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轮回重启，暗香浮动
暴雨在时空倒流的刹那凝成悬空的水珠，林墨坠落时嗅到槐花香。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间贴着《火影忍者》海报的卧室里，床头电子钟显示着2015年4月7日——比最初逆转时空时还要早三年。
“叮！轮回协议已执行，当前元神修复度0.3%。“系统的机械音染着电流杂波，“特别提示：宿主每次死亡都将触发时空回滚，但慕雪的记忆碎片会随之消散。“
林墨猛地翻身坐起，经脉空荡的刺痛提醒他此刻的孱弱。当他拉开窗帘，看见楼下樱花树旁喂猫的少女时，呼吸骤然停滞——十五岁的苏婉儿扎着马尾辫，校服裙摆随动作扬起青涩的弧度。而她腕间那只翡翠镯子，此刻还完好无损地泛着柔光。
“这次，绝不会让你再碎一次。“他攥紧窗框，指甲陷进木屑。前世清光镯碎裂时苏婉儿濒死的画面，至今仍在梦境中灼烧他的神经。
###
暮色初临时分，林墨蹲在古玩街阴影里。他记得这个时间点，第三件法宝“阴阳镜“会出现在“藏宝阁“的拍卖会上。前世他因救苏婉儿错过此物，导致后来破解噬魂蛊时险象环生。
“小兄弟，买护身符吗？“佝偻老太突然拦住去路。她挎着的竹篮里，黄符纸人正用朱砂点的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林墨瞳孔骤缩——老太布满老年斑的脖颈处，隐约浮现合欢宗特有的蝴蝶刺青。这是柳如烟易容的！
“天雷破煞符三张，换你腰间那枚铜钱。“他故意用修仙界黑话试探。前世柳如烟总爱用这种把戏试探对手深浅。
老太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桃色：“小郎君好眼力。“她掀开人皮面具，露出那张颠倒众生的脸，“不过我要的不是铜钱...“涂着丹蔻的指尖划过他喉结，“是你身上轮回者的味道。“
突然，整条街的灯笼同时熄灭。林墨后颈汗毛倒竖，在柳如烟惊愕的目光中扑倒她滚向墙角。原先站立的地面被紫色毒火熔出深坑，火中浮现的骷髅纹章正是萧炎麾下“九幽堂“的标志。
“才轮回第一天就被盯上？“柳如烟红绫卷住林墨腰身跃上屋檐，“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
“比合欢宗老祖还麻烦的人。“林墨盯着巷口浮现的黑袍人。那人戴着饕餮面具，但左手的六指特征让他瞬间认出身份——前世被他斩杀的九幽堂三长老，此刻本该在闭关！
黑袍人抬手结印，整条街的青石板翻涌如浪。林墨咬破舌尖，以精血在虚空画出缩地成寸符。当符咒亮起的刹那，他瞥见黑袍人袖口滑落的拍卖会请柬，编号处赫然印着“阴“字古篆。
“去藏宝阁！“他拽着柳如烟撞进传送阵，“阴阳镜才是他们的目标！“
###
拍卖会现场弥漫着龙涎香，林墨伪装成侍者穿行在宾客间。当拍卖师揭开红绸时，他险些捏碎托盘——展台上的根本不是阴阳镜，而是前世叶清雪在实验室刻满梵文的那块防弹玻璃！
“接下来是第13号拍品，唐代镇魂碑残片。“拍卖师的话让林墨如坠冰窟。他清楚记得，前世这块“残片“在三年后会引发尸潮，而此刻玻璃中封印的也不是古物，而是一缕游动的黑气——正是萧炎的元神分身！
“五百万！“柳如烟突然举牌。她换了一袭酒红色露背礼服，眼波流转间，周围几个竞拍者眼神逐渐呆滞。
“别碰那东西！“林墨传音入密，“那是弑仙阵的阵眼碎片！“
已来不及。当柳如烟指尖触到玻璃的瞬间，黑气顺着她指尖钻入体内。林墨甩出三枚铜钱钉住她天灵、膻中、气海三穴，咬破手指在她后背画出镇魂符。
