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雨夜访客

雨，下得很大。

林默站在古董店的玻璃门前，望着外面瓢泼的大雨。雨水顺着玻璃蜿蜒而下，将街边的路灯晕染成模糊的光团。这样的天气，店里自然不会有客人。

他转身走向柜台，指尖轻轻抚过那些陈列的古物。每一件古董都承载着一段记忆，而他，恰好能看见这些记忆。

突然，门铃响了。

林默抬起头，一个穿着墨绿色旗袍的女人站在门口。她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却掩不住眼底的疲惫。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怀里抱着的一面铜镜，镜框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幽幽的光。

“请问，这里收古董吗？“女人的声音有些沙哑。

林默的目光落在铜镜上，镜面似乎泛着一层若有似无的雾气。他点点头：“请进。“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进来，带进一股潮湿的寒气。她在柜台前站定，将铜镜轻轻放在玻璃柜台上。林默注意到她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这是我曾祖母留下的镜子，“女人说，“最近家里出了些事，我想把它处理掉。“

林默伸手想要触碰铜镜，却在即将碰到的瞬间停住了。一股刺骨的寒意从镜面传来，他的太阳穴突然剧烈跳动起来。这种感觉他再熟悉不过——这面镜子，不简单。

“能说说，出了什么事吗？“他收回手，状似随意地问道。

女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最近总是做噩梦，梦里有女人在哭。我先生觉得可能是这面镜子不吉利...“

林默的目光落在镜子上，那层雾气似乎更浓了。他轻轻叹了口气：“这面镜子，我收了。“

女人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匆匆办完手续就离开了。林默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这才将注意力完全放在铜镜上。

他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上镜面。

刹那间，天旋地转。

耳边响起尖锐的笑声，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倒在血泊中，镜子里映出她扭曲的脸；一只染血的手抓着镜框；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林默猛地后退一步，额头上已经渗出冷汗。这面镜子，果然有问题。

他正准备仔细查看，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转身的瞬间，他看见镜子里似乎闪过一道人影，但定睛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雨，还在下。

店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几分。林默看着铜镜，镜面上不知何时凝结了一层水珠，正缓缓滑落，就像...眼泪。

他走到店门口，将“营业中“的牌子翻到“休息中“，然后拉上了窗帘。这种时候，他需要绝对的安静。

回到柜台前，林默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檀木盒子，里面是一副白手套和一块柔软的鹿皮。他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捧起铜镜。

镜框上的花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是缠枝莲纹，中间还点缀着几朵梅花。这种工艺，应该是民国时期的物件。林默的手指轻轻抚过镜框，突然，他的指尖传来一阵刺痛。

“啊！“他下意识地缩回手，发现指尖已经渗出一滴血珠。更诡异的是，那滴血竟然被镜面吸收了，就像滴在水面上一样，泛起一圈涟漪。

林默的心跳突然加快，他感觉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呼吸都有些困难。镜面开始泛起诡异的波纹，一个模糊的人影逐渐显现。

那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和刚才来卖镜子的女人有几分相似，但更加年轻。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却红得吓人。最可怕的是她的眼睛，漆黑如墨，没有一丝眼白。

“你...终于来了。“女人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回声，“我等了太久...“

林默感觉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他知道，这是要被拉入镜中记忆的前兆。他努力保持清醒，但那股力量太强大了。

最后的意识中，他听见女人说：“帮我...找到真相...“

然后，世界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