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血色婚礼
“对不……”林如少下意识的想道歉。
脑海中忽然想起系统的话，“不准随意道歉！”
林如少反应过来，自己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把“对不起”这三个字挂在嘴边？
“没什么。”林如少第一次对程云凡冷了脸。
程云凡嘴角的笑意从未降下过分毫，他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林如少，像是在看着什么小猫小狗，“小如，你不乖。”
一股寒意爬上背脊，林如少的身体比她的反应更快，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她揪紧了手心，不断在脑海中回想系统的话：不能唯唯诺诺，要学会奋起反抗，让死渣男见鬼去吧！
林如少后退了几步，和程云凡保持着安全距离，说了她对程云凡说过最重的一句话，“我乖不乖，关你屁事？！”
说完她恶狠狠的瞪向程云凡，“别…别过来！”
程云凡根本没被吓到，反而笑意渐深。
林如少的反抗就像惊吓过度的小猫应激，亮起爪子抓人，也就看着吓人。
虚张声势罢了。
程云凡抬步走向林如少，纯白色的西装配上他从容不迫的步调，这一切对他，仿佛只是一场游戏，他勾了勾唇，“说脏话的是坏孩子，要被惩罚的哦~。”
林如少见无处可退，绕过程云凡，跑向另一边。
宾客席上的NPC她不敢靠近，程云凡她也不敢靠近，只能在教堂最前端像个无头苍蝇一样，瞎转悠。
程云凡逐渐逼近。
林如少已经无路可退，她的背后靠着彩绘玻璃，彩绘玻璃上的画面还在规律的变化，17岁狼狈不堪的林如少在上面一张一张的展现，与她此刻的狼狈现状相呼应。
那些年少时，用圆珠笔刻在手臂上的字一语成谶，“我配不上他”、“要更瘦更乖”，皆反应了她的死法。
林如少像一头被逼到了绝境的困兽，她一把抓起旁边布景用的烛台，向程云凡张牙舞爪的挥去，漏洞百出的动作就像原始人在夜里借着火把驱赶野兽。
随着林如少的动作，纯白的婚礼现场忽然变了，目光所及之处的白色在刹那间，变成了浓重的黑，就连程云凡身上的纯白礼服也不例外，阳光投下的光影变成了血色。
血红色的光洒在程云凡身上，照耀出他人皮下的机械骨骼。
整个画面诡异又和谐，剥开美好外表，露出其中嗜血的底色，成为了名副其实的「血色婚礼」。
“别过来！”林如少挥舞着的烛台被程云凡轻而易举的抓住。
程云凡很自律，也很优秀，从小到大他不仅外貌优秀，成绩优异，更是在从业后坚持健身锻炼。
更别提他的内在人钢铁之躯。
林如少的细胳膊细腿，根本无法与他抗衡。
烛台被程云凡抢走，成为了杀人的凶器，一下一下的砸在林如少的头上。
“明明只有我能包容你的一切，为什么不听话？”
“明明只是个‘肥猪’，你怎么敢反抗我的？”
……
离开副本，林如少猛然睁开眼，深吸口气。
她摸了摸上一秒还被砸的血肉模糊的脑袋，完好无损，松了口气。
还好，还活着。
这一次她既没有触发「婚纱绞刑」，也没触发「婚戒穿刺」。虽然被程云凡活活打死，看似没有好到哪去，但这正是证明了她之前一切基于规则的猜测都是对的。
她不能相信程云凡，也不能回答“我愿意”。
只要坚定自己的立场，她就不会因为规则而死！
「哀乐」和「宾客大合唱」也没有出现。
已知宾客是因为她戴上头纱才开始合唱，那么哀乐又是因何而奏响。
音乐转换时，她在干什么，在想什么？
林如少思路瞬间明朗，两次哀乐的响起，她都在进行自我怀疑！
第一次是因为看到了年少不堪的自己，第二次是因为程云凡的话。
副本中的每一个变数都有独属于它的契机，里面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只有程云凡。
说起来，这个副本的通关条件是什么？
她之前一直在摸索着怎么活下去，可单单活下去无法通关。
“系统，「血色婚礼」的通关条件，你知道吗？”林如少第一次主动提起关于副本的事。
“宿主，你一口一个系统，多生分呀？叫我的代号呗，1124。”
系统欢脱的声音响起，“关于通关条件，这点得宿主你自己摸索，每一个副本的建立都是基于宿主本人的经历，我是第一次干活，也提不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不过，据我了解，只有最终关的BOSS才需要击杀通关，像前面这些，都是用来练级的杂鱼，他们有特定的通关条件，不用击杀通关。”
林如少了然于心，她轻叹口气，“最终关……杂鱼？像这样的副本，我究竟还要经历多少次，才能停止轮回？”
系统神秘一笑，“这点，本统子也不是很清楚呢~”
“好吧。”
林如少不再追问，她耗在外面的时间越来越短，沉浸副本也越来越熟练。
“检测到宿主林如少第十一次进入副本「血色婚礼」，正在建立副本链接。”
林如少睁开眼，脑海中的思路前所未有的清醒。
想要通关副本，就要知道这个副本在表达些什么。
信任新郎会被绞杀，同意结婚会被击杀。
生路的顶上高悬了两个大字：
“反抗”
贸然拒绝会被程云凡弄死，所以她要假意迎合，再把此处搅个天翻地覆，失败了就从头再来，反正她不通关，轮回不止。
程云凡单膝下跪，“小如，你愿意永远爱我吗？”
戒指套进林如少的无名指。
林如少计划像先前一样，提出戴上头纱再宣誓。
然而变故再次发生。
戒指套上后的短短几秒，程云凡就变了脸色，他的笑意浅了，站起身来，又说出了那句如同毒蛇缠绕般的话语，“小如，你不乖。”
林如少瞬间慌了神。
为什么？
程云凡意识到了什么？
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小如，冷静点。”脑海中响起系统的机械女声，一下把林如少慌乱的心情拉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