拍卖场突然寂静无声。所有宾客齐刷刷转头，瞳孔变成相同的幽绿色。他们的关节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皮肤下鼓起游动的蛊虫。
“你总是能给我惊喜啊，师兄。“萧炎的声音从柳如烟口中传出。她妩媚的面容扭曲成诡异的笑脸，指甲暴涨刺向林墨双目：“居然想到用轮回重置阵法，可惜...“
林墨祭出藏在袖中的血煞盘残片，强行催动尚未恢复的灵力。血色结界展开的刹那，他看见柳如烟灵台深处被黑气缠绕的元婴——那是前世他为救她种下的本命魂契！
“破！“他并指刺入她眉心，涅槃火顺着魂契烧向萧炎的分神。柳如烟发出凄厉的惨叫，喷出的黑血在空中凝成萧炎的脸：“你以为轮回就能改写命运？慕雪的三魂七魄早已散落成...“
火焰吞没未尽的话语。林墨接住瘫软的柳如烟，在她耳畔低语：“东南角第三个通风口，快走！“
###
地下车库的应急灯将人影拉长成鬼魅。林墨背着昏迷的柳如烟狂奔，身后是潮水般的尸傀。当他在承重柱后看到那抹银光时，心脏几乎停跳——十五岁的叶清雪正在宾利车内整理财务报表，颈间已经戴着那枚翡翠吊坠！
尸傀群突然转向扑向宾利。林墨掷出血煞盘残片击碎车窗，在千金大小姐的尖叫声中将她拽出车厢。三具尸傀的利爪擦着他后背划过，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
“你...你身上在发光！“叶清雪瞪着他伤口处溢出的金芒。那是元神溃散的前兆，林墨却恍若未觉地扯下她颈间吊坠：“想要活命就咬破手指！“
翡翠坠子被按在染血的财务报表上，血珠沿着数字游走成符咒。当尸傀扑来的瞬间，整本账册突然腾起青焰，火光中浮现出慕雪的身影。她抬手轻挥，尸傀群如沙塔般崩塌。
“这是...我的梦？“叶清雪颤抖着触碰火焰中消散的虚影。林墨抓住她手腕，在掌心画下冰晶符：“从现在起，你会不断梦见冰宫和战场。记住，遇到瞳孔泛绿的人就画出这个符咒。“
警笛声由远及近，林墨将柳如烟塞进叶清雪怀中：“送她去城东清风观，路上无论谁拦都别停车！“
“那你呢？“两位女子异口同声。
他望向藏宝阁方向冲天而起的黑雾，那里正传来阴阳镜的共鸣：“去收个快递——给萧炎送口棺材。“
###
子夜的古玩街已成鬼域。林墨踏着尸傀残骸走到拍卖台前，展台玻璃的裂痕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当他按前世记忆以血为引启动机关时，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
密室门开的刹那，寒气凝成霜花。真正的阴阳镜悬浮在冰棺之上，镜面映出的却不是他的倒影——慕雪身着嫁衣站在镜中，手中捧着的正是当年那杯毒酒。
“你终于来了。“她笑着流泪，嫁衣逐渐被血染红，“这次要早些找到我啊...“
镜面突然皲裂，萧炎的手穿透虚空抓向林墨天灵盖。千钧一发之际，清风观方向升起七盏孔明灯，灯光组成北极星阵。林墨体内残存的涅槃火被星辉点燃，他握住阴阳镜的瞬间，前世记忆如陨石砸入识海——
原来慕雪在第一次轮回时就分裂了魂魄。她的天魂化作系统，地魂凝成清光镯，而命魂始终藏在他破碎的元神里。
“找到...剩下的我...“镜中的慕雪消散成星屑。林墨呕着血将阴阳镜按进心口，听见系统传来新的提示：
“检测到宿主融合第二元神，解锁【轮回之眼】。特别警告：叶清雪车队在国道217遭遇伏击！“
暴雨倾盆而下，他抹去眼前的血水，看见未来二十四小时的画面在雨幕中闪回：苏婉儿在教室被蛊虫吞噬、柳如烟在道观遭雷劫劈碎元婴、叶清雪在手术台上化作血雾...
而所有惨剧的开端，都指向十分钟后那通电话——来自三年后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