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一尸两命?那请世子继续不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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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走吧

“姑娘先喝……”

蒹葭不曾说完,手中药碗便被叶夭夺过去一饮而尽。

接着她便掀被下床,披着外衣到案前执起了笔。

“爹爹和阿兄在哪儿?”

“……在书房!方才白露瞧见了!”

叶夭没再说话,很快笔下便出现了一个书生和一个蒙面的黑衣人。

她放下笔:“更衣!”

始终刚醒,镜中一张小脸还带着两分病态的苍白。

叶夭咬咬牙,带上画像直奔书房,门都没敲,径直闯入。

叶无邪父子被吓了一跳。

“夭夭?你醒了?”

“身子好了?”

叶夭没有废话,把两张画像展开。

“爹,阿兄,立刻加强府上防卫,这是丹狄派来的奸细,这书生是他易容后的相貌!”

父子俩脸色巨变,仔细拿着画像端详,很是疑惑。

“你如何发现的?又如何知道此人是丹狄奸细?”

叶夭:“……”

答不上来,她被问住了。

原本只要楚辞先来提亲便不会有赐婚,便不会有后来被奸细盯上绑架,连累全家。

可最重要的一步已被林深这个祸害毁得彻彻底底!

如今赐婚圣旨已下,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如前世那般发生,必须早做防范!

想起他们要被自己牵累,成为通敌卖国的罪人,叶夭眼圈一红,哽咽了。

“……夭夭方才做了个梦,梦见被这个奸细抓走,逼我吐露父兄的动向。”

父子俩先是愣了愣,叶华放下画像,轻轻把她抱进怀里,无声地拍着她发顶安抚。

叶无邪满眼心疼:“定是今日被世子吓坏了……莫怕,爹爹和你阿兄都在!”

“妹妹放心,阿兄立刻去信宁州,让你嫂子早日回来,好好照顾你……”

“不!”

叶夭推开阿兄,坚持:“丹狄想吞并边城,却受父兄和信王所阻。”

“他们狼子野心,派奸细潜入京中探听国公府和信王府的军机动向也很正常!”

“而且这梦很真实,我连奸细的模样都能画下来!”

“爹!阿兄!宁可信其有——”

父子俩面面相觑。

真有这么玄乎?仔细想想叶夭的话确实也有几分道理。

便是为让叶夭安心,父子俩也加强了府中戒备,保证蚊子都进不来一只。

叶夭放心不少,才回到院里,管家便来报:“楚辞公子求见姑娘。”

她愣了一下。

是啊,楚辞答应了要提亲,为何此刻才来?

待到前厅看见楚辞时,叶夭吃了一惊。

他浑身湿透,发髻散乱,衣裳还在往下滴着水,十分狼狈。

“这……发生何事了?”

楚辞抬起双手,紧绷着脸,严肃地朝叶夭跪了下去:“楚辞有负所托!”

想来赐婚一事已经满城皆知,楚辞自然也知道了。

叶夭一时心情复杂,上前扶起他:“你为何此刻才来?”

闻言,楚辞缓缓垂首,长叹。

“原本晌午我已备好聘礼准备来提亲,街上有人施粥,被难民堵住,马车过不了。”

“掌柜又传来消息,码头回江南的货船进了水,船上可都是价值连城的上等丝绸——”

叶夭明白了。

“你便是为了抢救货物弄得这般狼狈,才来迟了?”

楚辞闭眼默认,很是愧疚。

“好在货物不曾有多大损失,可……待我上岸来才听闻,陛下已下旨赐婚……”

果然如她所料,叶夭无奈闭上眼。

她自降身份,求楚辞提亲娶她,为的便是避开赐婚。

可楚辞清楚,不论什么原因,都是他食言了。

“是我有负夭夭你所托,但当真不可转圜了吗?”

楚辞一把握住叶夭双肩。

“夭夭!只要你点头,我可以马上带你离开京城!”

“天涯海角,不管去哪儿,我都会好好照顾你!”

叶夭心间被狠狠撞了一下。

为了她,楚辞竟连抗旨都愿意?

叶夭不傻,这已不是她以为的有意而已。

可她却只是利用他,没有半分感情,他越是真心,她愧疚越深。

不能再让他继续误会。

叶夭摇头:“这可是抗旨,你不怕,那楚家呢?”

楚辞:“……”

“我今日若跟你一走了之,国公府上下怎么办?”

他皱眉:“陛下并非昏君,国公府更是国之重臣,陛下或许不会怪罪……”

“或许?”叶夭望着他,“你要我把阖府上下一百多条人命寄望于侥幸吗?”

楚辞再度无言:“……”

叶夭缓缓推开了他的手,别开身:“你走吧。”

“夭夭,我们再想想,或许还会有办法……”

“没有办法了!”

叶夭暗暗掐住了掌心。

“楚公子,你我之间十年不见,本就没有多少情分。”

“我不过是在利用你,如今你对我已无任何价值。”

“你还是走吧。”

楚辞整个人僵住。

犹记得昨日她还温温柔柔地喊他楚辞哥哥,此刻已变成冰冷的楚公子。

他不相信。

“夭夭,你不是这样的人……”

“为何不是?”

叶夭打断他。

“你心里清楚,楚家不过商贾平民,我可是国公府嫡女,京城第一贵女!”

“一介商户,你如何配得上我?”

“既然失了利用价值,你便是一枚无用的棋子,尽早滚吧!”

那一瞬,叶夭似乎从他眸中瞧见了他的心轻轻碎了。

别怪她心狠,她不想日后再来伤害他,更误了他的姻缘。

这一世是她把楚辞卷进来的,既然失败了,便该让他重回他的人生轨道。

他该有更好的姻缘。

叶夭甩袖,转身而去。

“蒹葭白露,送客!”

楚辞衣袍上的水还在滴,儒雅的脸庞一片雪白。

胸膛中的一颗心,比浸泡在河中更为冰冷。

那记了十年的身影无情离去,已不是他能挽回的。

蒹葭和白露硬着头皮上前来:“楚公子……请吧。”

他呆立许久,带着狼狈的神伤,黯然离去。

蒹葭和白露一片唏嘘。

“表公子多好的一个人……”

“是啊,姑娘的心可真狠。”

叶夭在房中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暗暗道了声抱歉。

楚辞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可惜他们有缘无分。

叶夭收拢思绪。

当下该想的,是如何找出那个奸细,这才是她,是整个国公府,乃至本朝最大的威胁。