善骗了,耍了,哄骗得团团转。
没多久,莲香阁内闯入一群带着木板锤子的小厮,来到窗牖门扇前,砰砰封窗封门。
“自今日起,莲香阁连只蚊子都不准飞出去!”
陆君之抬手指着白妙善,咬牙切齿地道,“你别再妄想逃跑,我要把你生生世世困死在莲香阁!”
他面色有几分狰狞可怖,连话语尾声都带上了几分的嘶哑破音。
*
而此时,星罗院内,萼珠的屋中。
窦嬷嬷拉着萼珠问道:“昨日情况怎么样?事成了没有?”
萼珠眼睫轻颤,雪白颊面飘上淡淡霞色,又娇又羞,仿佛初初绽开的花苞。
“成了,多亏了母亲的东西。”
但出人意料的,窦嬷嬷没像预想中的欣喜,还轻轻叹了口气。
“既然攀上,那也是你的命好,好好抓住把握。也不白费你这么多年心里一直惦念着大公子。”
她从袖中掏出一只宝相花纹绛红囊袋,塞进萼珠的手里:“大奶奶给我派了个差事,需要去青州几日,你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吧。”
交代完这些,窦嬷嬷转身,离开屋子。
萼珠总觉得有点不对劲儿,却一时说不上来是哪里。
她将那囊袋打开,却惊讶地瞪圆了美眸,这是……
萼珠连忙将那些珠翠首饰倒出囊袋,一支珍珠柳丝簪,一对青金石玛瑙滴珠耳坠,还有鸳鸯金镯,青玉对镯……林林总总足有七八件。
母亲哪里来的这些好东西?
按理来说,以窦嬷嬷在陆府的地位资历,手里应有不少这些值钱首饰物件,可她大哥烂赌,将母亲的家底儿都赔进去都远远不够。
甚至就连她自己挣的月俸,手里值钱些的首饰,都被母亲或者大哥要去典当,填了亏空,母亲哪里得来的这些贵重首饰?
此时,与她同住的春荷进了屋子,萼珠手忙脚乱将这些首饰收起来。
春荷目光不经意落在她身上,望见她手中的珍珠柳丝簪上,微微眯了眯眼。
*
翌日,晨光熹微。
净心堂内下人不多,连鸟鸣都少。
石阶旁文竹葱葱,叶片上的露珠饱满而晶莹,几欲滴落,窗内安神香氤氲散香,缓缓升腾。
如此安宁祥和的气氛内,只有陆老夫人和吴嬷嬷两人的隐约私语声响起,其余下人都被屏退。
陆老夫人坐在八仙过海黑檀木罗汉床上,由吴嬷嬷服侍着,饮完了苦涩药汁,目露些许精光缓缓道:
“昨晚莲香阁居然生了这样的事。不过也好,让子慎死了心,才能愿意和罗罗完婚,才能顺理成章地将尹家的财产人脉收为己用。”
吴嬷嬷打量了圈四周,再次确认无人后,才轻声道:“老夫人,您之前觉得白姑娘身上有古怪,悄悄遣了玉灵去贴身服侍。您当真慧眼如炬,玉灵她发现了件不得了的东西……”
“什么东西?”
吴嬷嬷小心凑到她耳畔轻声说了句。
陆老夫人转开眸子,眉心堆起层叠褶皱,似是不理解,“她一个出身低贱的女子,怎么会有火器图?”
“那火器图足有数十张,瞧着构造极为复杂,若不是写了字,都认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陆老夫人微微眯起浑浊的眸子,“火器图可不是寻常人等能画出来的,她这样的出身更是天方夜谭,应该不是出自她的手。”
吴嬷嬷接话,“白姑娘身上的怪异之处可不少,大公子原先真心喜欢罗罗小姐,她居然还能让大公子移情别恋。”
“你都怀疑她是缠上大公子的精怪了。她若是使出什么妖术,变出火器图呢?”
陆老夫人呵呵笑了几声,瞥了眼吴嬷嬷,“你还和我逗起趣来了?”
“这火器图应是她捡到,亦或者偷的,抢的……这样,你在城里找个懂门道的,看看那火器图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吴嬷嬷笑着答道:“是,老夫人。”
陆老夫人似是想起什么重要的事,“对了,七日后明慧过大寿,寿礼可备好了?”
她嘴里的明慧便是孔家的老夫人,今年她过八十大寿,孔家隆重操办,几乎请了半个潞州城的人。
他们陆家也重视得很,尤其是前阵子陆君之和孔麟元起了龃龉,正好趁着大寿找孔老夫人从中说和。
“老夫人放心……”吴嬷嬷刚想应话,听见院门口方向传来一阵儿闹嚷声,似是有人哭着进院了。
“祖母,祖母。”尹罗罗一叠声的呜咽哭嚷,任谁一听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尹罗罗虽然打小养得娇气得很,但这般哭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吴嬷嬷觉得一大早脑仁儿有点疼,她活了这么多年,什么都见识过,直觉此次怕是不小的麻烦呐。
“祖母。”
尹罗罗一跨过门槛,就眼睛通红,泪眼婆娑地扑向老夫人,跪在铺着金纹长毛绒毯脚踏上,紧紧抱着老夫人的双腿,抽泣哭求:
“祖母,罗罗的东西全被偷了。祖母,一定要为罗罗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