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密室
敲击声变得空洞。
嗯？这里？
又多试了几次，没错，声音不一样！
来呀！就这，砸吧。
吸管男砸了几下，细瘦的胳膊彻底使不上劲了。
鲁昊接过来，和柏苇杭一起，一下一下砸在墙上。
细碎的尘沫和碎块纷纷落下，噗通噗通掉在水里。这块儿墙明显比旁边的要疏松一些，逐渐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墙体。
像是某种混凝土，但碎屑很轻，却很有韧性。
一个凹坑被砸出来，渐渐扩大成一个小洞。
广场上清淤的小伙子们也停下手里的活儿，纷纷围过来，几十双眼睛盯着这个小洞。
哐！哐！哐！
大厅里回荡着拆家的响声。
破洞大约十厘米深时，柏苇杭一锤，忽然墙壁湿润了。
“有戏！”
赶忙在破洞中心补了一下。
一束水柱，直直激射出来。
“哇，这里面果然是空的，还有水！”
柏苇杭伸手接了一点水，放在嘴里，浓浓土腥味。
没错，确实是这次灌进来的，而不是什么营养液水箱之类的地下城供水系统。
眼见有了成效，二人更卖力地挥动着铁棍，又砸又戳。
小眼儿逐渐扩成茶杯大，碗口大。
水柱也越来越粗，柏苇杭只得躲在一侧，先等待里面的水放一放。
“苇杭兄弟，真难以想象啊，在这里六十多年，从来没有人想到这里会有个夹层！”
林健不可思议地拍着墙体。
“那是因为这次进水断电，我们搜肠刮肚去想，去找问题出在哪里。若一切安好如初的话，确实很难引起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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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空间内上部的水排出，水柱也失去了压力。林健安排两个小伙儿换柏苇杭他们，继续砸着墙。
破洞上侧水完全流完了，柏苇杭提着手电从洞口照进去。
小洞下方还是满满的水，水面反射着手电光，摇曳着把光晕打在空洞里。
一个走廊。
左右似乎还有几个门。
“林大哥你来看，这里果然还有好多房间，而且这走廊看上去挺深啊。”
众人轮流往里看着。都对柏苇杭报以敬佩的眼神。
“柏哥，你算是为地下城开疆拓土的功臣了。”
鲁昊打着趣。地下城六十多年，第一次凭空变出一条走廊和房间，确实称得上拓展疆域了。
白了他一眼，指了指铁棍。
“继续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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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越扩越大，为了尽快排出积水，柏苇杭尽量向下砸，直到水面和外面广场积水差不多深。
微弱光线下，似乎能看到近处几个门前水面有白色的泡沫，应该是房内的积水也顺着门缝挤了出来。
砸墙的一锤一锤间隙，似乎听到门内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柏苇杭警觉地示意鲁昊停下来，侧着耳朵听着。
这里面有动静？有人？
瞥了一眼鲁昊，又冲着里面努了努嘴。意思是你听见了吗？
“柏哥，是妖怪。”
鲁昊果断地说。
啊？什么？
“哈哈哈，逗你啦柏哥。这声音水位刚开始下降那晚已经吓过我一次了。”
“房间里水是满的，轻飘飘的家具用品都漂在上面，一排水，便全靠在门口，敲着门咚咚响。”
“好小子，拿我寻开心是吧。”
林健也笑着补充。
“有个小伙子着急去开门，让迎面一屋子水，和桌椅板凳，夹枪带棒好一顿砸，头上开了个大口子，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那我们现在进去开门吧，小心点便是了。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房间。”
从打开的破洞钻进来，走廊依然是墙面奶黄色，门碧蓝色，和其他楼层一样。
进来后看得更清晰一些，走廊并没有那么深，左右大约各有四五间屋子，走廊尽头正对着，也有一个门，不同的是，这个门漆着亮眼的血红色。
鲁昊用肩膀抵住第一个房门，柏苇杭缓缓拉开，屋内的水被门缝挤成一扇水墙。排水后，室内陈设水落石出。水里泡着几个沙发，似乎很沉，并没有漂起来，整整齐齐同方向摆放着，都朝着一面墙。墙上挂着和楼上住宅一样的屏幕。
放映室？
这玩意干啥要藏起来？
继续依次开门，有个像会议室，还有个居然只有两个高低床，像是简易的休息室。整体看，条件不如上层的环境。
剩下几个房间便都是奇怪的设备了。每个房子都只有正中摆着一台设备，机器各不相同，白衣人拍的教程里也没见过这样的东西。
最后走到那个红色的门前，一拉。
纹丝不动。
鲁昊眼尖，指了指把手旁边的一个盖子。
掀起盖子，赫然出现一个0~9十个数字的小键盘。
“密码锁？”
