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章 妖魔邪道,讲究的就是一个字——“赌”!
“异想天开!”
刘山贵执筷夹起一块醋血鸭,塞入口中,给出锐评。
“你那桂河会的人,加入之时就是抱着当一个地痞流氓的心去的,怎么可能因为你的一己之欲就做出改变?”安奕点头附和道。
“哎,正是如此,二位言之有理,我也是在事后才反应过来。”
江舒生端起酒杯,将其中满当当的土锅酒一口干了,“虽说人皆可以为尧舜,但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
三人正在屋内,围绕着火塘而坐。火塘上架着一口铁锅,内里是炒得恰到火候的一锅醋血鸭,香味四溢。
若是忽略三人身份,这一幕再平常不过。但若是加上身份,再将安奕才做下的事挂上……便颇有一种微妙的奇异之感。
“扯那么多文绉绉的干什么?就是狗改不了吃屎!”
老爷子说完,意识到什么,扫了眼安奕,“当然,也有能改的,就是少得很。”
被地图炮无辜波及的安奕只能干笑两声,连忙转移话题:“江帮主,你刚才说要行教化之道,却不知具体是如何做的?”
但凡能有些效果,桂河会现在也不至于是这个模样。
安奕一边询问,一边瞅了眼江舒生的体格,这壮实程度……就算是直接把所有帮众全都抓到一起,给他们进行填鸭式教育,不学就打,应该也能成不少啊!
“自然是将条例发布下去……”
“那不就是纯粹的一纸空文?”安奕眼角微微抽搐。
“那时我还年轻,才八岁,还不懂这么多。”
江舒生叹了口气,“等到我意识到这点时,整个桂河会已经开始按照自己的模式运转起来了。”
“一旦形成了习惯,可就难改了。”
“正是!我后面还想过许多办法,奈何都成效甚微。”江舒生说道。
“你就没试过……打?”安奕问道。
“打?那怎么成!强压之下的顺从只是表面而已,我打得轻,没有效果。打得重了,又怕把人打死,到时候,他们只会离开桂河会。”江舒生摇头。
“你这样的还能当帮主,不就是因为你的实力把他们压服了?”安奕一语道破,“说是不强压,但你已经在这样做了。”
“好像……也是?”江舒生一愣。
“还是先说说你这次来到底是想干什么的吧,”老爷子喝了口酒,“总不至于单纯是为了我这顿醋血鸭来的?”
“老丈说笑了。”江舒生看向安奕,“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你。”
“感谢我?你怕不是……”
安奕闻言,顿感荒谬,但顺着江舒生此前的表现和所有话语去想,心下一动,脱口而出道:“你要放弃桂河会?!”
屋内彻底安静下来,只余火塘之中那炭火炙烤,以及铁锅中醋血鸭滋滋作响。
半晌,江舒生缓缓开口。
“这你也能猜到?果然聪慧……像你这样的人才都只能在一个村里的分舵混,更是证明了我的想法——桂河会早已积重难返了。”
江舒生感慨道,“我本来还有些犹豫,虽然各种命令都未能如愿执行,但这好歹是我的第一个势力,终究有些念想。
然而,现在,我觉得,让桂河会在你手里终结,是桂河会的幸事。”
“你要回漕帮?”安奕猜测道。
如果是八岁那年来到这里,现如今江舒生也该有将近三十岁了,正是“三十而立”之际,又经过了管理帮派的锻炼……这简直是最好的接班人选择!
前提是没有其他的“首席接班人”,以及忽略江舒生在管理桂河会方面其实并未起到太大作用这件事……
按桂河会目前的发展规模和势力掌控范围而言,这是一个极优秀的“帮派”,只是对百姓并不友好,也与江舒生预期的“君子之帮”不符罢了。
“正是,其实我本不愿回去的,奈何我那便宜老爹的正妻这么多年未能产下一子。再加上帮中又出了些事情,必须要我回去处理才行。”
江舒生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我看你可不像是那种逆来顺受之人。”安奕对这话就不太信了,“是还有其他的原因吧?”
“确实还有一项。”江舒生点头,坦然问道,“你在昨日杀那唐仁之后,应当搜刮到一些奇异丹药?”
“是有,来源是一个叫‘先生’的?”
安奕点头,“说是能强化身体气血,一颗抵数年苦功还无副作用什么的,但有一个护卫当着我的面吃了丹药,那叫一个不人不鬼。”
“嗯,唐仁能知道的应该就这么多了。”江舒生说,“‘先生’不是普通人。”
“名字来历?”
“不知,我也只知其‘先生’称号,从未见过真容,他是数月之前,约莫年关来到桂河会的,说是要和我谈一笔生意,能让我壮大势力。”
江舒生摇头,“但我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威胁……能够让我有这种感觉的人不多,一旦有,就说明不是普通人。”
他说着,眼神在安奕身上顿了顿,“你也能给我威胁感,只是没有他的大。我感觉,如果和他动手,我必死无疑。所以,我只能装作很高兴地答应下来。”
“妖魔邪道?”安奕一下子想到先前张光义所说过的话。
虽说仙佛之类修行者因为避免“业”而不怎么动用超凡手段,但其中有一种例外。即——堕入妖魔邪道者。
他们不仅会对普通人使用超凡手段,而且常常制造骇人听闻的屠杀事件,以邪门功法增强自己实力!
这些存在,讲究的就是一个“赌”,赌究竟是自己通过那些邪门歪道的手段积攒实力快,还是“业报”到来得快!
当然,其中大部分都没能赌赢,十赌九输的概率都比他们成功的高,但总有那么几个能成的,都曾制造过许多大型恶性事件。
“大概是吧……但我这话没法和其他人说,说了也没人信。”
江舒生说道,“桂河会上下,都对他练出的丹药相当心动……我无法阻拦,也懒得阻拦。
我不知道他到底要用这些丹药做什么,但肯定不是好事。”
“你过来,就是为了将这事告诉我?”安奕挑眉。
“三件事,其一是这个。”江舒生点头道。
“其二,是见见你,看能给桂河会造成大麻烦,且可能将之彻底摧毁的人到底长什么样,若是没本事的人,也没资格做这件事。
其三,我要和你打一架!桂河会可以输,但我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