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露锋芒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杜，你可以叫我杜长官。”
眼前的少校约摸三十七八岁，笔挺的深蓝色军服上没有一丝褶皱，松枝绿色肩章底版上，缀有两条金色细杠和一枚星徽。
“陈凡同志，解释一下吧。”
少校推了推鼻梁上的钛合金细框眼镜，把手中的平板转向他，画面定格在无人机突破音障的瞬间。
“环形爆震室的燃料预混方式？”少校指尖划过设计图，“你用的雾化喷嘴间距明显违反国防工业标准。”
“对不起。”陈凡还想狡辩。“其实这个间距是学啄木鸟的头骨结构...”
他扯过会议记录纸画起仿生学原理。“你看它两是不是很像？”
少校的钢笔不知不觉的跟着在批注本上同步记录。
“停！”少校猛的一拍桌子，明显带着一丝反应过来的恼羞成怒。“你知道今天多危险吗？整个军区都轰动了，你那玩意儿换个壳就是枚战术导弹！”
说着，理了理笔挺的军服。“现在估计都报到中央去了。”
“杜长官，我错了...”陈凡瞬间乖巧。
少校嘴角抽了抽，心里产生一股想要抽他的冲动。
“嗡嗡嗡”
手机突然震动，他看了眼消息抬头。
“写份材料留下，明天有首长想听你讲讲激波控制算法。”
......
熄灯号响过第二遍的时候，陈凡正蹲在招待所阳台上数星星。
楼下两个哨兵正在争论CF-01和彩虹-7哪个更帅，迷彩服的兜里还露出了半截数据线——显然用手机偷拍过陈凡的无人机。
“兄弟，开下门！”小张抱着自热火锅溜进来，“炊事班今天没留剩饭，饿了吧？”
他变魔术似的又从裤兜中掏出两根火腿肠，包装袋上还沾着战术匕首的划痕。
“我刚来的时候也一样，经常晚上饿的睡不着觉。”小张抱怨到。
“第二天早上5点半就要起床，有时半夜还要进行紧急集合演练。”
陈凡摸出战术平板当临时台灯，蓝光照得两人像海底生物。
饶有兴致的听着小张抱怨着军营的生活。“我也是，我研究无人机那会，经常折腾到凌晨三四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
小张用塑料叉子搅动着牛油底料。“刚开始训练的时候，我们有个科目是吊在单杠上做引体向上，我做不上去，教官就把我绑在单杠上，吊了一下午...”
两人憋笑憋得肩膀直颤，牛油汤在塑料桶里荡起涟漪。
窗外掠过夜训直升机的轰鸣，小张拍了拍作训裤起身，“该换岗了。”走到门口又回头：“明早8点我来接你。”
......
当作战会议室的橡木门被推开时，陈凡闻到了熟悉的峨眉雪芽的清香。
五位老者围坐在墨绿色会议桌前，背后的电子幕墙上正在循环播放着他昨天无人机试飞的雷达轨迹图。
“小陈同志，坐。”居中那位戴黑框眼镜的首长抬了抬手，他面前的白瓷茶杯下压着份《关于3.0马赫级民间飞行器事件的紧急研判报告》。
杜长官在他身后轻咳了一声，陈凡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盯着首长领口的‘红旗-61’导弹纪念章看了太久。
“开始吧。”左侧的空军技术首长按下了投影遥控，墙面立刻被无人机的剖面图填满。
陈凡在裤腿上抹了抹掌心的汗渍，想了想说道：
“各位首长，请允许我先从超音速飞行的痛点说起。”
陈凡点击平板调出昨天的试飞视频，当无人机的突破马赫环的瞬间，二十七个红色激波包络层在机翼前缘绽放。
”传统飞控遇到激波，就像用绣花针去挡洪水。”
他滑动到燃料供给曲线图：“我的解决方案是双模态控制——在机体震颤达到临界点之前，通过环形爆震室的压力传感器触发两套机制。”
会议室突然响起蓉飞工程师的惊讶，当陈凡将算法流程图放大时，人们看到左侧标注着「自适应前缘襟翼」，右侧则是「燃料喷射谐振控制」。
“这套‘蜂鸟振翅’的算法，灵感来源于蜂鸟在暴雨中悬停时的肌肉记忆。”
陈凡瞥见杜长官正拿着钢笔做着会议纪要。
“每秒钟85次的爆震频率恰好与蜂鸟翅膀的拍打频率一致，当激波导致局部流场畸变时...”
他调出高速摄像机拍摄的画面，无人机黑色的机翼正在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微调攻角。
“前缘这组微型气动舵面会像羽毛般自适应偏转，将激波干扰转化为俯仰控制力矩。”
会场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直到那位挂着技术衔的老人推开茶杯。
“小陈同志，你是怎么解决热障问题的？据我所知T1100碳纤维的玻璃化转变温度是380℃，而3马赫飞行时机头温度...”
“这正是第二套算法的精髓！当热流传感器检测到临界值时，环形爆震室的十二个燃料喷嘴会切换为谐振喷射模式。”
他调出燃料压力波形图，原本规律的正弦波突然分裂成三重分形结构。
“通过制造可控的燃烧不稳定现象，在激波层内部诱导出涡流散热通道——就像用龙卷风来灭火...”
那位技术首长突然站起身，战术平板从他颤抖的指间滑落。
电子幕墙上的温度分布图正在上演神迹，赤红色的热流区域被旋转的蓝色涡旋撕开数道裂口，就像有只看不见的手在熔岩上雕刻冰花。
“这是...非线性热力学耦合控制？”蓉飞总师的声音像是从云端传来，“去年NASA发表的预研论文里，这种技术还停留在...”
“报告首长，我的无人机只能维持11分钟巡航，就是因为这个散热系统要消耗35%的燃料。”
陈凡的补充让杜长官猛地抬头，他注意到首长正在用红色铅笔在报告扉页上写下‘重大非对称技术优势’。
当陈凡准备讲解楔形乘波体的数学模型时，首长突然抬手打断：“小陈同志，这些技术细节我们会有专家组跟进验证。”
他端起已经凉透的茶杯，氤氲水汽后的目光突然变得锐利，“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把这套算法应用到巡航导弹的末端突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