整个地下城全都是掌纹锁这种先进的门锁，一断电全完蛋，所有的门一拉就开。
可偏偏这个唯一的红色大门，却是安装着略显落后的数字密码锁。
随着盖子打开，数字上发出暗红色的光。
“为啥这个锁还有电？”
柏苇杭摇摇头，也许是有电池吧，通电状态始终在充电，就算临时断电也能续航一段时间。
打着灯细细查看这个键盘，光滑干净，按键上一尘不染，没有一丝一毫手指触碰留下的指纹印记。
唯独数字9和2，红色按键上的白色数字稍显模糊。
999222？29292929？
连密码是几位都不清楚，试了也白费劲。
柏苇杭研究了一下这个门，似乎是嵌进墙体的推拉门，用手指扣了扣，墙体和门都发出沉闷的声音。
这个恐怕砸不开。
“林大哥，这个夹层似乎是后来被封住的，我们敲掉的那堵墙，材质和地下城的墙不太一样。”
林健也拍了拍墙，点了点头。
“你们敲掉的那堵墙，脆的多。而其他的墙，也就能勉强钉个钉子罢了。”
刚才吸管男抡圆了的那一棍，不过是给墙体刻了一个小凹痕，若都是这个强度，想靠这么不称手的工具拆墙，恐怕是天方夜谭了。
或许用炸药都炸不开吧。
柏苇杭想，后巷的墙体也许和封堵的墙是同样的材质，才能被C4炸塌。
看来是先建设的地下城，而后某种原因，建设者封住了这个密室，并修建了后巷迷宫？
那会是什么样的原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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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阵骚乱。
“林大哥，柏警官，快来看啊！”
“这......这里......有灯亮了！”
几人一起回头，一个年轻人指着刚才打开的一个房间。
黑暗中，门内闪着一跳一跳的红色荧光。
这是一个设备间，房间不大，正中一台长方体机器。金属蒙皮上，透明罩内，一排灯红光闪烁。
各种金属管从设备里生长出来，有的接入地下，有的插入墙内。和墙体的连接处，还在滴滴答答淌着水。
这密室的水，大约就是从管线的缝隙处渗进来的。
刚打开这扇门时，这些小灯绝对是熄灭的。
莫非是水退了，设备开始运作了？
忽闪忽闪，每个人脸上都映着瘆人的红色。
小灯逐次熄灭，三个，两个，一个。
直到最后一盏灯熄灭，又整体冒出绿光。
“轰......”
这设备微微震动了一下，人们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刺啦......”
头顶的灯光再次亮起，回头看，外面走廊也恢复了往日的明亮。
“哇！牛！”
“太特么不容易了，得救了！”
终于，电力恢复了。所有人拥抱着，吼叫着。
其他门内，各种设备也发出低沉的震响，纷纷开始运作起来。
柏苇杭和众人手脚并用，从破洞处爬回广场大厅。
灯火辉煌。
头上那苍蝇复眼似的灯球，每个面发射金色的光，像精工雕刻的宝石，熠熠生辉。
四周窗口里，万家灯火。似乎能看到一些人影摇动，定是弹冠相庆的人群。
巨大的地下城，如结束冬眠的巨兽，抖了抖一身的积雪落叶，从树洞中缓缓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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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慢慢渗去，只留下一地的淤泥。
星知牵着星寻，从旁边单元的窗口探出头来。
看了看柏苇杭砸开的大洞，星寻蹬掉鞋子，跳进广场的泥地走来。
星知瞄了一会儿那没过脚踝的黄泥，迟疑了一下，也还是学着星寻，一起跟过来。
挨个房间好奇地参观着。
站在那一排绿灯闪烁的机器前，星知围着转了好几圈，轻轻摇着头。
“苇杭，你说这是第一个恢复工作的设备？”
柏苇杭点点头，详细描述了当时的情形。
“那大概率这就是地下城的电力系统了。只不过不知道这是控制系统还是全部的供电设备。”
“这也太小了，真难想象，提供全部电力六十年的家伙，只有这么大。”
星知指着金属蒙皮的边缘，一个白色按钮。
“整个设备就只有这么一个按钮，这是干什么的？”
“试试不就知道啦？”
柏苇杭正要弯腰观察，吸管男已经抬手按了下去。
“别！”
来不及了，他的手指在了上面一推。。
砰一声响，一面金属盖子弹起。里面是密密麻麻的开关、按钮、指示灯。
“哎，电来了把你乐傻了？能不能动动你的脑子！万一又坏了呢！”
星寻狠狠瞪了吸管男一眼。
吸管男咧着嘴傻笑，不好意思地退到一旁。
星知背着手俯身观察，盯着一个一个按钮。
“这一排上面有数字，10%...30%...一直到100%。会不会是控制输出功率的？”
“现在指示灯亮在10%上，莫非地下城供电仅仅占了电力系统十分之一的输出能力？”
“这边的就没有任何标识了，不清楚都是干什么用的。”
星知目光停在八个圆孔上。
“苇杭，你的手电给我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